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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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响彻忍校上空，黑鸦慢条斯理的收拾书本，时不时抬头应一两句“再见”、“明天见”。她跟着嘈杂的学生闷走出教学楼，然后离开人群向反方向走去。
黑鸦在学校的手里剑训练场待到最后一丝阳光沉入地平线。
汗水顺着脸颊弧线滴落，黑鸦抬手解开发绳，重新绑好头发。
照明灯亮起，黑夜来临。黑鸦没打算再继续呆下去，走到靶前，踮起脚扯下嵌入红心的苦无和手里剑，低头放进忍具包里。
黑鸦没有查看过关于九尾事件的暗部机密档案。九尾事件发生时，黑鸦将将十岁，后来十四岁入部，一步步的晋升，到三十岁成为拥有最高权限的暗部部长。太久了，时间已经太久了，久到所有的记忆都变得模糊，只依稀记得起那栋和周围建筑一同倒塌的宿舍楼，在九尾利爪下如蝼蚁般毫无还手之力的同伴们，就像一张失去了色彩的老照片，太多空白，以至于没有了一丝念想。三十岁的黑鸦已经失去了探究真相的心情。
黑鸦踩着路灯昏黄的光线走出忍校，离开市区，一步步超幽暗的森林边缘走去。她心不在焉的想着阳光公寓九号楼，想着西街口藤原婆婆和她的豆沙包，想着同学们有没有好好的待在家。
他们时常会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约着去那边的夜市买零食小吃，但这个时间点去中心街区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
月亮隐入厚重云层，亮白色光芒逐渐吞没殆尽。
卡卡西终于找到了档案中提及的基地入口。迟了。他想。
他嗅着风中夹杂的血腥味，目光落到山崖窄道上横躺的暗部尸首，基地入口的结界已经被破坏，大开的洞口失去了防御功能。透过幽深黑暗的山洞，他仿佛看见了室内的惨象，死亡的暗卫，倒在血泊中的猿飞琵琶子，这些存在于档案中的文字描述，一瞬间似乎确切的出现在了卡卡西眼前。
里面已经没有活人了，空气中除了血腥，没有其他任何一丝一毫的气息。
卡卡西不再看那个墓碑一样的山洞，转身朝档案中记载的下一个地点奔去。
档案中记载到河边的巨岩有过封印术使用的相关痕迹，推测或为九尾解封之处。他回忆着地点的确切位置，离的越近，心脏跳动的越快，所有的血液都朝大脑里涌去，他不得不依靠深呼吸来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他希望带土还没来得及完成解封术式释放九尾，可是现实总是朝向糟糕的情况发展下去。
“住手！”
包裹住玖辛奈的九尾查克拉衣映入卡卡西瞳孔的霎那，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下意识的嘶吼道。
他离湖边还有一段距离，无能为力的、只能看着九尾被带土硬生生从玖辛奈体内完全剥离的距离。
情绪只在他的大脑占据了不足一秒的时间，卡卡西顿步不再朝玖辛奈的方向去，转身结印，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从他掌心出现而后蔓延，八忍犬应召而出。
“你以为你能做什么，卡卡西？”
陌生又熟悉的嗓音从左侧不远处传来，带着十足戏谑意味，如同已经胜券在握。
他的嘲讽没能激怒卡卡西，他维持着施术的半蹲姿势，抬起头看向带土以及已经为写轮眼控制的九尾，伸手抬起护额，露出与对方面具下同样的猩红眼眸。
打量着对方诡异的面具，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想，为什么他们总是在这样的局面碰面？为什么总是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
卡卡西的低语没有后续，这样的话说出来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站在他前方的这个人，毫不手软的袭击老师、师母、操纵九尾企图毁灭木叶……站在他前方的这个人，早就不是当初的带土了。
哨声响起八忍犬攻向带土的同时，卡卡西消失在了原地。
黑鸦隐蔽在离湖边沙地远处的灌木丛里，注视着一切。
她在带土俘获玖辛奈前就找到了这个地方，湖中巨岩繁杂的符文术式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迅速完成的，黑鸦知道带土一定会先做好准备。
而她也为寻找这个地方准备多日了。
一个查克拉储备量少得可怜的忍校学生和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带土，没有任何对抗力。黑鸦清醒的知道这一点。
所以她隐蔽在灌木丛里，遥远的看着带土果然带着玖辛奈到了湖中巨岩，看着他将玖辛奈绑在术式中心，看着他发动写轮眼剥离九尾，也看着卡卡西紧跟到来。
卡卡西还是动手了。
黑鸦搓了搓脸，怀着复杂的心情观察战局。一切已经改变，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不，黑鸦想，从一开始她就明白，卡卡西绝不会束手旁观悲剧重演。
他不仅是四代目的学生，玖辛奈的后辈，他更是木叶的六代目火影。
一个没什么查克拉的忍校学生确实什么都不能做，但她还能做点什么。
黑鸦从忍具包里拿出一张符文，裹到手里剑上，用力掷出去的瞬间开始结印，待手里剑带着符文插入地面，连同预先放置在附近的三张符文一起，拉出一张结界网，将九尾围困其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伴随着空间扭转的查克拉波动，四代目到了。
