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门》匿十二

21、红镜

　　》》》

　　那记忆很奇怪。
　　那记忆好像……不是自己的记忆？

　　百理看着碎裂镜子里的女子，镜面碎裂的地方残留着暗红色凝固的液体。
　　她凑上去，不像是口红的残渣，反而更像……血渍？

　　镜子里的女子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是，可以很确认——不是自己。
　　黑色齐刘海波波头。乌黑的瞳孔。阴仄的寒光。
　　嘴角似笑非笑扬起，嘴唇不满斑驳干裂的创口。

　　黑色的高领针织毛衣。黑色卡扣皮夹克。双手指关节处，太阳穴的地方，不明深浅的於痕。
　　看起来像来历不明的危险分子！

　　百理以为自己正做梦呢……
　　【你是，谁。】

　　她动了动嘴——镜子里的自己动了动嘴。
　　砰砰的敲门声传来。
　　“浅稻？浅稻小姐？您还好吧？演播厅正在等着……”

　　百理的视线缓缓移动。
　　她正在某个公共洗手间，白色的灯光一闪一灭。
　　身后的隔间门仿佛被暴力踹过，仅靠单颗螺丝钉凌乱的悬挂着。

　　顺着米白色方砖地面上显然是血液的轨迹看去……靠墙的隔间门板后躺着两具不明人影……
　　【劝你最好别看。】她又动了动嘴。

　　可是百理愕然意识到，并没有人发出声音。
　　声音是在自己脑子里的。。。

　　【冷静点，与你无关。我要……差不多是时候去找我亲爱的妈妈了。】

　　虽然嘴里说着“妈妈”两个字。可冰冷的，切齿的语气分明毫无亲情。
　　眼熟的深红色演播室隔音气门。
　　需要用很大的力量才能推开其中的一扇。

　　脚步迟疑的停顿下来，为什么……好像经历过一遍！已经走进去了！
　　【我知道那里边是……】
　　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心脏处抽动……
　　“百理！百理！你给我醒醒！”

　　——

　　一切好像……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红色的，四周布满暗红色隔音板的演播室内。
　　有人在窃窃私语的说话。摇动的机位。
　　光线时明时暗。

　　提示板亮起的时候，室内只剩下一束光源，正打在自己的脸上……
　　主持人：请问，您的名字是？
　　回答：我叫浅稻。

　　主持人：听说，您在寻找您的母亲？
　　回答：她不是我的生母。但，是她创造了我。
　　主持人沉默了片刻。显然她的用词有些匪夷所思。

　　室内的光线忽然大亮。机位上的指示灯熄灭。
　　录像暂停了。

　　有个声音通过广播由头顶上方传来，“请不要这样说话。会导致无法播出的。可以说……你希望寻找到的那位女士……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明白了。”
　　“好。那——准备！重新开始。”

　　主持人：请问浅稻小姐，您要寻找的女士是？
　　回答：区司洋。别人都叫她，区博士。
　　主持人：呀！原来是位博士呢。那么通过镜头，你希望告诉她什么呢？
　　回答：妈妈，我……回来了。不要再躲着我。

　　（主持人开始煽情）
　　（氛围音乐响起）
　　（光线暗去……）

　　百理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视力很好，出奇的好。
　　她看见站在门边上的某个人影。戴着黑色的球帽。穿着宽松运动服。防尘口罩。
　　但是，那双眼睛！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与北安的眼眸……如出一辙。

　　是北安么？是么？为什么感觉怪怪的呢。
　　瞬间。所有的灯光熄灭。灯罩炸裂。

　　【好久不见呀？】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弟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