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白驹回眸（卡卡西BG）》忱三酒

7、chapter 7

　　满岛久枝的心情没有很好。
　　她的病假条的截止日期是出院当天，没给她留一点调整时间，第二天一大早又得背着沉重的课本去学校报道。

　　她实在说不清楚自己是讨厌应付忍校浅薄枯燥的课程一些，还是更厌烦应付9、10岁从早到晚叽叽喳喳不停讲话的小孩们一些。
　　好多天没见到六代目，她真担心他会一冲动跑出木叶去找宇智波带土。
　　满岛久枝盯着时钟卡点出门，精准的踩着上课铃响前一分钟踏进教室。

　　“你病好了啊满岛！”她的同桌——10岁的海野伊鲁卡在她进入教室时立刻发现了她。
　　“是啊，好了。”久枝敷衍点头，视线在伊鲁卡光滑平整没有伤疤的鼻梁上停留两秒，“你呢？你和你家人最近都还好吧？”
　　“啊？”伊鲁卡挠了挠后脑勺有点疑惑，“都好啊。我又没生病。”
　　“那就好。”满岛久枝放下书包，一把塞进桌肚里。

　　他们当年虽然在忍校读到11岁，才因战争关系被赶着集体提前进行毕业测试，但久枝仍然对大多数同学都没什么印象——他们要么死在九尾的利爪下，要么死在与云忍的战争中。侥幸活下来了的，也各自奔忙很少联系。只有和卯月夕颜，因后来在暗部同队的关系才熟悉些。
　　不过现在她俩是没怎么说过话就是了。久枝看了一眼离她座位很远、坐在窗边的沉默的紫发女孩。

　　斜后桌北川凉子戳了她的背，手拢在嘴边，神秘兮兮的小声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被九尾打伤了。”
　　周围一圈同学都围了过来，包括伊鲁卡在内，都是眼睛都亮晶晶的、满脸兴奋的等着她做出一个足够惊人的回答。

　　久枝转头看向凉子鲜活的孩子气面庞，无意识的搓了搓手指，目光移开一瞬才又落回她的身上，道：“……为什么这么说？”
　　“那天晚上九尾暴走，第二天你就开始请病假。这还能是为什么？我们大家都猜到了。”凉子分析得头头是道，“怎么样，九尾恐怖吗？是不是跟传说中的一样？我家离森林太远了，只看得到一点儿动静，我爸妈甚至都不让我去阳台。”
　　“我是看见了的，巨大一个‘嘭’得一下突然出现，把森林压垮一大片。”伊鲁卡胳膊肘捅她肩膀，“你快说说啊，近距离看九尾什么感觉？”

　　久枝一阵无言，伸出一根手指把伊鲁卡探过来的头戳回去：“我是真的病了。”

　　“什么病能刚好在九尾出现那天病了，还一连请这么多天假。玖辛奈大人葬礼结束了你倒是病好了——”伊鲁卡突然满脸惊恐，往后挪了挪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你、你、你不会是公告上说的新人柱力吧？！”
　　伊鲁卡话一出口，周围一片哗然。

　　“我在家中昏倒了。昏迷了好多天。医生怀疑我是得了传染类疾病，所以才把我隔离到特殊病房不给探视。”
　　话一出口，围着她的孩子们立刻后退好几步，久枝满意地看着散开的包围圈，恶趣味地停顿两秒，才继续道：“——不过，现在查清楚了，不是传染病。我就出院了。”
　　“什么嘛，竟然不是九尾。”伊鲁卡失望得大叹一口气，往后一仰倒回座位。

　　上课铃打响，小孩们拖拖拉拉地回了座位，还在讨论着九尾的事。久枝打开包对着课表翻找课本，第一节又是无聊的世界忍界史。
　　突然又被后边人戳后背，久枝转身，对上凉子的夸张表情：“久枝啊，你的病完全好了吗？下午有恐怖的实训课，你可以请假的。”
　　“好的差不多了。”久枝靠在椅背上，偏着头小声回凉子。
　　不过连着被注射了这么多天的镇静剂，她现在确实还是浑身不得劲。
　　“下午的实训老师是谁？”

