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锦婵

42、第 42 章

　　程墨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林霄有点慌乱地移开了视线，他顿了一下，说，“我觉得你拿着跟我拿着也没什么区别。”
　　程墨一想也是，反正无论谁拿着也不至于天天挂脖子上，也都是放在家里。“好吧，那谢谢你！”
　　林霄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

　　第二天林霄就开学了。
　　程墨早上回到家的时候小狗已经在玄关的位置撒了一泡尿，正哼哼唧唧地转着圈追着尾巴玩。程墨叹了一口气，把小狗的尿收拾了，然后在茶几上发现了林霄留下的字条：程哥，今天起晚了！没来得及带小虎出去方便，麻烦你代劳！下面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程墨不知该作何反应，愣了一会儿之后把小虎抓着前腿拎了起来。小虎是林霄给小狗起的名字，程墨表示这个名字十分特别非常没有特色！
　　“你说你哥！还说什么有时候让我带你出去溜溜，这怎么第一天就让我带你出去了！他是不是不打算尽抚养你的责任了啊？”程墨蹲在地上抓着小狗晃了晃。
　　小狗自然不会回答，只是使劲挣着伸长了舌头想舔程墨的脸，试了几次发现够不着之后就改舔起了自己的嘴巴。
　　程墨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专职收拾烂摊子的老妈子，他又在屋子里找了找，也没找到任何可以给小狗睡觉的地方，合着林霄是就喜欢养，根本不知道怎么养呢，以为喂饱它就万事大吉了？！
　　程墨跟小狗面面相觑，互瞪了半天最终程墨败下了阵来，他得赶紧把小虎带出去，不然待会儿等它拉了，收拾的还会是自己。

　　程墨没遛过狗，家里也没有什么能拴小狗的东西，好在小狗足够小，平地上走路还摇摇晃晃的，程墨打算带它下去先转一圈，然后再去买牵引绳。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小区里没什么人。程墨带着小狗慢慢地走了一段儿，只见小狗在一处干草窝里闻了几下，然后扒了两爪子，再就转了个身，屁股对着它扒的地方，小尾巴翘得高高的，就使上劲了。
　　哟！
　　程墨把手插在裤兜里，有点想笑，原来小狗是这么拉屎的啊！
　　小虎拉得很快，没一会儿又挠起了地，估计是在埋土。拉完屎的小虎就跟卸完了货的车似的，走路都开始又跑又颠的了。
　　程墨在后面跟着，没想到遛狗还挺好玩的。

　　去买牵引绳的地方要路过《陈家老店》，程墨看见爷爷正坐在门口摘菜，就抓了小狗进了门。
　　“爷爷，奶奶呢，怎么你自己摘菜呢？”
　　“墨墨来啦，你奶奶在后面呢。哟，这哪来的小狗，这么小呢，打过疫苗了么？”
　　爷爷一看见小狗也挺高兴，扔下手里的菜就把小狗抓了起来。
　　“......还得打疫苗啊？去哪打？”反正林霄看样也指望不上，程墨还是自己上了心。
　　“当然得打了，不然咬了人还是咬了自己就麻烦了！”
　　爷爷抱着小狗爱不释手，看也没空看程墨一眼了。老人越老就越像小孩一样，身边有人或者是小动物陪着就很高兴。
　　“墨墨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我？”陈奶奶拿毛巾往陈爷爷肩膀上甩了一下，一低头看到了他手里的小狗，顿时声音大了几度，“好么，我说怎么这么安静呢，合着小狗比你大孙子还重要是吧！”
　　“不是不是不是！”陈爷爷缩着肩膀连连摆手，“你看你说的，它怎么能比我大孙子重要呢，他顶多也就是跟墨墨一样重要......”
　　“呸！”陈奶奶啐了一口，搬了小板凳在程墨旁边坐下了，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墨墨，这是你的小狗吗，怎么想起养小狗了？”陈奶奶有点疑惑。
　　她还是挺了解程墨的，程墨是那种自己的事都不关心的人，怎么会养小狗呢。
　　“是林霄的。”程墨说，“他没空溜，我就给带出来了。”
　　“这样啊，”陈奶奶拿毛巾拍着身上的尘土，“那要你俩都没空看的时候就拿这来，我跟你爷爷闲着也是闲着，遛个狗也不碍事。”
　　“哎，我知道了奶奶。”

　　程墨去买牵引绳，看陈爷爷那么喜欢小虎就把它暂时放在了《陈家老店》。除了牵引绳之外，还得给小虎准备个窝。它那么小，直接睡在地上大概会着凉。
　　不过进宠物店一问就把程墨给惊着了。“多少钱？”
　　“二百！”店主伸出两根手指，在程墨眼前晃了晃。
　　程墨眨了下眼，心里说把林霄卖了估计也就值这么个钱，遂作罢。
　　爷爷听程墨一说这事就笑了起来，“花那个钱干嘛！后院里不是尽些条条框框的吗，拿钉子钉一个不就行了！”
　　程墨一想也是，就捡了些看起来比较光滑结实的木板，给小虎钉了个窝，奶奶又找了些柔软干净的布铺在里面，小虎就算是有了家了。