波风水门在巨岩高处一眼看下全局，反手斩断捆住玖辛奈的锁链，确认了她还有存留微弱的呼吸，环住她的腰跳下岩石阵，落到安全的远处将她放下来平躺。
“鸣人……”
玖辛奈虚握住他的衣袍边缘，费尽力气才发出一点气声。
生产时面具男的突然闯入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他胁持了鸣人作为筹码将四代目引走，才有了机会把她带走剥离了九尾。但是现在，在她的生命力还在源源不断流失时，她的大脑仍然被鸣人裹满了引爆符的画面占据，直到看见水门点头，亲口说了鸣人没事，吊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我没关系……你快去……”
看出水门脸上闪过的一丝犹豫，玖辛奈推了推他。
“嗯。”水门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等我。”
玖辛奈点头，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即使她知道自己也许等不到他了。尾兽一旦被剥离，人柱力只剩下一条死路。漩涡一族的强大生命力让她强撑到了现在，但是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她不能再陪水门一起走下去了。玖辛奈躺在地上，侧过头看向水门远去的身影，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局势在短短一两分钟内迅速发生了转变，从卡卡西被九尾和带土压制，变为九尾被困结界，卡卡西与四代联手压制带土。
黑鸦原本打算等到局势彻底明了了再让卡卡西解开九尾的控制，然而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带土的指令下疯狂的攻击结界，查克拉的迅速消耗让黑鸦觉得自己半分钟都撑不下去了。她不想打扰快要分出胜负的战局，但如果她因查克拉透支而昏迷，九尾突破结界出来，被带土趁机用神威带走再投放到木叶中心，那他们现在所付出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卡卡西，九尾！”
突然传出的稚嫩童声让卡卡西动作一顿。结界刚出现时，他就知道黑鸦在这里了。他对他的暗部部长一向很信任，他知道她不会让他自己一个人行动的。而除非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她也绝对不会出声打断战局。
卡卡西迅速瞬身，从与带土的缠斗中撤出，调动剩余的查克拉集中到写轮眼上，准备解除带土对九尾的控制。而就在他解除完毕的后，结界突然消失。为了解除契约，他离九尾太近，面对已经恢复自由的庞然大物的袭击，卡卡西连起了多层土流壁才堪堪挡下它的利爪。
他的查克拉已经无法支撑写轮眼了。卡卡西喘着气平稳急促的呼吸，闭上左眼拉下护额，迅速思考对策。
恍然间，无数条金色的锁链流星一般急速划破夜空，将嘶鸣的九尾捆绑住翻到在地面。卡卡西错愕回头，看见锁链的源头，玖辛奈半撑着支起身子，散乱的额发被虚汗完全浸湿，注意到他的目光，还弯起眼睛轻轻笑了笑。
波风水门不知道，自己脸上已经全然没有平日战斗时的冷静神情，即使在更加险恶的、以一敌众的战争里，他也从未露出过如此神情。
飞雷神二段的标记成功捕捉到面具男，水门消失在夜空中，又在面具男的背后乍然出现，饱含大量查克拉的一击螺旋丸真实的打落到面具男的后背上，而没向先前那样穿透他的身体。
带土被巨大的冲击力击落在地，后背霎时有强烈的灼烧，五脏六腑仿若搅成一团撕裂般疼痛起来。他知道水门一旦抓住弱点，他就没有赢面了。
这样必输的局带土并不恋战，冷眼最后扫了几人一眼，发动神威迅速撤离。
卡卡西目光在带土消失的地方略一停顿，后立刻跟随水门跑向玖辛奈。浊血断断续续从她咽喉中不断上涌，像他们这样身经百战的忍者谁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已经没有什么时间。
水门在她身旁蹲下，握住她单薄的肩膀，脸上的戾气全然不见，只剩一双眸子还在发红：“再撑一下玖辛奈，我现在立刻封印九尾，然后带你去医院。”
卡卡西撇开头用力眨了眨眼睛，站起来退开几步，留给他们空间。
到此为止了。卡卡西想。九尾不会再有机会逃脱，木叶没有遭到袭击，所有人都活了下来。
卡卡西看到水门俯身给了玖辛奈一个拥抱。这个男人救了木叶，救了众人，却唯独救不了他爱的人。
隔着一段距离，卡卡西没有听到水门说了什么，只看到玖辛奈留下眼泪，而他使用飞雷神离开。水门再次用飞雷神回来时，怀中多了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孩。
鸣人。卡卡西默念出他的名字。
卡卡西注视着那个在夜色中放声大哭的婴儿，看着水门沉默的写好术式，将九尾一分为二，一半封印在自己体内，一半封印在鸣人身上。
金色的锁链断裂消失，亮白的月光从云层缝隙间透下，照亮了玖辛奈火一样鲜红的长发。
水门从术式中央抱起还在不停啼哭的鸣人，走向停止呼吸的玖辛奈，使用飞雷神带她一起离开。
卡卡西收回目光，召来忍鹰发出信号召集暗部前来。
一切都到此为止了，他好像改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能改变。带土再次逃脱，玖辛奈去世，水门使用了尸鬼封印。
卡卡西低下头，看向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搓了搓指尖。
十四岁的自己太弱了。如果能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