　　“前两次是鹿代前辈，不过今天下午说是鹿代前辈外出任务，临时换成了卡卡西前辈。”凉子龇牙咧嘴，“传闻中那个卡卡西可是连同伴都杀的，对我们肯定更不会手软！你要是不行就早点请假吧，别逞强啊。”

　　久枝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差点忘了，六代目大人这几年的风评可不是一般差，当年他浑身是血的背着琳的遗体回木叶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再加上进了暗部，更加丰富完善了大家对他冷酷无情的形象描绘。他本人倒是毫不在意。
　　不过，六代目从前对部下要求的训练量确实堪称恐怖，她刚进暗部时每天都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久枝真的开始琢磨请假的必要性。

　　“卡卡西……前辈准备给我们上什么实训讲座呢？”久枝小声问。
　　“应该会接着鹿代前辈的继续讲吧？忍具在实战中的应用。说不定卡卡西前辈下午要让我们当活靶子——哎哟！”
　　凉子大叫一声捂住额头，一截粉笔尖掉落在桌面。讲台上忍史老师忍无可忍得握拳大喊：“北川凉子、满岛久枝，上课五分钟了还在讲闲话，给我站到走廊上去！”
　　久枝认命起身，旁边伊鲁卡立刻朝她做了个鬼脸，用口型无声吐槽：被抓住了吧倒霉蛋。
　　久枝懒得理他，转身朝凉子投去抱歉的目光，后者捂着通红的额头灰溜溜地站起来，在周围幸灾乐祸的窃笑声中跟在久枝后面一同走出教室。
　　“我看看还有谁在笑！还笑的人跟她俩一起出去笑个够！”忍史老师把讲台拍得吱呀作响。

　　“抱歉啊抱歉，是我问得太多连累你了。”
　　或许是被教室内的笑声感染，久枝也忍不住得扬起嘴角。
　　“无所谓啦，也不是第一次了。”凉子揉着额头，奇怪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久枝摇了摇头，感慨似得叹出一口气，背着手靠在走廊掉渣的墙上，“只是感觉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日子了。”
　　“至于吗，你也就半个月没来上学吧。”
　　“是啊，说得也是。”久枝呼吸着晨间清冽的空气，余光中的凉子被清晨阳光照得浑身发亮，“才半个月，感觉半生都过去了。”
　　“最近怎么老说些傻话。”凉子翻个白眼给了她肩膀一拳，“不如想想晚上去丸子铺要吃些什么吧。”

　　下午，实训讲座如约而至。

　　上课铃拉响，在天台聊天忘记时间的女孩们匆匆忙忙收拾饭盒冲回教室，和正要进门的卡卡西撞个正着。
　　“前辈好！”
　　“下、下午好前辈！”
　　凉子在卡卡西开口前赶紧先行礼问好，不留给他一点儿训诫的机会，拽着久枝一溜烟儿地跑回座位。

　　久枝喘着气盖好刚才随手一把抓的饭盒，方方正正包好后稳妥地放回包里，抬眼时和正在扫视全班的卡卡西对上视线，他的眼神未做停留地滑过。
　　躁动的教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鸦雀无声，这身暗部装束的行头配上他冷淡的眼神，震慑力十足。

　　久枝坐在座位上，打量着台上的少年。
　　黑色无袖紧身上衣，灰白色暗部护具，左臂露出的暗部火纹，张扬的银色头发，斜带遮住写轮眼的护额。
　　战后重建、堆积如山的文件、处理不完的任务和委托，他们忙碌了太久，忙到她已经很久没再想起过他从前的样子。

