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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高门嫡女(9) ...

  •   润轻身子终于大好。
      寻了个不太热的天儿,出去逛逛。
      林夫人想留她,在房中休息,却奈不过她央求,终究放她出去。
      转头对庆嬷嬷说,“多安排几个侍卫跟着,别让那些腌臜话,污了月奴的耳。”

      润轻去玉来书肆,买了本诗集。
      拿在手中未曾翻开,看着封面——昭明诗集。
      唇边闪过一丝笑意,连书名都要抄袭别人的,这姑娘,也不害臊。
      “小姐,你看这诗如何?”伊人好奇,“我听说,满京城都在夸呢!”
      每回读到好诗,小姐都会讲给她们听。
      润轻随意翻开几页,李白打头,杜甫做结。视线凝在署名,“芙蕖”二字上。
      “诗,当然是好诗。”她回道。
      全是学生时期必背的内容,她在现代世界,也学过。
      伊人看不出小姐欣赏的神色,挠了挠头暗想,或许,也没大家说得这么好。
      几人准备回林府,经过九仙阁。
      润轻想起哥哥最爱他家的桂花糕,索性带一份回去。
      并未等多久,静女拿着食盒,并几人走出包厢,下楼。
      霍不寻迫不及待跳下马,直直往九仙阁冲。
      店外的伙计,都来不及从他手中接过缰绳,只看见一道人影晃过去,留下一匹无人认领的马。
      他入门往楼上走,恰与润轻她们,撞个正着。
      “这位公子?”静女没见过霍不寻,伸手拦住他,以免他撞上润轻。
      霍不寻见一旁的伊人,登时确定下来,对着戴幕蓠的润轻,笑了笑。
      他收买了林家的看门小厮,与他约好,一旦大小姐出府,便知会他一声儿。
      霍不寻一早打听过,她很乖,外出只去九仙阁和书肆。
      方才去逛了书肆,没见着。
      这不,一来九仙阁,就遇上了。
      “林姑娘,”他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牙,“又见面了,真,真巧!”
      “公子有何事?”
      她戴着幕蓠,霍不寻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她语气平静,并无喜意。
      没有称呼他名姓,可是忘记了?霍不寻心里猜测。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你的伤可好全了?”
      方才说巧,现在又说,是来看自己。
      润轻在帷幕下,语气不悦,“您跟踪我?”
      “不不不,没,没有!”
      霍不寻赶紧否认,“我,我经过,看见你的马车了,就进来……”
      她好警觉。
      霍不寻脸热得很,想来已经红透,不过因为肤色偏深,不太明显。
      润轻面色稍霁,回道,“已无碍,不劳公子挂心。”
      寒暄过后,她抬脚欲走,偏霍不寻舍不得放人。
      将其堵在出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堂下几人,酒酣正浓。
      一个人神色诡秘,拍了拍桌子,“哥儿几个,可知道林家一桩秘事?”
      众人好奇,放下筷子,撺掇他快讲。
      霍不寻顿时忧心润轻不喜,抬脚要去阻拦。
      “公子且慢,”幕蓠下的女人,勾唇,“我倒要听听,是何秘事。”
      伊人静女亦侧目看去,暗自记下几人的面貌。
      “你们知道,前不久的秋猎,那霍家小将军遇刺坠崖罢?”
      “这谁不知道,说点新鲜的!”
      “就是,这和林家有甚关系?”
      “嘿嘿当然有关系,我可告诉你们,这坠崖的,还有林府的人!”
      “当真?谁啊?”
      “可不正是,林祭酒的长女。”那人笑得隐晦,挤眉弄眼地。
      话到这儿,留步伫立的几人,都察觉不对劲了。
      霍不寻攥紧拳头,要去教训这几个多嘴的人。
      走几步,下一刻,声音更大。
      “你们是不知道,他二人在崖下共处一夜。听说找到时,两人衣衫不整,面红耳赤……”
      “你胡说!”霍不寻暴怒,一脚踹翻了那人的凳子。
      同桌几人都站起来,怒视来人。
      那人醉醺醺,反应不及,摸着摔疼的地方,晕乎乎站起来。
      反驳道,“我,我可没胡说!他二人野外苟合,多少人,都看在眼里呢!”
