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桃李不言，下自成蹊（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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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战场上，是万万不能大意的。
趁桃蹊出神，敌方的弓箭手攻其不备，泛着冷光的箭羽就那样穿进了桃蹊的肩胛骨。
桃蹊忍痛，以长矛撑住身子，在敌兵涌上来之际，一个漂亮的横扫爆发，成功抵御了攻击。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没事吧？”
桃蹊回头，见是李自言，笑道：“这点痛算什么？更重的伤都受过。”
李自言听了她的回答，不语。
“替我折断那根箭。”桃蹊却走上前，“太长了……不好作战。”她的话还没说完，李自言就给她折了那根箭。
“多谢了。”桃蹊拎着长矛就又去杀敌了。
李自言站在原地看她身姿轻巧，长发飞扬，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竟然比中了箭还要痛。
不过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现在在战场上，应该像曹大人，抛却一切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忍受一切比死亡更轻微的痛苦，像她一样……他扔掉手中那截箭羽，做他应该做的事。
这场战役又毫无悬念地胜利了。
一下战场，回到营地，桃蹊就拂开那些关心她的士兵，在进自己营帐前吩咐道：“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可是，将官你的伤……”
那根箭是从后面射的，桃蹊可不敢让军中的医官帮她取箭，不然她隐瞒了将近四年的身份就会曝光，还会引来无穷的麻烦。
她翻出伤药，脱下盔甲，撕开自己的衣领，决定自己包扎。
难就难在那根箭穿射的角度，她的手能摸到箭，却使不上力，只能一点一点往外拔。这样一来，疼痛不仅更加剧烈，鲜血更是成流涌出。
桃蹊的脸很快失去血色，细密的汗珠汇成汗流，滑过她紧蹙的英眉和苍白的脸颊，在下颌飞落到光滑的肌肤上，就像飘摇却猛烈的雨点。
越是痛苦，感觉就越是灵敏。
“谁！”桃蹊虽没有看到身后的入口有人进来，却无比清晰地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转手就要拉上自己的上衣。
一只有力的手阻住了她的动作，同时来人出声：“是我，李自言。”
桃蹊抓着衣领的手松开，虚弱地说道：“是你啊，你怎么进来了？”桃蹊不是那些矫情的闺阁小姐，并不介意让李自言看到她的背部，反正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当年没说现在也不会说。
“我不来你可能会死。”
李自言觉得眼前的情形引得他胸口更痛了。
白色里衣的大半都被血色浸染了，光滑的背部因那箭皮肉外翻，鲜血直流，令人触目惊心。
他利索地拔出那根箭，听到桃蹊抑制不住地闷哼了一声。
“……没那么容易死。”桃蹊咬牙，艰难地挤出这几个音节。
“嘴硬。”
李自言从自己带来的热水盆里拧干布巾，小心地替她擦干伤口周围的血，上药，包扎。
做完这些，李自言将已经昏过去的桃蹊抱起来换了个对她来说比较舒适的姿势，盖上被子。
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李自言不禁叹了口气。
“李将官，姚将官怎么样了？”见李自言出来，守在外面的士兵急切地问道。
“无碍，不要打扰他休息，多准备些补血的食物。”
（四）
伤筋动骨一百天。
桃蹊很遗憾自己没能参加最后一场战役。
但参加的人们也觉得很纳闷，当曹大人带着他们兵临京城时，却发现整条城防线的守兵们都晕了过去。
北疆军不费吹灰之力，改朝换代。
这座城到底是谁送给他们的，无人知道，于是所有人都把这归结为天意如此。
新帝登基，大魏天下新篇章始。
桃蹊被封为镇北将军，和被封为平西将军的李自言一起被派去西北的安西走廊，驱逐趁中原战乱而抢占西北燕州的匈奴人。
“匈奴人凶残狡诈，为了肥沃的土地可谓不惜一切，汗王都不能轻易驱逐他们。”桃蹊对着舆图指点敌军出没的地点。
“不错。”李自言持着灯烛照明，“我们新到此地，对地形没有他们熟悉，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
桃蹊不拘小节地坐在桌子上，附和着：“嗯。得等探子们把地形熟记才好制定计策。”
李自言点头，一时二人无话。
“算算你也二十五岁了吧？”桃蹊食指敲着身下的桌子。
“你想说什么？”李自言一向觉得他和这外族女子异常默契，相处越久就对她的小习惯越理解，比如她的食指敲靠近的物体就表明她说话会出人意料。
如他所想，桃蹊俏皮地眨了眨眼，施施然说道：“你没有女人，不寂寞？我看他们每天都迫不及待地找军妓发泄，难不成，你……”
“荒唐！”李自言被她调侃得额头上青筋直冒，这女人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话吗！
“这里没有别人，告诉我也无妨啊。”桃蹊觉得这汉人的反应很有趣，明明听进去了，偏要假正经，不知道自己的耳朵都红透了吗？
“你……”
桃蹊跳下桌子，朝李自言逼近：“我什么，要不要试一试你行不行？”
“荒唐，这里是……”
“就问你敢不敢？”
这时，桃蹊素面朝天的小脸离李自言只有半尺。
“你……”
“别我我我的，是男人就给个回答。”
她说话的气息全都喷在了李自言的脸上，红唇丰满，长睫似羽，让李自言回忆起他们初见时她是一个如何神采飞扬的女子，这些年的风吹日晒也未让她的灵动丝毫变质。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这是李自言清醒时听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下一刻，她莹润的朱唇就堵住了他的嘴。
李自言从来不知道，世上有如此令人心海汹涌、血液澎湃的事，他感觉自己此刻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像是饮下世上最烈的酒，山河倾倒，深海沉浮。
“看，你不是挺愿意的吗？”桃蹊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被滋润的唇半张着，双颊醺红。
李自言咽了咽口水，发现自己的身体产生了某些说不出口的异样，他更不敢去推开缠着他的女子：“……我们之间还没有……”
“我又不是汉人女子，这些名分有不有无所谓。”她抽回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李自言迅速扭头，他不敢置信刚刚看到的，她的……
“你不敢？”桃蹊此刻有点烦躁，这男人也太死心眼了，她都做到这份上了，他要还没有反应就真的是那方面有问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