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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心惶 · 第十章 ...

  •   心惶·第十章

      这几日小种子被原来误听墙角,听来的小道消息的真实性吓得乱了阵脚,竟悄悄生出一丝后回来。烦闷异常。
      火上浇油的是,近日蒲寇森神出鬼没、锲而不舍地尾随小种子,眼里还透着奇异地目光。小种子心里便暗暗发憷。
      出了宫阙府邸信步兜兜,听见一身着椴袖锦袍,薄唇清目的玩味少年在子午湖的游船上和一两眼脉脉,早已满面绯红的姑娘叙到:“这人间,哪有什么愁事?无非一顿烈酒下肚,第二天惨雾全消。不信,姑娘随我试试?”那姑娘早已花枝乱颤,一步一踉跄地碎步跑远了。
      小种子看了这一幕,不解地询问那青年:“酒,真是如此玄妙的东西?让人愁绪全消,第二日醒来头顶清明?”
      “呵”,那少年道,“姑娘可愿同往?”
      小种子面上一副天真无邪样子,眼里似轻蔑地扫了一眼这少年。竟偷偷将此人的美貌与蒲寇森盘比起来。道:“自然奉陪,与君共尝美酒佳酿。不知君可有推荐?”
      少年兴奋从船上跳下,轻轻落在岸上,“姑娘请!”语气好不热络。
      那少年在前面一跳一跳把小种子往一处人流如潮的酒肆引,丝毫未曾料到小种子的眼睛微微向后,往右下方一瞅,薄如纸片的嘴角扯出一丝傲慢。
      走进酒肆,满座皆惊。何来这等穿白也能穿得如此绝色的女子?那少年向掌柜使了个眼色,掌柜便笑嘻嘻地点头哈腰般把小种子与那位少年迎了上去。
      那少年眼睛若有若无往小种子身上瞟,好似怀疑她为什么没有对其呼来喝去吆喝掌柜的气势与权威所倾倒。也没丝毫怀疑神色。
      其实这时的小种子正专心致志地瞅着右后方,没来得及顾虑到少年的耀武扬威。仿佛要等待一个时机,好伺机而动。
      “小二!上二斤浅蹰!”少年吆喝店家道。
      “\'钱出\'是什么酒啊?名字这么晦气!”小种子不解地莹莹向少年笑着问,露出两颗虎牙。
      “哈哈哈,什么‘钱出’,你倒是古今第一个把如此甘美的佳酿捯饬出这样一个衰名的人啊!小二听见了,不知要腹诽到何年何月去。这酒肆里人来人往,不免其他顾客也口口相传一绝世倾城的少女不识得浅蹰...”少年听小种子有此一问,竟是愣住了,随即捧腹。
      “哼,也不知最后传下来,不识得浅蹰佳酿成了中心,还是‘绝世倾城’变成了重点?”小种子笑眯眯看着眼前这个嘴角带着一丝痴笑的少年。
      少年道: “哈哈,你倒是,对自己的容貌极有信心!”却心里暗念:我竟不曾见过你这般的女子。
      小种子微笑不答腔,打开大红布料镪住的酒盖。却没有闻到金瓦绝壁上古籍里所描写的“或辛辣、或清香四溢”,不禁“咦”的一声感叹出声儿。
      “说好的美酒佳酿,怎没了清香怡人的诱人香气?”
      “哈哈哈,果真行家!”少年逐步往小种子耳边靠去,吐出几个字。左手搭上小种子的面颊,道:“美人,与众不同。”
      倏地,哐啷一声酒肆的门被人用大力从外面生生踹开,木料和木匾后陈久堆积地尘土“跨跨”从房梁上坠地。宾客纷纷抱头逃窜,桌椅碗碟脆裂之声不绝。来者温润儒雅的气息被收敛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全是暗夜修罗般的气息。掌柜和一些来不及逃跑的店小二顿觉酒肆里的温度慢慢下降,冷得可怕。此人眼里杂质碎如冰刀,“呲呲——”刮得人脸生疼。旁人若承着胆囊破裂的危险近观其面色,可发觉其正直愠怒,右手握折扇握得极紧。令人不禁唏嘘此扇若换成冰一般长剑,会有何等姿色。
      骨节分明的右手青筋暴起,大力把扇子檀木的骨架按压地嘎嘎作响,在静得鬼谧的酒肆格外响亮。
      “雨,你给我滚出来!”