      静女伊人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前去撕那人的嘴,放心不下润轻,回头去扶住她。
      润轻推开身侧的丫鬟,款步上前。
      平和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请问,是谁说,看见他二人?”
      嘿,这小娘子也好奇。
      那人笑嘻嘻,回道,“是那小将军的侍卫,他亲口说的,说他家将军回去以后,还茶饭不 思,日思夜想呢!”
      “放屁!”霍不寻被后半句话,捏住后颈皮似的,一手掀翻他们的桌子,碗碟碎了一地。
      掌柜并伙计,急急忙忙跑来阻拦,也被霍不寻几掌推翻在地。
      “姑娘,我,我并未……”他心口狂跳,脑子里乱哄哄的,越想解释,就越着急。
      字句连不成话,没头没脑的。
      润轻走到他跟前,背朝众人,撩开半面幕蓠。
      无双姝色,美目含泪,霍不寻看得移不开眼,目光凝住她。
      她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哥哥领的人,都是林家家奴,接她回去后,母亲好一番敲打,谁也不敢多嘴。
      不仅如此,还央皇帝更改对外旨意,说他二人遇刺,并非一道。
      少数知情人,碍于圣旨和林家,纷纷沉默,不知情的,都信以为真。
      唯独霍家,他和他的侍卫们……
      润轻力气小,霍不寻没觉得有多疼,只是心上有个豁口一般,灌风似的痛。
      她,不信自己。
      “无耻!”她浑身发抖,泪珠子滚落,眉眼如画,积蕴着怒气。
      “不是,不是我,润……”他想伸手,去抚她的泪。
      伊人立时打掉他的手,上前去,挡住了霍不寻的视线。
      静女匆匆为润轻拭泪,放下面纱,将她带出九仙阁。
      霍不寻连忙追上去,还没靠近马车,便被侍卫拦住。
      五个带刀侍卫,袖口纹着兰草。
      不能动手,霍不寻一忍再忍。朝马车喊道,“姑娘信我,我断不会,做这等无耻之事!”
      伊人咬牙恨恨,她们今日的马车带有林家标记。
      若被有心人看见,只怕更加百口莫辩。
      她早知道,霍家小将军来提亲一事,在小姐面前不敢说,把嘴闭得死死的。
      暗地里,同静女道他不配。
      以为他被夫人赶出去,便已结束。没想到,此人断会给林家生事。
      她掀开帘子,对霍不寻道,“霍公子若有心,当查清事理,而非这般纠缠,扰我主子安宁。”
      说罢,命车夫打马离开。
      五个侍卫方才都在马车附近候着,听闻伊人的话,一个进了九仙阁,去问事由。
      两个跟上马车,还有两个依旧与霍不寻对峙。
      霍不寻又急又气,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再追也是惹她生气。
      便也抬脚进了九仙阁,势必要把那人,抓回霍家,审问个明白。

      润轻的马车还没抵达林府,林夫人便知道了此事。
      “让你几人跟着,是去作甚?这点儿事都办不好。”她气急,千叮咛万嘱咐,还是没拦住。
      侍卫们跪在堂前,低着头,不敢吭声。
      庆嬷嬷扶住林夫人,看了看天色,“夫人莫急,小姐就快回来了,教她看见您这般,只怕更难过。”
      正说着,润轻便进屋来,唤了句母亲。
      试图撑出一个笑来,却见几个侍卫跪着不作声,眼眶便红了。
      “月奴,”林夫人上前揽住女儿,“娘没护好你,是娘不好。”
      润轻侧脸靠着母亲,心头难过,还安慰道,“无妨娘亲,不过几句流言,算不得什么。”
      林父下职归来,看娘俩眼眶红红,顿时急得团团转。
      他心头也藏着事儿。
      今儿不少大臣来,说起了霍不寻和月奴的婚事,贺他得一佳婿。
      这事儿,他林府没一个同意的,怎么在别人口中,就板上钉钉了?
