《重生（□□背景）》MonicaKnight

2、阁楼上的男孩 Part2

　　比利正坐在床上，双腿交叉，玩着麦克强迫他穿上的裤子的裤脚。当门被打开时，他露出了疲惫的笑容。比利的脸庞倒是挺精致,特别是那双墨绿色的眸子，看上去竟然有种古典的美。他的头发乱糟糟地耷拉着，与眼神里流露出的色彩一点也不搭调。
　　“我在想，你父母为什么不把你这个同性恋一起带到集中营去。”麦克一进门就嚷嚷。
　　比利什么也没说，正想着前些日子麦克因为他问问题而抽他耳光的方式。
　　“好吧……”麦克厉声说着，把比利一把扔上床，“你不知道集中营在那儿吧？”当年纪较小的男孩摇起头时，麦克蔑视地朝他吐了口痰，“那儿都是像你一样的人。同性恋，犹太人，残废的……”
　　“我是个同性恋……？”比利眨巴着眼睛。
　　麦克再次朝他吐了口痰，“对啊，你是。”
　　“那，那谁不用去？”
　　“我他妈怎么跟你说问问题的事的？”麦克怒骂道，“你是不是真想让我崩了你？”
　　“不。”比利说得很轻。
　　“小子，你他妈到底是怎么了？你对集中营一无所知，你甚至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几岁的时候被锁了？啊？几岁？”麦克大喊着。
　　“我十岁的时候。”比利的嗓音细如蚊语，“我刚过完生日不久。”
　　“现在你几岁了？”麦克问他。
　　“我，我不知道。”
　　他给出的答案实在不令人满意。麦克又一次朝着他吐了口痰。“坐在这儿别动。”
　　他暴怒着走出房门，呼吸里夹杂着咒骂。比利听到了射击声，更多的咒骂和脚步声。然后，麦克再一次走进了房门。“你13岁。”一张纸举在了比利的眼前，是他的出生认证。“他们把你关在阁楼上都他妈3年了，难怪你这么傻。”
　　比利想抗议，想说他不傻，但同样也不想被打或者被吐痰。所以他只能简单的坐着，虚构着麦克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他们说，我比在集中营里呆着要，要好。”
　　“的确。”麦克说。他点了一支烟，“锁在阁楼里四年总比呆在集中营里四小时要好。至少你还活着。”
　　“那我父母都死了……”比利彻底冷漠了。
　　“没错。”同样没有感情的回答，“但走出死亡集中营比走出实验室好。”麦克显然不介意去解释集中营这个词汇。而且还显得很激动，“死亡集中营对于你们这种犹太人，同性恋，堕落者来说是最舒服的了。你们也许会被射杀，也许会被扔进密封室里。我仍为你们都该被放到医生那儿去，但我爸说那太昂贵了——而且凭什么要把钱花在折磨你们身上？”
　　比利依旧没有言语，他还在用十岁的心智理解他所说的一切。“密封室。”比利没有像疑问句一样语调上扬，他只是希望麦克不要送给他一巴掌。
　　“就是毒气室。你吸进毒气，然后毒气把你毒死。但是实验才是最有趣的。”麦克的脸再一次亮了起来，“医生会测试你们，有时他们会切断了你的手指然后看你在血流尽之前能活多久，看你的头发被拔光之前……”
　　“我求求你别说了……”比利低语。当提及到血的时候，他的脸色惨白惨白。他虽然知道会被抽耳光，但这也总比听下去要好。
　　麦克怒视着他。

