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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满城风雨满城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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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陆仁嘉回到宿舍，其他三人正等着审问她，于莎莎摩拳擦掌，许佳佳跃跃欲试，舍长心急如焚。
“老陆，几点了你才回来？！”许佳佳第一个开了口，“一个人早出晚归，是要脱离我们这些小伙伴吗？”
“啊？还早吧。”陆仁嘉习惯地摸口袋掏手机，然而什么都没有，她的手机被踩烂了，还没钱买新的，一想到这些，她不禁流出贫穷的泪水。
于莎莎则是绕着陆仁嘉转了一圈，把她从头打量到尾，这才施施然开口：“洗过澡才回来的。”
许佳佳的眼中满是惊讶，没想到陆仁嘉桃花不开则已，一开就这么开放，舍长的眼神则充满了敬仰，陆仁嘉一定和妖魔鬼怪经历了苦战，所以才需要洗澡换衣服。
“怎么了？”陆仁嘉不懂了，家里的浴缸那么大那么舒服，比学校的淋浴爽多了，泡个澡再回来有什么问题。不过如果知道一开始就出口是厕所的话，她也许就回宿舍再洗了。
“洗澡是没有问题。”作为宿舍唯一脱单的人，于莎莎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和谁洗，在哪里洗就是问题了。”
“啊？”陆仁嘉依旧不懂。
“喔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嘛，别说那些啦。”许佳佳不以为意，“老陆，到底是哪一个，说说这个嘛。”
“啊？”陆仁嘉不懂到底了。
“肯定不是你们想的！”舍长出声了，“都说了人人网上的帖子是假的啦。”
“啊？”陆仁嘉打开电脑，决定要查查到底怎么回事。可惜找了半天，她也没发现什么所以然，更加不懂了。
“这里！”于莎莎看不下去了，把自己的笔记本搬了过来，点给陆仁嘉看。
陆仁嘉一目十行，越看越震惊，越看越不敢相信，她拿起了桌边的小镜，只照出一脸懵逼的自己。
“这里面的L是我？”陆仁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看不出自己有勾搭人的资本，“我水性扬花？勾三搭四？同时泡了学校新来的三个老师？”
于莎莎点点头，她看向陆仁嘉前后差不多的身材，由于震惊而夸张的表情，又想起她平时沙雕的性格，真是费解。
“呃，大部分我们都不信的啦。”许佳佳补充着，“不过老师那里就……多少有泡一个吧？”
“……”陆仁嘉回想了一下，胖狗，傻猫，桃树，完全不符合她的取向，于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都说是假的吧，现在当事人都否认了。”舍长打着圆场，辅导员事件中，她见过萧添，知道他是有关部门的成员。那么他以老师身份出现在学校，一定是为了调查后续，陆仁嘉这段时间一定是在帮他一起调查，所以她要为暗中保护普通人的他们打掩护。
其他两人表示不信。
“好吧，就让我用事实证明自己吧。”陆仁嘉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掏出来一堆试卷，写完批改完还订正过了，斯大林要求她把错题抄下来多做几遍。
这是什么操作？许佳佳拿过试卷看了一眼，只能确认试卷上的确是陆仁嘉的字迹，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又递给于莎莎和舍长，指望她们能看出个四五六来。
“证明题能证明什么？你是想用胶带给我们交待吗？”于莎莎放下了试卷，说了一个陆仁嘉常说的冷笑话。
“证明我一个晚上都在做题，没时间搞别的。”陆仁嘉流下了痛苦学习的泪水，她是真的不容易啊。
“这个难度的确……”舍长随意翻看了一下，她吃惊陆仁嘉的学习能力和进步速度，以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陆仁嘉大概能申请奖学金了。
“既然舍长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吧。”于莎莎被试卷上的题目搅得头昏脑胀，她的成绩并不算好，习惯在考试前找李晓光临时抱佛脚，“可是这只能证明你今晚没干什么。”