      晚归的最后一个侍卫来报,霍将军把酒楼的人,抓回霍府去了,说要给小姐一个交代。
      呵。林母甩袖,推开来安抚她情绪的林父,也算是迁怒。
      那侍卫报完,便与另几人跪在一起。
      是他们没护好小姐。
      润轻见状,眉心不忍,“母亲,再如何,错也不在他们身上。”
      林父看女儿蹙眉,霎时附和,“是呀夫人,月奴说得不错……”
      被妻子一瞪,林父立即住嘴,只能由他们跪着。
      林母拉过女儿,看她含泪的眸子,恼那霍家,“霍不寻给什么交代,指不定,是他贼喊捉贼!”
      林父方听庆嬷嬷讲明事由,也怒谣言无耻。
      上前揽住妻子,道,“夫人既不放心,那我便去趟霍家,跟着一道清查。”
      林夫人倒是点了头。
      润轻劝阻,“父亲国子监事务繁多,何须为此跑一遭,不若让莫侍卫同霍家一道,查出源头。”
      莫侍卫,便是方才,最后归来的那一位。
      莫桓没想到,小姐居然知道他,心头暖然一跳。
      他常护在小姐车马后,还以为小姐没见过他,定不知他名姓。
      “月奴,此事关乎你,父亲怎能不去?”林父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心头宽慰。
      想到这般乖女,日后要出府,嫁作他人妇,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林母也如是道,“你父亲去,娘亲放心。”
      润轻摇头,“不过几句流言,月奴不想劳累父亲。莫侍卫既与霍家有接触,便让他,并这四位一同去罢。”
      说到底,还是在护这几人。
      在场的,都门儿清。
      林母拿她没辙,刮了下她鼻尖,“赶明儿,把你身边丫头侍卫全换了,看你得哭成什么样?”
      润轻笑着抱住母亲,眉眼娇柔,“娘亲才舍不得惹我哭呢。”
      林父见她二人心绪好转,也松了眉头,对那几人道,“既然小姐信你们,你们便去罢。”
      几人逃过责罚,心里感激,一脸肃然的领命。
      林府上下治理森严,但仆从却无怨言。
      个中缘由,自与府上有个心软的主子,脱不了干系。

      京中流言,并没有因为霍不寻抓走几个食客而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皇帝也有所耳闻,又奇又惊。
      想起阳华当时求的旨意,那分明是,巴不得与霍家撇清关系。
      怎么这会儿,听得两人你侬我侬,还有姻亲关系?
      他心头好奇,毕竟霍家和林家如今,位列大家之首,若真有娃娃亲,那也值得斟酌。
      是日。
      皇帝将林祭酒和霍不寻一同召进宫去,两方相对,问起了这桩婚事。
      林父同人辩言,都没这么紧张过。
      慌得连连摆手,说是老一辈的玩笑,算不得数。
      霍不寻刚从皇家练武场下来,简单沐浴后,匆匆赶来。
      跪在堂前,“禀皇上,林大人说得属实,确实是祖辈玩笑……”
      林父还没松口气,霍不寻头一磕,“但而今,不寻的确,心属林大人的长女。”
      林父脸色立即难看了,瞄两眼龙椅上的人。
      想到他正忌惮霍家,应当不会应允这婚事,便又放下心来。
      霍不寻也知道,请旨赐婚很难。他一早便去信边关,老爹回复说,此事难成。
      若他两家,有一方身份卑微,倒还有可能。如今一文一武,皆是大宗,皇帝断然戒备。
      果不其然,皇帝眉心一道深褶,食指务规例地敲打着奏章。
      缓缓道,“婚姻大事,倘若两情相悦,倒是桩美事,只怕一方强求,终成怨偶。”
      霍不寻闻言,拱手再要回话。
      却看林父磕头应道,“陛下所言,正是臣心中所想。”
      表明态度后,林父连忙告退,半点儿不想听霍不寻表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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