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门》匿十二

17、红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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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号：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平行时空之门？
　　1号：什么愚蠢问题！下一个。
　　0号：不。逃不掉的……
　　疯子。

　　——

　　国理艺术院，数学修复专业。
　　开设专业至今8年来，一共拥有了2名学生。

　　首位学生，博士在读的百理。以及，时隔7年迎来的第二位，今年全系唯一调剂入学小学弟。
　　百理在艺术方面毫无任何天赋可言，奈何她喜欢。
　　喜欢那是毫无办法的。

　　无法躲藏，无法隐瞒，无法忽视……
　　百理从小很会念书，十里八乡出名的狂读机器。

　　她毫无感情，毫无情绪，毫无兴趣。除了吃饭、睡觉，生理作息，其余时间都在读书。
　　而且很会考试。押题率99.98%。
　　国中之后，到了统考前夕，家里的铁皮门都要被主课老师们敲烂了。

　　她与在造船厂当机修工的父亲相依为命。
　　父亲除了填饱她的肚子，不是在喝酒就是与工友打牌。
　　酒量不好，胜在酒品很好，不吵不闹不贪杯，喝多了一头栽下去睡到天亮。

　　打牌是为了摸点小酒钱。父亲数学很好，会算。且有隐藏天赋，过目不忘。
　　至于孩子的母亲去了哪里，百理不问，父亲不答，不问不答，不答不问。
　　相安无事。

　　原本第一志愿，国理天班，数学系。
　　中学毕业前半年就已经预定入学。面试通过。
　　但是，母校需要她来拉高整体平均分，更加需要她的统考升学率。

　　当校方领导私下答应了父亲，母校将资助百理整个大学就读期间学费、住宿、书杂费用。
　　甚至毕业后三年内提供无息贷款补助金。
　　而国理只能提供理学院内部特困补助。

　　父亲犹豫之下替百理作了决定，放弃提前录取，为中学母校争光！
　　百理当然也没有为此滋生异议，她是知道家里情况的。
　　父亲早年生过一场大病，母亲又不在，叔叔和婶婶帮了父亲不少。

　　因此叔叔贪赌挪用公款入狱后，婶婶携带弟弟的生活开支全赖在父亲肩上。
　　父亲也希望能供女儿更好的条件，但是，父亲说过：做人呢要有良心。

　　——

　　7：55。
　　准时走进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律导心情不错的在灌溉他的水仙花。
　　这株水仙花是律导在隔壁——隔了片菜园子的农学院，高工植物研究员的女儿送来的礼物。

　　送来第二年，研究员女儿就在陪同精算师男友翼装飞行途中双双殒命……
　　据说是特地攒了年假，翘了老母亲生日会赶去私会男友。而且男方已经求婚。

　　律导和律夫人虽然愠怒，奈何女儿是亲生的，只能同意婚事，要求两人尽快安定下来举办婚礼。
　　等回来的却是噩耗。
　　律夫人当场就心脏病复发，苦苦维持大半年后，随女儿亡去。

　　从那天起，律导就住进了校职工宿舍。除了有一次过年期间，为了扑灭2馆食堂火灾，皮肤烧伤住院。
　　再没走出过国理大门。

　　消极怠工一年后，设立了这个国理唯一冷门，数学修复专业系。
　　第一年招生完全没有生源。

　　校方虽然心担同情，大学毕竟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一直任由他赋闲——律导随夫人离世，退出了原本的专业和项目——养着没有学生的专业系导师。

　　是百理的出现拯救了律导和全系。
　　也是律导和数修系收容了因为单科缺考差点无家可归的百理。

　　考试前一天的百父喝茫了，忘记了百理是需要通过考试才能入学这件事。
　　一方面也许出于愧疚。先前到处宣扬自己女儿是被提前录取的。

　　另一方面百理也确实过于优秀，当学校没有主课后，别的学生都种在家里复习，她提前走位开始打工了。

　　前一晚喝多后，工友将醉茫的父亲送回家，顺便将一盒下酒的酒酿鸭放在了桌子上。
　　百理半夜饿醒，看着桌上的桂花酿以为是父亲留给自己的早餐，一顿全下肚了……

　　女承父品。酒量也不好。
　　等清醒后已经是次日下午……
　　说不怨恨是不可能的。虽然剩余科目竭尽全力。但是。

　　离目标，很远、很远……百理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描述了。
　　父亲苦苦哀求校方再给次机会。然而彼时的校领导面色异冷，早已不显先前的热情。
　　百理考虑过，自己就不读书了。反正该学的她自己就能学会。

　　拿着打工的钱认真准备找工作。
　　直到不久后父亲突然接到国理招生处电话，说有个冷门专业，说是搞数学却又有些不同。

　　电话里招生老师支支吾吾语焉不详。而且学费不便宜，因为上属艺术院。
　　父亲不管这些，闹不明白，一听还能够进国理，当场又答应了。
　　等百理时隔三个月寄钱回家，父亲流着泪告诉她：已经替你付了学费，快去上学吧！

　　百理顿时是有些怒，但她不会与父亲吵架，独自去了学校，是为了谈退学的事。
　　虽然离开学迟了一个多月，院系不仅留着她的名额，全系唯一导师也在苦苦等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