“对呀，对呀，你这几天都早出晚归的。”许佳佳附和着，“帖子里可说了，你早上和萧老师晨跑，中午和樊老师吃饭，晚上还和陶老师出去，上课的时候还和他们眉目传情，解释吧。”
“哇，被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自己好像苏妲己转世了，妈哎。”陆仁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又拿起了镜子，试图照出自己祸水的模样，然而只照出了有些突出来的鼻毛，看来要剪了。
“别的老师不好说，樊帕我可知道，上次去你家就见过，你们绝对有点什么。”于莎莎还记得，为了讨好陆仁嘉而愿意带粉色蝴蝶结的男人。
除了樊帕她记得还有另一个，十足绅士范儿的外国帅哥。天啊，难道那个帖子是真的？老陆就是个天然渣女？于莎莎将信将疑。
舍长不出声，如果于莎莎说的是真的，那么住陆仁嘉家的樊帕可能也是有关部门的成员，或者说陆仁嘉家就是有关部门的分部，那陆仁嘉恐怕就不止是修二代了，而是什么隐藏身份的大佬。
她看向陆仁嘉的眼光更加崇拜了，还有一种不自觉的恐惧，是下位者看向上位者的眼神。虽然舍长的推理完全是错的，但却得出了差不多对的结论，也是神奇了。
“瞎说，他只不过是我养—”陆仁嘉停顿了一下，直接说的话绝对会影响到其他人的三观，她得想个婉转的说法，“其实……呃……他是我异父异母的亲戚！对，就是这样啊。”
“……说个谎都不会，让我怎么说你呢，老陆啊，认了吧。”于莎莎摊开双手摇摇头。
“解释就是掩饰，是谎言的开始！绝对有什么！”许佳佳高声叫着。
舍长也是无奈，太过明显的谎话，她都没办法帮着圆。
“我的意思是说我和他就像异父异母的亲戚一样，不可能有超过友情的发展。”陆仁嘉补充道，“我们差不多是友情到亲情之间的感觉啦。”
“切。”其他两人明显不信。
“不过这个帖子你打算怎么办？”许佳佳多问了一句。
“放着呗。”陆仁嘉耸耸肩，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又没有指名道姓，我冲上去反驳，反倒坐实了是我，不如放着不管，不去看它，省心省力。”
“你心态宽的。”于莎莎想了想，也觉得这样最好，“不过我总觉得这个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难不成还有人背地里陷害她？”许佳佳想起了最近看的电视剧，女主角也是被人暗中败坏名声。
许佳佳很难想象，剪完指甲还要收起来闻一闻再扔掉的陆仁嘉，会像女主角那样表面上坚强勇敢面对一切狂风暴雨，背地里却柔弱无助地扑倒男主角怀里哭泣。她连女配角都不是，最多是背景里的大妈。
“有可能。”舍长自从辅导员事件后一直疑神疑鬼，她甚至怀疑学校里潜伏着邪恶组织，不过邪恶总会被正义打败，她对此坚信不移，“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陆仁嘉觉得舍长可能有什么很大的误解，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直接放弃了。
夜已经深了，明天还有课，既然陆仁嘉已经回来了，那么也没有必要等门了，大家又随便吹了会牛就累了去睡了。
美好的早晨从被窝开始到跑步结束，陆仁嘉以走路的速度跑着，其实这样反而更累，但缺乏运动的她并不知道。
“你们知不知道……”陆仁嘉霹雳啪啦把帖子的事都说了出来，还声泪俱下地抱怨，“我很痛苦，很无奈，很迷茫。我想了很久，为了你我的名声，我们应该减少不必要碰面，比如晨跑什么。”
完全就是想偷懒吧，会大庭广众之下连着打嗝还能从A打到G的家伙会在乎别人的眼光？王梅精确地猜出了陆仁嘉主要的目的。
“没关系，萧队一直保持狗形就行，我们俩女的晨跑，别人就说不了什么了。”王梅微笑着递给陆仁嘉豆浆，晨跑遛狗的痛苦她不要一个人承受。
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个操作，陆仁嘉接过豆浆喝了一口，差点吐了出来，嚷嚷着：“烫死了，还没放糖，要命啊！”
“豆浆为什么要放糖？”王梅冷酷无情地喝着她的那份。
“尼南方人钟意喫甜阁，俺们这嘎达连青菜都放糖。”陆仁嘉实力嫌弃不甜的豆浆。
“先把口音搞定了再说你是哪儿人吧。”王梅依旧冷酷无情，“喝别人免费带的饮料就不要挑三拣四。”
“哦。”陆仁嘉想想也是，免费喝豆浆还抱怨什么呢。
