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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日 白月2 ...

  •   上文书折:
      桂殿秋
      淮陵韵,启鸣灯。君影流刃死续生。青伞珠莹云不晓,重题归夜破炎风。

      云琉穿过小巷的时候遇见了下午来过淮陵斋的一个女孩,是南城庄员外的女儿庄弋晴。她穿着紫色的纱裙,后面跟着照顾的仆人黄妈,刚从朋友家出来准备回家,等马车的时候见到云琉,向云琉有礼貌地问好。黄妈也见过云琉。因为弋晴不让黄妈进学斋,黄妈总是坐在门外的石板凳上,有时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云琉常常会探头出来问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事情,大多是给小主人添衣保暖之类的。
      “云琉姐姐要去哪里?现在还有小雨外出实在不方便。”弋晴站在楼梯上问道。
      “哥哥他想吃饆饠了,我赶着去买。”云琉挽了挽衣袖,将伞往肩上推了推。
      “苏老师吗?啊原来苏老师喜欢饆饠。姐姐不着急的话,和我等一下马车,顺道送你?”
      “弋晴小姐有心了。我买完饆饠要去药铺取药,而且白月街离这里也不远,我快去快回就可。”云琉微笑着,对站在门外屋檐下的主仆二人说。“我先告辞了。”
      云琉礼貌地挥挥手,示意自己赶时间。离开的时候,女孩听闻苏祁青喜欢吃白月街的饆饠的时候,小声对仆人说能不能下次买了饆饠带课上送给祁青。

      小巷挤进一辆小的单匹马车,车轮缓缓驶过。马车路过以后,庄弋晴眼尖地看见自家的赤骊马车刚刚停到小巷入口处,拉着黄妈衣角一起上了接送她的车。
      “刚才她唱的小调……”
      “很好听啊。应该是扶苏一带的民谣。”坐在单匹马车上的两人小声地说着,透过薄纱观察,在小巷等了一会儿,等云琉走过了街转角,马慢慢地跟上。
      “我知道是扶苏的民谣调子,我听过。”黑衣人拉了拉缰绳,继续对身边的人说,“我上次听这个调是在宛宁城的闹市上卖花女唱的。你应该还记得那个卖花女吧?”
      马走得更慢了,仿佛快要停下,一步一步地到了巷子出口,黑衣人跳下马车,挥手示意身边的人回去。

