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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出错的算计 ...

  •   “撤销轮换,改为独权制。”
      阎王会沉海十几年,为什么在近三年开始动作?剑魁大会削弱五云岭和九溪坞的实力,香会大赛针对独孤仙,武林大会是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掌控武林势力,极量殿大婚杀拂事是褫夺深海阙之权,算上之前的浮屠宗,这金权会有一半的势力被泠翩婓收入了阎王会,以及江湖各众的支持,离金权会分崩离析只差一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金权会议当日,泠翩婓便会改换金权制度,当大数人都站在泠翩婓这边的时候,胜利与正义的归属便一目了然。
      云盼凨:“你知道我在广陵安插的眼线,盛无失暗自调动杀手之事定瞒不过我,你将计就计,暗地里再派了杀手隐藏在千钟园。而隐藏在幽州的杀手是你故布迷阵,吸引注意。你的计划堪称完美,你唯一算漏的是千钟园。如若我们不同意你的独权制,你安排的这些杀手,便会将我们全杀了,是吗?”
      “没错。”
      端木望向露水台外,眼中映入一道向他飞来的盛算身影,端木的下意识要逃,双腿还没迈开,便觉一阵寒意抵着他的脖颈。西药和奉召筠的的身影相继飞进露水台,见盛算的弯刀横在端木的脖子前,二人要冲上来的劲儿同他俩的脚步,顿然止住。端木就不明白了,为毛只要有挟持人质的桥段,他就要充当这个人质,总觉着像英雄救美的狗血剧情,然而他是被救的那一个。“无失公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你就是喜欢拿我做人质?不还有月台衣,你怎么你把刀架她脖子上,挟持她呢?”
      月台衣:“姓端的,你是男人么你!!!”
      盛算手中的利刃稍动,端木的脖子划出了一小道血红的口子,端木忽觉一疼,更不敢乱动了,生怕他脖子前的刀子划破了他的喉咙,转眼就呜呼哀哉了。这时,一道身影从端木的眼前掠过,行风剑哐当落地,奉召筠口吐鲜血,而在奉召筠身后偷袭这一掌的即是立着身子的泠翩婓。西药手中的青扇冒出一截利刃,如剑般向泠翩婓挥去,泠翩婓的中指和无名指将剑刃夹住,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成掌击出,手掌未触碰西药的身子,然击出的掌风却强而有力的弹开了西药。西药脚下一定,稳住了踉跄的身子,昨夜他受了泠翩婓一掌未痊愈,他今日在接泠翩婓一掌已是勉强,西药控制不住终还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西药!!!”端木喊道。
      泠翩婓连出两掌也不好过,猛然咳嗽了起来。须臾,奉召筠拾起地上的行风剑欲要还击,盛算见况忙将手上的另一把弯刀飞了出去。精彩的时刻来了,自来到露水台便是喝茶看戏的胥容拔出了案桌上的宝剑,正巧盛算是背对着他,一柄白刃插进了盛算的身背,盛算关心着前方却忽略了他身后有一个胥容这颗墙头草的存在。盛算飞出的弯刀没有瞄准,只是将奉召筠划伤了一道血口,与他擦身而过插进了一根木桩上。奉召筠的偷袭泠翩婓也是未遂,还未挥剑,泠翩婓已经察觉反身出了一掌痛击于其身。云盼凨身影闪至奉召筠的身后,接住了奉召筠往下倒的身子。泠翩婓与云盼凨的目光相对,相视一瞬,泠翩婓平静如水的双眸之中惊涛骇浪,随即苦笑一声,却不晓得是为何发苦?为何发笑?笑声中为何又独自悲怆?这些复杂且难以言喻的情感,汇成一道怨恨的目光落于云盼凨的脸上。云盼凨的这一张脸受人痴迷,亦被不少的痴望过,见惯过各形各色的人的眼神,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她早就练成了看人眼睛洞悉人心的本领。当云盼凨在泠翩婓的眼睛里看出了怨恨之时,云盼凨不由地愣沉,她好像明白,又好像没明白。
      受胥容一剑刺伤到盛算倒在了地上,端木终得以逃脱,忙跑去扶住西药关切他的情况。拂事因中了泠翩婓的一掌昏迷至今,西药在昨夜和今日共受了两掌,端木关心则乱,开口便道:“西药,你不要死呀!我下半辈子要靠你生活的,你千万不能死。”
      西药白愣着端木,须臾道:“我很想问你,我与钱,你在乎哪样?”