      “来喽!”小种子不紧不慢从楼梯上缓缓徐行而下,一副满不在乎、蓄谋已久的神色。
      “喝酒,好啊。你不是要喝酒吗?我陪你喝。”正是蒲寇森。这时候的他兀自敛去了怒气,只是双颊上两抹红彤彤的云绯未退,倒是有几分可爱。
      “哥,走上楼!我正和朋友喝酒呢。你说说看,来了也不吱一声,旁人眼里像是妹妹怠慢了。”小种子知道蒲寇森愠怒,心里生出抱歉的心思来,嘴巴却依旧不饶人般置喙。
      寇雨二人双双踏上包间。一个白衣无风自动,盈盈笑意始终挂在脸上;一个折扇一起一伏,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扫视全场。
      蒲寇森道:“你是谁。”此句是一句陈述句,丝毫没有把正自茫然的华丽少年放在眼里,语气轻蔑。
      “我我我,你是谁!!!好大的胆子...”少年在蒲寇森的面前整整矮了一个头,本身就发憷,没想到一出口言语也是字如其人般不逊。
      “聒噪。”蒲寇森道,不怒自威。刚刚好不容易拾缀来的恬雅气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哥,你不是要陪我喝酒吗,请坐!”
      “嗯,雨儿。”蒲寇森朝小种子的方向望了一眼,眸子里又是一汪无波无澜的大湖了。
      小种子殷切地为这“突如其来”的蒲寇森大爷斟了满满一杯浅蹰,道:“我正自请教这位公子...公子?”
      那位富家少年趁小种子与蒲寇森交谈的当儿早已溜得无影无踪,连衣角也不剩下一片,比他云游于花街柳巷后续的断尾工作还畅快。
      “你为何结交这种三教九流的浪荡人物?置宫阙官邸的颜面于何地?我今日若不来...若不来,你可知后果?”蒲寇森说来有些后怕般扶了扶额,心境荡漾似眼里卷起一方水涡,语气却平缓至极。纵使这样的情形下,蒲寇森见到小种子依旧一副温润之感,毫无涟漪。
      “我蒲雨行得正,坐得也端。何须理睬他人置喙?倒是你,一路追踪我来此,知道的称赞奉承你一句,可这不知道的...恐怕要说你跟踪亲妹,居心不良,丝毫没有隐私了。敢问这是不是置宫阙官邸的颜面于不顾?”小种子视蒲寇森眼里的忧虑若无睹,与其针锋相对。
      “你!”蒲寇森想说句重话,又忍了下去,猛喝了一口浅蹰酒,道:“蒲雨,你可知这浅蹰酒为什么有此称呼?”
      蒲雨不答,自斟自饮起来。他兀自说了下去,“因为此酒酒味极浅淡,但后劲极浓。浅蹰就取了‘浅淡’和‘踟蹰’二字。一是说酒味浅淡,二是说人喝完一杯行走如痴如醉,如云泥一般踟蹰。而此酒因是子午湖盛产。喝来刚入口温润如玉,回味却辛辣苦涩。轻抿醉如云泥,酣饮不可自拔。你,可知晓?”
      “看来哥哥对这浅蹰研究颇深呀!但是蒲雨看来,这酒像哥哥。”小种子此时三分醉意,七分清醒,说起话来却是七分套话,三分‘胡语’。可谓酒后吐真言。
      “哦?你到说说,如何像?”蒲寇森垂入鬓角的眉毛几乎不可闻的略微上提,道。
      “蒲雨初识哥哥时,觉哥哥...哥哥像桃夭花瓣般温润如玉、儒雅非常。第二次见到哥哥时,哥哥...哥哥如清澈泉流瀑布,在堂上帮我...帮我解围...我,我好感激!第三次见...见哥哥时,觉哥哥眼里有一层雾...雾,蒲雨好想掀开...好想。第四次见到哥哥,却又是这样一副如...如梦魇将至、暗夜修罗,脸颊如霜雪的样子,琢磨...捉摸不透。”小种子扶在窗边,一段手臂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微微的晚风正在细细吹拂,栀子花香阵阵如肺。迷迷糊糊,仿若腾云驾雾般迷离。
      蒲寇森闻言华袖捂嘴,浅笑一声。这笑容极浅,又快得异乎寻常。“你要是觉得浅蹰酒捉摸不透,云里雾里就罢了。还把哥哥扯了进去,我可不再像小时候一般帮你收拾烂摊子了哦!”他举起因愤怒而血管分明的右手,将将从小种子微微泛红的鼻尖流过,稍纵即逝毫无察觉。
      “哥...哥哥!你给我讲讲咱们小时候的事情吧,我不记得了。好...痛苦,我不想当一个天天似是喝了浅蹰的人呐,难...难受。”小种子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蒲寇森眼里划过一丝心疼的神色,仿佛割开了瞳仁,道:“好,但今天晚了。咱们回家,家。哥哥明天带你去找记忆。”
      “回家喽!回家。家,在哪儿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木籽潼:余下数篇可能会出现大幅回忆杀!!!喜欢请硬着头皮继续,厌烦是自己的事,别干扰别人!
    有没有人觉得小种子很讨厌的??害的蒲寇森踹门而入还装作不知??自己行为浪荡还不洁身自好??其实小种子那时候就是在想,人呐一定要为自己。向蒲寇森这等样人多折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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