      祁青常品的饆饠,来自一家位于白月街的饆饠店。白月街是都城的主街之一,主商业,因此平日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而这饆饠店更是人头涌动,混合着饆饠的馅料和烤熟的饼皮香味流动着。
      “掌柜的,两份饆饠。”
      “还有坐的桌吗?”
      “客官,您的竹牌,等叫号啊。”
      “哎,姑娘,伞放外头。”
      雨停了,云琉收了伞,将伞系在门外的杂物架上,到掌柜处点了一份堂食和一份外带的樱桃饆饠,捏着小竹牌在角落靠墙的桌子坐下。椅子还是热的,前面的客人前脚刚走出店面,云琉就看到了这两人桌终于空了,坐下后,她赶紧给自己沏了杯冰茶压压热。
      在晓桦山堂她见不到这番景象。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吃东西仿佛是天大的喜事。她能看到在喂孩子吃饆饠里的果酱的母亲,一边擦着孩子嘴角的口水,一边把勺子往孩子口里送;她能看见畅快攀谈的侠客,花里胡哨的刺青掩盖着旧日伤疤,指手画脚地说着都城外的见闻;她看见算钱算得急出一身汗的掌柜,时而喊着店小二帮忙领客人找座,时而给等得不耐烦的客人赔笑,然后客人走了他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还有站在大堂中央望向她那个方向似乎在找座儿的年轻男子,没有同行者,云琉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就在大堂中央了。
      男子披了一身黑衣粗布外套,看起来刚刚远归,外套穿戴了许久未来得及洗。内里却着了灰青渐变挑针绣图的黑色外衣和黑色中衣,如果仔细地看就能发现衣服的纹路折射着光线,并非普通的薄纱叠穿,这是一套相对贵重的正衣。但是云琉离着有点距离,第一眼只粗略地看到了搭在外面的外套,那男人进门后整了整衣服,将粗布外套左右搭好,腰间系回腰封,刚刚恐怕是脱了外套遮雨一路走来。墨色的靴子沾了一脚泥,泥水明显脏了鞋子,形成深深的水印。这人一身实在有点显眼。
      着黑者,除了贵胄王卿,就是长期外派奔波之人。放在普通人家,着浅色衣裳居多,最多深色薄纱的裙子或者外大袖,少有从头到脚都黑色包裹。虽然他背上的刀或者剑用厚重却走线的黑布条胡乱缠起来,外披松垮而且有点泛灰,更像是个经常远走游历的人,但是他的内搭和腰带都是极讲究的,多看两眼便能注意到泛着青灰渐变的墨线和藏青色的挑花。他的站姿和走姿毫无市井之气,收颔正视,肩背挺直,落步轻稳,俨然是受过严格家规训练的,甚至有可能军中练过。但是他内外不搭调的打扮给人一种不知道是哪家随性的公子哥的感觉,想学侠客出远门浪了一回,打发跟班回家,逃过家里的饭点,直接来吃喜欢的食物。
      “哎这位客人,您点的堂食樱桃饆饠到咯,还有用冬叶包好的外带也给您送到。绳子穿好,别走着丢咯。”店小二上菜了,打断了云琉再看那个男人的想法。店小二麻利地放下饆饠,一溜烟走回后厨。
      “好的。谢谢。”云琉已经顾不上店小二,拿起筷子,将面皮夹碎,混着流出来的大片果酱。她继续用力将面皮夹个稀碎,和果酱混成一团。比起男人,吃的东西对于云琉来说更具有吸引力。
      “怎么?你跟饆饠有仇?”她听到呵呵的轻笑声,“你好啊,朋友。”
      在她面前出现的黑衣青年意气风发,柔和微笑,放刀落座,竹牌在侧,哪里沾上的土和尘卡进了他脸上的痘坑和左耳旁的头发。
      云琉愣了愣,抬头看了两眼,简短地回了句,“黑了。”
      “我还以为你没认出我。”男人揉了揉他自己的脸。
      “你刚站在大堂的时候我没认出来。”
      这位黑衣执刀的男人,叫林君河。
      他放刀坐下后掏出一条素白的方巾擦拭着鞋子上的泥巴,擦了几下好像放弃了,将手帕叠好放在桌上。
      “说明我长高了。哎,你哥呢?又天气突变感染风寒,叫妹妹买好吃的在家等着?”
      云琉撩了撩额前有点湿的头发,摇摇头,她低头看了一眼,林君河正在拿筷子。他左手手指捏住两根筷子抽出来的时候,筷子筒里的筷子多扯出一根,掉落到地上。他弯腰把它捡了起来,右手拇指和中指一拨一转,筷子在他手上绕起了圈圈。随着手指的律动,筷子从虎口到了尾指和四指的指缝,然后回到虎口。他拇指突然一弹,他将整个筷子向上弹起,他举起右手,用手腕背面接住了的筷子,在空中挥了两下手臂,筷子贴着手臂转了两圈。他左手已经把之前取出的一双筷子放在装了茶的茶碗上,空着的左手顺势一抓,一举,一扔,一落,那根筷子飞过很多食客的头顶,穿过了窗户纸的一个破洞,落到了店小二放在门外用来回收食具的箩筐里。君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用指肚轻轻点着桌子,刚好碰上云琉的目光。云琉看到了他在轻点桌子的手,还有袖口的绣花,虽然隐隐约约不是很清晰,一个半圆的纹路里看到了流水和雀花的挑针,恐怕衣服贵重,为了防尘所以才在外面套了一件土黑的外套。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朝凝神仔细看着自己的女孩挥手,“看什么呢?你知道我以前也是经常转笔的?”
      “嗯,是熟练了。”云琉边吃边含糊着和他说。
      “那是。当年我想学飞刀绝技,飞刀没学会,误打误撞练了一手灵活的指法。话说,你,第一次见我穿黑色衣服?”
      云琉想了想,轻轻地点头,把饆饠皮、果酱和还没出口的话咽了下去,然后认真说道。

      “好久不见,君河。”
      “你也是。”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学CPA刚看完财管的课了,小小目标达成,所以写些什么来放松一下,今天来更了,是不是很佛哈哈。
    如果你们读到了《君临十日谈》麻烦读者老爷们多收藏多关注多转发多点赞多评论。我见到了会回大家哒。
    下次更应该是我看完税法或者会计网课的时候了。
    我是秋水Saya(简称Saya),下期(不知道什么时候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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