      “当然是有钱的你了。”
      西药:“……你还是让我死好了……”
      盛算反手抓住刺进他身背的剑刃,胥容一怔,却见盛算将剑从他的体内拔出,盛算旋身一转手中的弯刀划过胥容的眼前。一把沾了血渍剑哐当落地,胥容捂着血淋淋的左眼狂叫,月台衣扑过去把年纪小的岑太子抱住,把小孩的头摁在自己的怀里,避免他目睹此等血腥的场景。盛算划他的那一刀从胥容的左脸拐了一道弯划伤了胥容的左眼。胥容仰天长啸,挥出一掌击中了盛算,如若盛算撑着住了胥容的那一剑入肉的剑伤,那胥容此时的一掌绝对是毁灭性的攻击。盛算的后背狠狠撞在了木柱上,一口闷血喷出,身子缓缓地滑落。盛算抬其眼皮,望见了泠翩婓的面容,他伸出手去触碰,嘴唇微动,发出一个孱弱的声音:“表姑……我……帮不了你了……”盛算悬在半空的手倏而垂落,泠翩婓手里的那一串白玉佛珠忽地散落,一颗颗珠子在地上蹦蹦跳跳向四面滚散。与此之际,露水台外的打斗声渐消,所有的身影冲进了露水台,敌意满满的对着泠翩婓。
      “我的乖乖……”东里十冲过去扶住西药,“你伤的太重,赶快打坐,我帮你运功疗伤。”
      泠翩婓笑了一声,两声,笑声多苦涩。“我治好了腿疾,身子却多病,我活不了多久了……”泠翩婓趔趔趄趄的走去她轮椅的位置,缓缓地坐下,望着紧紧抓着奉召筠手的云盼凨,泠翩婓的眼圈一红,嫉恨道:“妱嫦,我以为你的心不属于任何人,原来不是的,你竟然爱上了奉不羁。”
      云盼凨搀扶起奉召筠,斩钉截铁道:“世间男人唯独不羁瞒我的意,我不爱他,爱谁?”
      “你说什么!!!”奉北玦走上前质问道。
      奉召筠:“我与妱嫦一月后便会成亲……”
      “混账东西。”奉北玦一巴掌扇到奉召筠脸上,“你们绝对不可以在一起。”
      奉召筠喝道:“妱嫦根本就不喜欢你,我与妱嫦十六前便已相爱,端木就是我与妱嫦的孩子,妱嫦爱的人是我,不是你!!!”
