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门》匿十二

18、红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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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渊源吧。百理没有再继续挣扎，办理了入学手续。
　　“百理来啦？”
　　不用回头就知道来的只有他唯一的学生，百理酱。

　　“嗯。早，律导。”
　　“……今年开的又不错呢！”语气里透出孩子气的雀跃。
　　由于突生变故，律导一直遗忘了这株女儿亲自嫁接移植栽培的水仙。

　　在水培槽僵死两年后，忽然某天就发芽、开花了。
　　而且尤其旺盛，生命力噗噗滋长。
　　律导小心翼翼将它分茎栽种，每一盘都生长的很好。

　　“就像小圆子回来了一样……”小圆子是律导女儿小名。
　　百理无法赞同，但也不忍反驳他。
　　“国气局10月份预测今年暖冬。”

　　她原意是为安慰导师。暖冬对水仙的生长有利，也不知安慰到没有。
　　律导突然回头，眼神中有些许快乐的光芒，“你快去门口接一下！”
　　没头没脑的，什么玩意儿？

　　接的就是全系第二名学生，北执。
　　百理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天色尚早，还有陆陆续续新生牵着大包小包赶来报道。
　　艺术院的学长学姐有钱，开着皮卡直接帮学弟学妹载货。

　　倒不是百理突兀，而是全校要找出个不认识她的人，很难。
　　“呀、呀~这不是百理独秀师姐嘛？怎么，今天被安排出来做义工啊？”
　　百理面无表情，神色麻木的扫了眼过去。

　　“怎么和学姐说话的！虽说数学艺术系它香火不济吧，学姐本身是好意来当小白菜给我们师弟师妹指路，怎么能阴阳怪气她呢……”
　　“我来接人的。”百理毫不理会，怼了过去。

　　所有人都说数学修复，摆明了人傻钱多，框冤种的。
　　收着艺术院的学费，教着后现代的数学。百理之所以一路荣升博士，那是因为世面根本不存在对口工作。
　　百废一废。
　　至于系导，更是废物中的废物。

　　要不是有了百理这颗冤种，怕已经提前退休了吧。
　　“接……接……接……人？”
　　“哈哈哈哈！开玩笑？第二号傻福出现了？”

　　百理转了个身，背对他们，没搭理。
　　这时候有个梳着黑色双马尾，千鸟格水手服，顶着玲玲粉毛耳尖的新生，挎着鹅黄烧麦包，睁着卡姿兰浓密睫毛眼睑，怯生生走过来，将手里折得稀碎的通知书举到百里面前。

　　“请问……”
　　小姑娘还挺高挑。比一米六六的百里高出半个头。
　　百理眨了眨眼睛，让有些干涩错位的隐形镜片归位，凑近去看了眼。
　　艺术院，服装设计专业。——再见。

　　视若无睹，站回自己刚才的位置。这不是她要的人。
　　用余光目送新生被其他几位学院师兄抢头花似的接走，她眼尖，她看到了。
　　哼！性别：男。哼！可有的精彩了。

　　谁是冤种还不一定呢。
　　一直等到天色擦黑，门口安保大哥踱过来，“还等呢？今天不会来了吧……”
　　后半句话没说完，大概永远都不会来了吧。

　　百理拍了拍手，回去了。
　　明天再等呗。
　　她很轴的。遗传了百父的轴。与律导师脉相承的轴。
　　毕竟整个系等了她近两个月，多等新生两天又怎么样呢？

　　——

　　第二天，百理正在僵尸楼图书馆里扫书的时候，终年不见阳光也不见正影的管理员悄然无声走到她背后。
　　啪的一顶，什么东西顶在她腰子上。

　　低头看去，是管陈年戒尺？
　　僵尸楼是以前诺贝尔文学奖入围作者之一，文学院副院士，曹民今院士，在校期间以稿费捐建的。

　　初心是好的。但不知为何，也许人文气息过于压抑，这栋还未建成的图书馆楼有三对情侣分分择栖殉情……
　　两对男孩，和一对女孩儿。

　　校方认定对校风影响极其恶劣！拆了。
　　消息一出，曹院士怒了。食古不化。不仅辞职下海经商，图书馆也不捐了。
　　就成一僵尸楼宇……

　　后来想着不用白不用。四层调高设计结构变成一层半露天结构。
　　依然作图书馆。放些特别冷门的期刊，学生捐献的教科书，及其他。
　　百理和律导经常光顾这里。因为数学修复系的建档室被安置在了这里。

　　“？”百理看向对方。
　　“那个……是百理师姐么？”
　　百理惊了惊。

　　从未见过正脸的管理员，竟然是个年轻女孩子，听对方称呼自己，莫非还是个学妹？
　　“我是。有事？”
　　“你们系的新生到了。”
　　“唉？现在？”
　　“人已经到8号男寝了。就是……好像找不到你们教学楼……”
　　我们系有教学楼？百理嘴角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

　　让百里松了一口气的是，那是个普通的男孩子——至少没有穿着千鸟格水手服，头顶双马尾。
　　“学姐您好。我是北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