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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教乐坊学曲 ...

  •   极量殿一别,西药回了幽州,他的心情不大好。
      谁也无法料想拂事的大喜之日会发生不幸,第二日,拂事便被她的叔叔阿姨们带去浮屠宗求医。拂事的十名叔叔阿姨都嚷着要陪拂事一起去浮屠宗,盛算与拂事已经完成了婚礼的流程,算是正式的夫妻,他便是极量殿的姑爷,有权力管理极量殿的大小事务。拂事出事,即便查不清楚是一个什么情况,但盛算脱不了嫌疑,极量殿说话做主的叔叔阿姨们都走了,盛算很有可能鸠占鹊巢,他们再回来时,恐怕已不是极量殿的主人了。端木没有直接证据指证盛算与拂事遇害一事有关,所以在劝拂事的叔叔阿姨们留家看守的事上,费了他不少嘴皮子的功夫。拂事的叔叔阿们想想也是,盛算刚入门,极量殿很多的繁杂琐事尚不了解,而且一大帮人陪着拂事手多帮倒忙。他们仔细考虑了一下,决定派出五名看家,五名配着拂事去浮屠宗求医。路上有拂事的五名武功高强的叔叔阿姨护送,料盛算在背后搞不出什么名堂。武林盟主的喜宴不欢而散,本是一件武林大喜之事,却闹出了“血铃铛”夺命,江湖上人人议论真假血铃铛之事,有人开了个思路,窃议这假的血铃铛有可能是真的血铃铛放出的迷雾弹,有意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迷惑大家说自己是无辜的。这一种可能不大受认可,因为泠翩婓在江湖上的信誉綦高。白妆夫人统领血铃铛的时期,杀人买卖不分青红皂白,好人坏人有钱人最大,只要给钱血铃铛便替人消灾,白妆夫人的时期血铃铛做事毫无原则可言,有时牵扯了金权会其他门派,以至于发生许多的冤假错案,金权会其他门派的利益也会有损。
      白妆夫人倒台,泠翩婓接手,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烧的便是血铃铛的规矩。血铃铛不灭满门,不杀幼童,杀人买卖仅限于金权会。有了这三条规矩,血铃铛在江湖上成了有原则的杀人组织。泠翩婓信佛行善,救济贫困也是出了名的,江湖人人对泠翩婓的印象便是一尊活菩萨,要说泠翩婓有那种心眼儿,没几个人会相信。因此,江湖中人对泠翩婓的种种质疑不攻而破。端木向奉召筠打听,泠翩婓现在时常与盛算在一起,泠翩婓无论去哪儿,盛算皆会陪在其身边,唯恐泠翩婓会跑掉似的。端木最可能相信是盛算操控了泠翩婓,掌握了血铃铛的领导权。
      西药这几日,忧心忡忡的,端木日夜陪在他身边,明显的感觉得到西药是在惦记拂事。拂事是他的表妹,西药有所关心是人之常情,他兴许是在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拂事。端木安慰人的功底太浅,他想帮西药,却不知从何下手。一日,端木散步走进了东院,满副苦闷,撞见了在凉亭弹月琴的云盼凨,他没有打扰云盼凨,顺便欣赏了一首曲子。云盼凨是把西药带大的,她对西药的了解定是比他多,端木便向前请教让西药开心的办法。
      云盼凨玉手拨了拨弦,说道:“栖息从小到大,公良把他照顾得无忧无虑,栖息可以说是从来不知忧为何物,亦无什么烦心之事。三年前你出事,我是头一回见到栖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不由感概万千,时光荏苒,岁月不留人,转眼间栖息就长大了……”
      端木:“夫人,能好好说话么?”
      “栖息擅乐理,在我的悉心教导之下,栖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栖息非常有音乐天赋,这个世界上的乐器就没有他学不会的。栖息唯一的爱好便是听曲,他儿时时与我共奏,他吹箫我弹琴,好不美妙。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如若要让不开心的栖息开心起来,你可以去尝试学一首曲子,哄栖息开心。”
      “端木,你若是要学曲子,我给你个建议。”知音漫客来找云盼凨,恰巧听见端木和云盼凨的谈话内容,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寻常的曲子,栖息公子是听不上的,你要哄他开心,就要选择有难度点的曲子去学。幽州有一家叫教乐坊的地方,里面有一位名为三千里的姑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尤其是在乐理方面造诣颇深,她擅长箫乐,一首《何满子》名震幽州。我带栖息去听过一次,栖息大为赞赏,十分喜欢那首《何满子》,若是你学会那一首曲子去哄栖息,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端木想一想,兴许可行。糟糕的是,他不会吹箫,他也不像西药有音乐天赋,没有什么乐器是学不会的,章箫有几个孔他都不知道,怎么学那首《何满子》?他虽然不会吹箫,但是他会吹埙。端木的亲生老母留给他的玉埙,端木一直把它当做吉祥物带在身上。某日,端木一时兴起,拿出玉埙问西药会不会吹埙,西药便给他吹了一首曲子,顺便教他怎么吹埙。端木疏于练习,西药所教的内容,端木还记在脑子里的并不多,不过他并不认为有太大的问题。
      初来幽州乍到的外地人,光是听教乐坊这个名字是不清楚它是个正经的地方或是不正经的地方。例如端木就是一个不了解幽州的外地人,幽州书香墨重,是一个受文化熏染的城,端木起初也以为是一个有艺术内涵之地,来到教乐坊门口,其实那就是一家青楼。难怪他在路上问一名姑娘教乐坊的地址,那眉清目秀的姑娘当即骂了他一声色狼还甩了他一巴掌。西药小时候常常被知音漫客捉弄出入烟花之所,想必他带西药去听曲,也是在西药年少无知哄骗去的。一名妩媚的女子站在教乐坊的门口对着端木抛了个媚眼,端木很绅士的也回了一个媚眼。那门口的女子扭着胯,嬉笑嫣然的走到端木的身前,一只雪白玉手搭在端木的肩膀上,娇声道:“好俊俏的公子,公子是来寻欢,还是来寻人?”