      端木一噎,几欲要内出血。我嘞个去,真特么狗血,奉召筠口中的女神就是云盼凨,奉召筠的孩子便是他本人,如此算来,云盼凨就是他娘了。端木拾起西药掉落在地玉骨青扇,扭头对帮西药运功疗伤的东里十道:“十叔,扇子我给你备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吞……诶,注意形象,不要说粗口……”
      十九年前,云盼凨去芙蓉城“觅食”,同时与端正和奉北玦在一起“排忧解难”。一夜,云盼凨自奉北玦的房里走出,惊鸿一瞥,视线里出现一个长相俊丽的少年,那少年便是不羁少主。云盼凨起初不知情,久而久之迷恋上了奉召筠的身体,她少有这种体验,按她那时候的感觉来说应是喜欢上了那位少年。两人欢愉甚久,云盼凨在某日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她不易喜欢一个人,既然如此喜欢,便决定将孩子生下来当作礼物给那位少年。乃至奉召筠告知了他的身份,云盼凨冷静的思考了一下,奉北玦假如知晓了他儿子干的事情,云盼凨等同间接破坏了人家的夫子感情。她思量再三,不愿惹这麻烦,却又不忍心把奉召筠的骨肉打掉,决定将生下来的孩子托付给谎称是端正的孩子托付给他抚养,她留下了这则消息给了奉召筠便离开了芙蓉城。奉召筠极爱云盼凨,事事也听云盼凨的,如若把孩子留在他的身边,只会是引起他与父亲之间的矛盾,便多年来在暗中默默的守护端木。他们当年相遇,云盼凨没有告诉奉召筠自己的名字,奉召筠只知女子姓云,女子消失后,奉召筠无处可寻相思了十几年,直至在教乐坊看见云盼凨的画像,多年来寻找的爱人终于水落石出。
      知音漫客斟来一杯茶,了然道:“难怪你那么在乎端木,原来是你的骨肉。”
      “畜牲!!!□□!!!”奉北玦瞪大了眼睛,“不知廉耻,不知廉耻的东西,云妱嫦,你个□□,你知道不羁是谁吗?不羁,是你儿子,是几十年前,我和你的儿子。”
      闻言,云盼凨像听了什么鬼故事,脸上惊异非常。“你胡言乱语什么,我与你的孩子早被窝抛弃在了郊外,早就死了。”
      “那是我的骨肉,你能狠下心抛弃,我却不能。”
      这二人的纠缠要追溯到三十三年前,二人十三有余正直青春懵懂时期。云盼凨是般若寺的名小尼姑,她身在佛门,心在人间,佛根不定的人经不起俗世烟火的诱惑。那一年,云盼凨逃出般若寺下山游玩,撞见来幽州办事的奉北玦。云盼凨自小在尼姑庵长大,整天见到的全是一些老尼姑,小尼姑,没有见到像奉北玦那样的美男子。云盼凨西自幼爱美爱捯饬自己,便偷偷留了长发,她着一袭紫裙夭桃秾李,奉北玦仅看一眼即刻迷上了。奉北玦得知女子是般若寺的小尼姑,不顾佛门禁地,每每夜里翻墙而入赴雨约云期,相爱甚欢以致忘了归期。尼姑庵主持发现云盼凨的肚子日益鼓胀,寻医把脉,竟是怀孕了,在云盼凨的苦苦哀求下,主持才格外开恩让她留在尼姑庵把孩子生下。奉北玦在云盼凨的怀孕期间很是负责任,每日上般若寺照顾云盼凨。云盼凨并非特别爱奉北玦,为什么要生生孩子呢?无非是对未知充满了好奇心,就是单纯的想知道她这么美,她生下的孩子长什么样。可是她见到自己的孩子皱巴巴的丑模样,立即后悔了,想继续在般若寺过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便把孩子抛弃在郊外,不曾想被奉北玦卡看见了救了孩子一命。奉北玦回到客栈收到了云盼凨派人写给他的决绝信,奉北玦心痛欲绝发誓要与那个女人划清界限。天意弄人,让他在芙蓉城和云盼凨相遇,登时勾起了过往的种种回忆,翻云覆雨间淡忘了仇恨。奉北玦不告诉孩子的事情,是恐云盼凨会再次离开他的身边。美梦没有持续多久,奉北玦收到了云盼凨嫁入太蜀庄的消息,他也就彻底死了心,不去打扰云盼凨的生活。
      “呵……呵……”奉北玦自嘲道:“我为不羁取名召筠,是想将你唤回我身边。召筠召筠,招的竟是这么一个结果。”奉北玦笑得越发疯癫,边笑边走出了露水台。
      云盼凨松开了奉召筠的手,退远几步,却不似受了大惊吓。她轻轻一笑,带着“原来如此”的语气,道:“果然,天底下只有我的孩子才会如此完美。”
      “不!!!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旋即,奉召筠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
      真特么的……狗血。端木是一个母子造孽生下的,近亲血缘多生傻子,他脑子正常真的是要给老天爷烧一柱高香了。“半边莲说对了。”端木嘟囔道。
      “说对什么了?”西药疗好伤被东里十扶起身。
      “我真的是一个小杂种。”
      “真让人意外……”泠翩婓冷笑道,“佛法深奥,我研究佛经多年,得出一道。若人生了悟如佛,无悲无喜无梦无幻,无爱无恨四大皆空,生与死又有何区别?不能了,不能悟,不能舍,不能弃,参不透,舍不得。我有一天在想,用什么办法让心爱之人看见我,把心爱留在我的身边,我想到了……我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卑微,我就是想你的身边只有我一人。你不再是般若寺的小尼姑,如今是太蜀庄的妱嫦夫人,位高权重,我唯比你强大,才能留住你。奉北玦,奉召筠,风信子,甚至是教乐坊的三千里都获得过你的爱,你的爱可以无私的分给全世界,为何唯独不能分我一点?”泠翩婓的眼眸闪着晶莹的泪光,凄楚道:“般若寺,寒蛩夜,玉埙,琴声……你何曾记得?你又何曾记得我叫孤羽?”