　　林霄不住校了，放学的时候就把宿舍里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本来他自己也拿得了，但肖扬非要帮他送回来，林霄觉得肖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看看自己住的地方。
　　看就看吧，林霄想着，反正他也不怕看。
　　“......这是你家？”
　　肖扬把抱着的被子放在沙发上，他没换鞋，也没好意思乱走，但这间屋子怎么看也就一个卧室，不像是个三口之家。
　　“我朋友家。”
　　肖扬更好奇了，“你既然不住宿舍了为什么不回自己家啊？你家不是也没多远吗？”他只知道林霄家离得挺近的，到底在哪他还真不知道。
　　“......说来话长！”林霄轻轻叹了口气。
　　肖扬虽然没有多机灵，但也不傻，林霄既然不愿意多说，他也不好没完没了地问。
　　“好吧。”肖扬拍了拍林霄的肩膀，十分有哥们儿义气地说了一句，“有事说话！”
　　林霄差点被他逗笑了，不过也真有点感动，他没说话，用力在肖扬肩膀上拍了几下。

　　一般这个时间程墨是在家的，今天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林霄找了找，发现小虎也没在，于是又在茶几上留了张纸条：去哪了，行李拿回来了，没看见你。
　　写完他读了一遍，觉得语气有点像怨妇，于是啼笑皆非地撕了团了团扔进了废纸篓里。扔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写什么好，上班的时间又快到了，林霄没有办法，又重新写了一遍：去哪了，行李拿回来了，没看见你。
　　幸好有程墨的自行车，要不真赶不及。不过林霄有时候也会想，程墨没事买个自行车干什么呢，也没见他骑过。

　　中午饭程墨是在奶奶家吃的，他给小虎做完窝就差不多中午了。
　　林霄放假的那半个月，他基本都是在家吃的饭。反正林霄是要做饭的，一个人吃还是两个人吃，差别也不大。
　　吃完饭他本来要回去睡觉，奶奶说让他去楼上睡就行，也省得他一会儿再折腾回来吃晚饭。程墨就挺愉快地上了楼。
　　他从这里搬出去以后，他原先睡过的那张床奶奶一直还给他留着，他偶尔也会在这里睡个午觉。虽然次数很少，但每一次躺回那张熟悉的床上的时候，他都觉得很幸福。
　　屋子很小，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不大的窗户上挂着旧被单做的窗帘。程墨脱了外套，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被子上还带着阳光的味道，桌子上也没有一点灰尘，程墨虽然没见，但他知道奶奶每天都会打扫，就像他还住在这里一样。
　　他曾经很羡慕那些人，那些离开了家很久很久，但他留在家里的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人。就像是有人一直等在那，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无论你会不会回头，但只要你回头，你就能看见，你，不是只有一个人。

　　小虎在新窝里睡了一会儿，醒来以后没发现熟人，就随遇而安地在后院里一会儿刨土一会儿啃菜叶，程墨进去的时候它正玩得不亦乐乎。
　　奶奶晚饭炖了排骨，小虎还啃不动骨头，程墨就掐了肉给它吃，又用肉汤给它泡了点馒头。吃完饭奶奶又拿了个饭盒装了一饭盒肉让给林霄带着，程墨瞬间有了奶奶又多了两个孙子的感觉。
　　回去的时候程墨没再抱着小虎，而是把它放进了新家里，它就那么一边有点害怕的一动不动呆在窝里，一边又好奇地不得了，眼珠滴溜溜转着到处看着被程墨连狗带窝一起拎回了家里。
　　程墨到家的时候林霄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但他就跟心有灵犀一样，第一时间就往茶几上看了一眼，发现了林霄留下的纸条。
　　去哪了，行李拿回来了，没看见你。
　　程墨啧了一声，这说话怎么跟查岗似的！但他还是拿起笔，端端正正在下面写了一句：去奶奶那了，给小虎做了个窝，回来了把肉吃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用给我留，我跟小虎都吃过了！
　　小虎一到家就撒起了欢，大概觉得是在自己的领地，先是滋溜溜打着滑飞快地跑了两趟，又趴到沙发背上咬了两口，最后叼起一只林霄的拖鞋，甩着头抱着啃了起来。
　　程墨看了它一会儿，非常无语。
　　小虎的窝被程墨安排在了沙发旁边，他打算等周末的时候跟林霄一起带着它去打针，然后再买点小狗洗澡用的东西。
　　小狗毕竟是林霄挂名养的，总不能什么也不让他干，光让他抱着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