      端木闻言,饶有趣味的瞧着这名妩媚的女子,问道:“寻欢和寻人有何区别?”
      女子的手顺着端木的肩膀停在心房,一根玉指在端木的胸口画着圈圈,就好似在撩拨他的心,勾引出他心底的情愫。女子的眼睛是一双狐眼,是能勾走男人魂魄的一种眼睛,男人都经受不住女人双眼放电的诱惑,何况是这样的一名妩媚女子的狐眼一放电,何其的销魂。这是在引诱端木犯错,端木定了定心神,抵制住了女子魅惑。女子掩嘴一笑,不老实的手探进了端木的衣襟旁边盘桓,娇声道:“公子要说区别可大了,教乐坊每日要接待许多的客人,有回头客,有新生客。着回头客,大部分是有有主了,来此处,是寻人招待。公子瞧着面善,许是新生客,定不是来寻人,而是寻欢了。奴家喜欢长相俊俏的公子,不知是否有幸这个荣幸,让奴家侍奉公子,奴家保证令公子如临仙境……”说着,女子的手探入了端木的衣襟里,指尖触到了端木肌肤。
      “姑,姑娘,这是在街上,你注意点。”端木惊慌的将女子的手拿了出来,教乐坊的女子竟是这般开放,街上这么多路人的眼睛也敢乱来,还是说,是他自己没见过世面。
      女子嫣然,道:“公子,不想试一试?”
      端木咳了咳,正经道:“姑娘,我来教乐坊是寻人的。”
      “公子原来是有主的了,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与人共享。”
      端木的脑海过了一遍三个人一起的画面,随即脸庞烧红,仍然正经道:“并非姑娘想的那样,我是来寻三千里姑娘的,听闻三千里有一首曲子名曰《何满子》分外出名,我是慕名而来,想听一听幽州的传说中的神曲,顺道请教三千里,让她教我那首《何满子》。姑娘,你能带我去见三千里姑娘么?”
      女子娇音媚笑,不老实的手又攀上了端木的手臂,她凑近道:“奴家便是三千里,是《何满子》的作曲者,公子,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世人口中的缘分?《何满子》是我呕心沥血之作,寻常人听一听道一声好便罢,倒是无人会像公子慕名前来学曲子的。公子可真有意思,奴家很是欣喜呢!这样,公子随奴家去房间里,我好好的指导公子。”
      “房,房间?去,去那做什么?”
      “公子,你要学曲子,自然是要去奴家的房间里学了,难道要在大街上么?公子是不放心奴家,害怕奴家会对公子不规矩么?”