　　比利醒来了，脸上粘着麦克抽打出的血迹。他想去浴室洗掉。当他看到麦克出现在走廊上时，害怕地缩了缩。
　　“我想你该剪头发了。”麦克皱着眉头。
　　于是他便抓着比利的肩膀，把他拖去了厨房。
　　滴着混有血的水的毛巾，掉到了地上。
　　麦克剪着比利的黑发，丝丝缕缕掉到了比利的肩膀上。麦克的手指停留在比利的发间，“很厚。”
　　麦克自己的头发剪得很短，很整齐。当麦克要去会见那些“有关系的人”时，他会把头发梳向一边。冷峻的容貌多了几分儒雅。他有一顶带有标志的深色帽子，当然，比利不知道这个标志是什么意思。这个15岁的少年总是打扮得象个军人。
　　“要是我是个同性恋，你兴许会是个恰当的人选。”比利傻笑着说，结果很不幸换来了一个巴掌，“我不是。”他低吼道，“不要这样对着我笑。”
　　“有一次，我也亲了一个女孩。”比利小声地咕哝着，“我也亲过一个女孩呢。”
　　“随你怎么说。你是个同性恋，这不关乎你亲了多少个女孩。你永远都摆脱不了的。你这辈子都会有个粉红的三角形标记与你相伴！”麦克说着，又点燃了一支烟。
　　比利不是一个犹太人。他不知道犹太人是什么，但是他真的不是。麦克知道什么是犹太人，他也知道比利不是。他也知道比利的父母是怎么死的。麦克恨他的父亲——因为他知道比利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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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利窝在房间的角落里，躲在桌子底下。他知道麦克会来踢他的桌子，因为麦克很清楚他藏在哪里。麦克从进房间一直到踢桌子这整个过程只花了三分钟。他揪住比利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然后用力推到墙上。“我他妈是怎么告诉你关于对我说‘不’的？死基佬？”
　　“你想让我把手放在炉子上！”比利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接着麦克拽着比利的领子把他丢到了床边，然后点燃了一支烟。比利的眼睛害怕地瞪得老大。
　　“过来。”麦克用手势示意了一下，见比利没有动，便又开始骂骂咧咧。朝着比利走了两步，来到床前，然后伸起手，把点燃的烟头摁在比利的脸颊上。年纪小的那个男孩痛得喊了起来，眼泪涌了出来。麦克慢慢收回手，吸了一口烟。“你得学会听我的话。”说着，他便扭头走了出去。

　　比利正洗着他被烫伤的脸颊。麦克在他身后出现了，指间夹着另一支刚点燃的烟。
　　“伤着了？”
　　比利回敬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点头。
　　“记住它。”
　　“它比炉子烤要来得好。”比利咕哝着。
　　“你想说什么？”麦克的语气又开始愤怒，“继续，同性恋，那样你就会得到双倍的‘温暖’。”
　　比利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继续擦拭他的脸颊。麦克盯着比利看了一会儿，然后耸了耸肩，走了出去。有时候他甚至想，当时为什么不把他就这么丢在阁楼上不去管了。“还少担心一个同性恋。”麦克喃喃自语。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把本该锁着的阁楼门打开了。他不知道比利为什么不和那些同性恋一起呆在那些大墓穴里，然后被烧死。虽然这么想，但是麦克还是觉得同情他。
　　麦克的父亲是重生军的副长官——可惜他的儿子从未同情过他。

　　比利出现在去厨房的走廊里，他的头低着，发丝沾着水。“对不起。”他细语道，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麦克停了下来，然后又走向那个年纪小的男孩，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抬了起来。绿色的眸子无神地看着麦克。“你正在学着听我的命令呢。”麦克说，“去吃东西。然后读些什么或者干些别的。不准去阁楼，只准呆在房间里。”

　　比利眨眨眼睛，“麦克，你能告诉我有关战争的事吗？”
　　再一次，麦克的脸上洋溢着激动。他坐了下来，然后比利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你有没有听说过战争？”
　　“人们打架？然后去集中营？”比利试着回答麦克的问题，“像同性恋，犹太人，还有残…残……”
　　“残废。”麦克纠正他，“那些残废也是犹太人。这些残暴的事情如果不发生在战争中则会被称作为‘谋杀’。但是现在正是战争的时候，所以这些事情显得很正常。我们这是在摆脱你们这些肮脏的人。”麦克盯着比利的眼睛，“你们这些人，所有人，都没权利参与战争这场完美的竞争。这场竞争应该没有基佬，没有犹太人，没有黑鬼，没有天主教徒，没有混血儿，没有移民，没有法国人，美国人，爱尔兰人。”
　　“不过那些人里好像大多数都不包括我。”比利说，“我觉得。”
　　“你是个基佬而且是个犹太人。不过这还不够好的。”麦克耸耸肩，“但是你死得已经够快了。”
　　比利咬住了上嘴唇。漂亮的绿眼睛死死地盯着麦克。
　　“别那样看着我。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一旦我对你厌恶了，你就可以享受单人毒气室，或者被我一枪射死。死刑的轻重取决于你让我厌恶的程度。”
　　比利的头低得更低了，“我能走了吗？”
　　麦克把椅子一把推开，“先给我吃饭。要是我想让你看上去像个集中营里的苦工，那你就得把这儿当成像个集中营一样。”
　　比利呆着，没有照做。
　　麦克举起枪，扣动了扳机，砰地一声，射穿了天花板。
　　比利的眼睛惊愕地盯着麦克，眨也不眨。
　　“吃，饭。”
　　比利用他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桌子前，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飞快地吃着饭。
　　麦克唾骂了一声，离开了厨房。
　　至少他被锁在阁楼上的时候麦克没有望天花板上开枪，也没有用烟头烫他。虽然比利认为麦克很显然希望他死，但他并没有逃走。
　　他需要他。

作者有话说

　　合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