“解决起来很简单嘛，以后非上课时间，我以原形和你见面不就行了。”萧添快乐地决定了。多好的借口啊，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学校里放飞自我了，愉快地追蝴蝶玩，还有女生的爱心火腿肠，哎呀呀。
“求别。”依旧怕狗的陆仁嘉觉得不妥，比起流言蜚语，还是狗更可怕，“我们光明正大，不应该在意闲言碎语。”
逃避不了萧添的晨跑，试试看逃避其他的吧。
“简单啊，非上课时间，我变回女体不就行了。”陶华转个身就恢复了初见时的模样，毫无顾忌地和陆仁嘉搂搂抱抱，“这样我们还可以更亲近些呢，小书生。”
“唔！”被迫感受到女孩子的香甜和柔软的陆仁嘉感到了深深的悲哀，为什么我一个百分百的纯妹子还不如她这个百分之五十的，在这方面上输了真是可悲啊。
“哎呀呀，心跳得更快了呢，更喜欢我这个样子吗？”陶华坏心眼地凑到陆仁嘉耳边说话，玲珑有致的身体靠得更近了，桃子般甜美的香气也更加浓郁。
“呃……那个，这个……我怕你靠太近，我会不小心碰到本不该有的东西。”陆仁嘉尽可能地在保持上半身不动的情况下，移开下半身，难度很大她差点扭到腰。
“你真坏～”陶华娇笑着推开了陆仁嘉，装作羞涩地逃开了。
“真不科学，居然比我还有女人味。”陆仁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A，估计着陶华女体大概有C，差在哪里她多少有些B数了。
这个也失败了，就试试看下一个吧。
“简单呀，亲爱的直接和我结婚不就好了吗？”樊帕美滋滋地建议，“我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后，你和其他家伙见面的时候我也有理由在场了，这样别人只会说我们感情好，不会说你勾三搭四了。”
“……”陆仁嘉觉得这是一个馊主意，但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但它还是一个馊主意。
“结婚不行的话，先订婚怎么样？或者谈个恋爱也行啊。”樊帕的眼睛闪闪发亮，期待一个好字。
爱情这种东西就像龙卷风，一开始就停不下来。只要有一个起子，它就能飞速成长，变成谁也阻止不了的飓风。身陷其中的人根本反抗不了，只能乖乖跟着它走。樊帕暗搓搓地想，只要成为正式男朋友，他就能在三个月之内订婚，一年之内结婚。虽然不可能会有孩子，但他会让她幸福的。
“你喜欢我？想结婚的那种喜欢？”陆仁嘉的表情很怪，不悲不喜，不惊不惧，不像是听到别人告白后的表情，而是吃惯甜汤圆的人第一次吃到肉汤圆时的表情。
樊帕的心沉了下来，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说了是，自己肯定会被拒绝，还是永远的那种。他不愿意，所以要含糊过去吗？保持着现在的状态，不说明白也就不会被拒绝，还是……
“喜欢啊，不过是朋友的那种啦。我是半吸血鬼嘛，所以不太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根本不知道怎么堵住别人的口，结婚是我唯一想到的方法嘛。”
如果他是人类的话，大概会选择说清楚吧，可他不是啊，他有着比人类更长的生命，经历过更多的事情。他从不敢奢望得到，只要陪伴就够了。被拒绝后一定会被疏远吧，那么还不如不说清楚，也不会被拒绝，还可以待着她身边，这就够了。
我本来也不是好丈夫的人选啊，毕竟我连人都不是啊，樊帕安慰着自己。
“……先交往看看吧。”陆仁嘉的声音好像从地底发出，若有若无几乎听不清楚，“你会后悔的……”
这个混蛋，一副那样的表情，看就知道在说谎了，本来不想答应的，可是不答应就显得我好渣。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感情问题啊！不过是只猫，真是麻烦死了。
“真哒？！”樊帕高兴地要飞起来了，他也的确飞起来了，谢天谢地没有其他人看见。
好后悔，就不该心软的，陆仁嘉心情一下子变坏了，现在牵扯得越深，将来就……就什么呢？她疑惑了，脑袋里好像浮现出了什么，可还没成形就又不见了，就像用毛笔沾水在烧红的铁板上涂写一样，还没看清是什么，就哧的一声消失了。
“不过等我毕业才可以。”陆仁嘉又加了一句，“师生恋什么的，绝对不行！”
“哎？”樊帕僵硬了，但他很快恢复了，毕业没几年啦，哪怕陆仁嘉要去考研，他也等得起，“我辞职可以吗？其实我不太擅长老师这份职业，不应该再误人子弟了。”
“……”陆仁嘉用手指猛戳他胸口，告诉他不行。
一天下来，除了多了个未来男朋友，其他什么都没变，陆仁嘉感到了无力，懒没偷到，只增加了麻烦。