      女子娇媚的声音无不令男人心动的,纵使是端木再怎么端着,忍着,他的下半身反应就是控制不住。端木起了一身鸡皮,这是他生平头一次来青楼,头一次感受到青楼女子的销魂,他十分能理解外边的男人就喜欢往烟花之所里钻,有女如此,死也快活。端木保持着自己正人君子的姿态,在教乐坊的门口踟蹰,因为看见三千里像一只饿狼似的,他恐自己去了人家的房间黑啃得骨头都不剩。在端木反复考虑时,一转眼瞟见了奉召筠,把他一起拽了进去。
      “你怎会来这种风月场所。”奉召筠左右嫌弃这里莺歌燕舞的环境,他转身要逃走,端木一把又把他拽了回来,不给他逃走的机会。奉召筠这样的君子路过花楼都会调头走,如今端木把人给拽了进来,奉召筠处处不适应,处处见到男欢女爱的画面,眼睛不知道该往何处看。
      端木拽着奉召筠的手臂跟着三千里上了二楼,在奉召筠的耳边小声道:“我没有钱。”
      “所以,你是要帮你付钱。伤风败俗,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你得跟我走。”
      端木拽回奉召筠,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来跟三千里学曲子的,万一人家管我要学费怎么办?我没有钱,刚好看到了你,不羁少主江湖救急一下,如果要钱,你就做坐善事,帮我垫付,回太蜀庄,我让西药缓你。你若真的不喜欢这里,你给我些银两,我放你走。”
      奉召筠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想走了,用老父亲似的口吻说道:“不行,我要留下来看着你,以免你沾染了这里的风气。”
      三千里将他们领进一间房,开门进入端木眼睛里的事物是一把摆放在门口的青玉古筝,随即入眼的是在墙上挂着的琵琶、长箫、短笛、陶笛、阮,和一张黑木案桌旁搁置的一架金漆箜篌。知音漫客介绍这位三千里姑娘是一名极具音乐天赋的女子,十一岁便在教乐坊卖艺,作曲诸多,引得文人墨客富家子弟争先恐后都追求,有幽州第一妓之名。如此销魂的女子弹起琴来,定然勾魂,引得男人痴迷不足为怪。三千里脱去披风,里面是一件粉紫色的大袖衫,薄薄的纱衣隐隐透出女子肩膀和手臂的部分。端木关好门一转身见此春光,非常正人君子的躲在了奉召筠的身后,奉召筠则是别开脸,羞于此事。
      “三千里姑娘,我是向你请教曲子的,用不着脱衣服。你把衣服穿上吧,我这朋友不近女色,姑娘这样子,他是会吓晕的。”端木道。
      三千里露出一边香肩,妖娆的坐在床榻上,笑道:“二人公子莫要见怪,奴家是嫌身上的衣服太多,太热了,想脱掉一件散散热。为何人要穿衣服,要是都不穿衣服该多好。”
      端木不晓得要如何接话了,东里十说云盼凨是骚狐狸,不,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骚狐狸的代言人。奉召筠拔出手中的行风剑,喝止道:“快把你的衣服穿上。”
      端木:“……”
      “这位公子,我要是不穿,你是不是要杀了我呀!”
      “不羁少主,快把剑收了,不要吓着人家姑娘。”虽然三千里看起来不像是受惊吓,反而是越发的兴奋。
      奉召筠收起行风剑,背过身道:“端木,你快点把你的正事做完,我便能快点带你离开。”
      看得出,奉召筠是无法忍受教乐坊这种地方,端木劝奉召筠给点钱就能走了,可是奉召筠不知道怎么回事硬要看着他。以三千里此时的状态,奉召筠留下来看着是正确的,端木不好保证自己会不会被三千里怎么样。端木一步步走近床榻,从衣襟里掏出玉埙,“我想让姑娘教我如何用埙吹奏《何满子》,拜托姑娘了。”
      “公子为何想学?”
      端木:“为了一哄一个人开心,他喜欢《何满子》这首曲子,我若是学会吹给他听,他应该会高兴的。”
      “公子原来是为了意中人,真羡慕。公子的玉埙好精致,奴家能瞧一眼么?”三千里从端木的手上接过玉埙,拿在自己的手上反复观看了一遍,三千里似在上面看到了什么,念道:“云盼风兮顾流连,白羽飞空独销魂。千回万转几百年,暮天雁断草绿前。风云应是天作合,怎奈孤羽噙东风。诗的旁边有一个落款……孤羽,这是公子的意中人?”
      玉埙上有刻字?端木揣兜里这么久,竟没看见玉埙上刻了字。端木拿回玉埙瞧看,当真刻了两行蚂蚁大小的字眼。“此乃我母亲之物,并非是我的意中人……”
      “这是……”背过身去的奉召筠转过了身子,眼睛正盯着墙上都一幅美人图。端木暗笑奉召筠表面上不近女色,看到墙上的美人图不也得挪不开眼。三千里斜着眼睛瞟了眼墙上的那一幅美人图,娇羞的为奉召筠答疑解惑:“那是我第一次动心的人,虽然是一名女子,但是她在她身上散发出的魅力实在是太诱人了。即便是作为女人的我,见到了她,亦是沦陷在她的魅力之中。我与她兴趣相投,我极喜欢她,这是我为她画的画像,放在我的房间里以解奴家的相思之苦。听说,她要与人成亲了,奴家好是心痛,不知她成亲后会不会再来找我。”
      “男女通吃啊你,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墙上美人图中的美人,端木两眼看愣了,美是绝美的,使他愣住的是画中的美人不是什么谁,那位美人就是妱嫦夫人云盼凨。“这是妱嫦夫人……我听说过妱嫦夫人喜好风流,没听说过妱嫦夫人也好女色。”
      “这便是……妱嫦夫人?”
      端木:“你没见过妱嫦夫人?今日你见到了,是不是看傻了?有没有被迷晕?你千万不要爱上妱嫦夫人,过不久,她要与知音漫客成亲了,早些打消这个念头,以防受相思之苦。”画中美人仿佛是勾走了奉召筠的魂魄,两眼失神之态。端木是开个玩笑,然而看奉召筠的状态,莫不是真的对妱嫦夫人一见倾心了。端木在心里摇头叹气,这位妱嫦夫人害人不浅,男的女的统统不放过,连几十年来痴情于一名女子的奉召筠也为她神魂颠倒。
      端木在感叹红颜祸水时,奉召筠忽然推开房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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