      纳尼?“那个玉埙是你的?你就是孤羽?”端木问道。
      西药:“孤羽是泠夫人的小字。”
      这剧情太特么雷人了。
      泠翩婓和云盼凨的相识是在她们十岁之时,泠翩婓的父母来幽州办事,她的母亲与般若寺的主持相熟便将泠翩婓托付于主持照看数月。一个夏蝉鸣叫的夜晚,泠翩婓在自己的厢房听见了悠悠荡荡的琴声,她出门寻声寻到了抚琴者。月色撩人,抚琴少女弦弦拨动人心,令人心甘情愿沦陷。泠翩婓鼓足了勇气过去认识了那名少女,并每日晚上会准时到那个地方看少女弹琴。与其说琴声动人,不如说是少女动人。泠翩婓为表达心迹,把自己最爱并随身携带的玉埙在上面精心雕刻了一首诗,赠予了少女。直到泠翩婓离开了般若寺,也未等到少女的回应。
      “妱嫦,你能再弹一次琴给我听么?”泠翩婓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终在她内心支撑不住的时刻夺眶而出,两行清泪伴着她卑微的期盼流过,在她的脸庞上碾过两道深深的泪痕。
      云盼凨木然,三个故事,讲述了她三段经历,她或是记得或是不记得,在她的脸上判断不出任何答案。旋即,云盼凨莞尔一笑,坐回上座,拿起她的月琴,柔声道:“好呀!我弹,你听。”
      东里十捂脸,“不幸呐,家门不幸呐……让各位看笑话了,都散了吧!她们的恩怨留给她们解决,大长老,快帮胥公子带去上药包扎,其余人去找找奉氏父子。”
      众人离开露水台,走进修竹林里,一阙琴音悠悠荡荡的传入众人的耳中。端木不懂音律但他想知道这是一首什么曲子,西药回答他:“此乃《何满子》。”
      后来,端木听说泠翩婓听完云盼凨的曲子吐血而亡了,云盼凨抱着一把月琴落寞的回到太蜀庄,把自己关在东院。众人出外去寻奉北玦和奉召筠,只在街上发现了奉北玦自刎的尸体。太蜀庄派人全成寻找奉召筠,终是未果。云盼凨整顿了一下心情,夜里对金权会的未来走向在太蜀庄召开了一场宴席,延续白日没完成的话题。商榷的结果,金权会内部人员一致决定云盼凨继任下一届执行会长。别的事情,大家当作忌讳闭口不提,气氛难免低沉。
      端木向他一旁的西药凑近道:“诶,西药,这次我真成了你哥哥,快点喊一声哥哥来听听……木尘哥哥……”
      西药揪住端木的衣襟,嘴唇贴近端木的耳畔,轻笑道:“好哇!晚上回房,看谁喊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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