　　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因公见面。一个会议室，满座的各部门负责人。
　　每次散会回到暗部的办公室，她都忍不住想或许明天一早她就该递上辞呈，真不知道上一任部长是怎么忍受这样枯燥无味的工作十余年的。六代目总是把棘手又难办的任务往暗部里塞，她每天怀揣着干完这一票就离职的念头，一夜接一夜的熬着梳理各项复杂又繁琐的任务的进度，一场接着一场的和各分队长开会调整任务方案。每周一把进度报告拍到他桌上时，她还没说什么，他就先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辛苦了，黑鸦。还好有你在。”
　　狡猾，满肚子坏水，奴役部下。
　　黑鸦顶着黑眼圈在面具下瞪着他同样疲惫的面容，辞职的话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只咬牙切齿道：“都是各分队的努力，火影大人。您还满意的话，不如有空了记得看看年初我提交的关于暗部经费提升的报告。”

　　久枝翻开笔记本，打开笔盖，撑着脸看向讲台上的人，笔尖在本子上点下不规则痕迹。

　　“嘛……听说鹿代前辈前两节课已经和你们大致介绍完手里剑和千本、渔线在各种实战情况中的应用了。”卡卡西耷拉着眼皮，抽出一截粉笔，转身在黑板上画出几段线条，“现在来复习一下，看看你们掌握的程度，再决定这节课要不要讲新的忍具。”
　　他捏着粉笔头反转手掌，指关节敲了敲黑板：“森林地貌，已确定敌方2人分别潜伏在高16米的树梢与树底灌木丛，东南风，风力4级，你在距离敌方西偏南15度、直线距离五米的灌木丛潜伏。问，投掷两枚手里剑命中敌方，求两枚手里剑的投射角度。”

　　教室里更安静了，鸦雀无声，只剩下此起彼伏紧张的呼吸声。

　　久枝也满脸黑线，低头捋了捋刘海防止与卡卡西视线接触。
　　毕业这么多年了，谁还会记得怎么算这些鬼东西，这不是大致确认下风向，瞄准目标把手里剑丢出去就行了吗……要是让她根据此题目中的情形，现场写一篇该任务的预算花费申请报告，她倒是能提笔就来。

　　“欸——什么情况。”讲台上的卡卡西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随意撑着讲台边缘，拉长音调，“明年你们就是毕业班了，现在忍校的孩子都只有这种水平吗？”
　　台下孩子们头埋得更低了。

　　凝固的气氛中，旁边的人握着拳站起来：“我来试试。”
　　伊鲁卡走到台上接过卡卡西手里的粉笔，下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心似的皱着眉毛抿着嘴，深呼吸两口，开始在黑板上的简笔示意图上作辅助线分析。

　　真不愧是未来的金牌讲师伊鲁卡……久枝欣赏着伊鲁卡行云流水的解题步骤，不得不说，伊鲁卡的各门课程基础都很扎实，不像她，从小就偏科严重，只学自己喜欢的项目。
　　如果不是战争赶着用人，她当年也许都没法一次性通过毕业考核。

　　“还不错嘛。”卡卡西揉了一把伊鲁卡的头，示意他回到座位，“看来你们班也还不是无可救药，不过——”
　　他神情突变，抬起左腿踩到第一排的课桌边缘，前倾身体，压低声音道：“——即使是这种程度，还是不足够让你们在战场上活下来……别忘了！三战才刚结束，各国之间大大小小的摩擦从未停止。”

　　杀气与压迫感一瞬间在教室中弥漫开来，仿佛真的顷刻间已然置身于朝不保夕的战场，随时会有敌人从暗处出现。

　　卡卡西看着台下沉浸在恐惧中的孩子们，缓慢收敛杀气。
　　他和黑鸦顶着改变未来的风险也要围困九尾，可不是让他们天真无邪的活到毕业再出去送死的。
　　“头脑都给我清醒一点，我们现在就开始正式上课。”

　　卡卡西刚转过身在黑板上写这堂课要学习的忍具名称，一张小纸条从斜后方丢到久枝桌上。
　　久枝赶紧拿走纸条握在手心里，低头看了一眼，是凉子飞舞张扬的字迹：晚上丸子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