“好烦，就不能过普通的生活吗？！”
生活这玩意儿总是他妈的给你带来惊喜，而且惊大于喜，还是大出很多那种，几天之后：
“老陆啊，你知道网上又有了一个帖子吗？”于莎莎的语气里满是同情，她可以确认是有人在黑陆仁嘉了。
“不造，也不关心。”陆仁嘉嘴上怎么说，手却很诚实地打开了网页，“奶奶个腿儿。”
“厉害哦，男女通吃，荤素不忌。”许佳佳用夸张的音调地读着帖子里的内容，“还有遛狗不牵绳，虐待流浪猫。”
“最讨厌这种含沙射影的东西了，又不指名道姓，反驳的话反而会被认为心虚，从而倒打一耙，可恶啊！”陆仁嘉盘腿坐在椅子上，不甘心地捶着膝盖。
“找黑客帮忙怎么样？”许佳佳觉得这是最有效的方法。
“甜儿，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我们哪里去找黑客啊？就连计算机系的都不熟啊！”
“还是找辅导员老师吧。”于莎莎提议，这是最合理的方法。
“不！”舍长心有余悸，“我去学生会问问吧，那里的人认识得人多，也许能找到精通电脑的。”
“不用了，暂时还没有影响到我正常生活。”陆仁嘉只觉得麻烦，“不过安全起见，先把帖子复制一份，以防万一。”
“老陆，我觉得事情会越来越复杂，你还是小心为好，这几天我眼皮一直跳。”于莎莎不太放心，她总觉得会出大事。
“不要迷信，要相信科学。”陆仁嘉的回答义正严辞。
“对。”舍长衷心佩服陆仁嘉，明明生活在不科学事物中，却还坚持走进科学画风，真是不容易啊。
不知道为什么舍长崇拜的眼神让陆仁嘉想起来于湾湾，天知道她们误会了什么，又坚信着什么，反正都解释不通，只好let it go了。
在不远处的图书馆，萧添和新人争吵着。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引蛇出洞。”新人淡定地回答，电脑屏幕的荧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白影，有一种无机质感。
“删掉你发的黑帖，这件事你不用管了。”萧添压着怒气，新人已经不合适再留在这里了。
“为什么？”新人面无表情地抬头，“用这个方法可以试出她到底是不是我们所担心的东西。”
如果陆仁嘉是普通人的话，以她的技术和人脉，是不可能找到幕后黑手的他的，那么一切安好。帖子捕风捉影居多，真假难辨，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说的是谁，而且他还把传播人群控制在小范围之内，没他每天提起的话，一段时间后就会退去热度，对她日后的生活影响并不大。
如果陆仁嘉不是普通人的话，那么她会找到他，但也只会找到他，以自身为代价证明陆仁嘉的身份，值了。
新人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大胆假设，小心尝试，他就是这样做的。必要的牺牲是合理的，而且他牺牲的是自己，也没有道德上的问题。
“我担心的是她不是我们担心的东西啊。”萧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不可说是不知道是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但知道其目的就是破坏，可如果是她，就不确定了。”
“我不明白。”新人无法理解。为什么明知有问题却置之不理，这只会越拖越严重。
在他心里，事情很简单，测试陆仁嘉有没有问题，没有，皆大欢喜，有，解决问题。
“非生命的不科学物体很难理解吧。”萧添长叹一声，“那是一旦发生就不能解决的问题。”
“只有暂时不能解决的问题。”新人一板一眼地回答。
“好吧，试试看你能理解的比方吧。”萧添无奈地解释着，“你喜欢王梅，对吧？”
新人点点头，这份感情让他第一次体会到01之外的东西，这也是他必须确认陆仁嘉身份的原因，她和王梅靠太近了，如果她真是他们担心的东西的话，身为人类的王梅是所有成员里最危险的。
“你喜欢她就应该直接告白，这样才有进一步的发展。可你没有，什么都没做，甚至连自己的不科学物体的身份都瞒着她，为什么？”
“我……”新人很乱，是啊，为什么呢？哪怕被拒绝也可以准备下一步的计划，为什么停留在原地不动呢？
不理解，不明白，新人的脸变得通红，其实他全身都是这样，只不过被衣服遮盖了，看不出而已，思考让他过热了。
“是恐惧。”萧添说出了答案，“知道答案也还会害怕，何况是对未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