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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翌日午后,我在师傅的带领下见到了她所说的那位热爱木刻的友人。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她这位友人也戴着面具,是鸦天狗的面具。我很好奇,该不会鬼杀队的成员都戴着稀奇古怪的面具吧?就在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浮想联翩中时,他们两人已经完成了交涉。

      “我就把我的爱徒交给你了。”我猜说这话时候,她的面具背后一定挂着不负责任的笑容。

      “……我并不是什么优秀的育士。一定还有比我更好的人选。”虽然我很难被他人的情绪所感染,却很容易发现气氛的变化,在那名鸦天狗面具的育士说出这样的话时,我感觉到了一种非常沉重的悲哀。

      说出这样拒绝的话,或许是有什么原因吧?

      但是,我师傅她,是根本不会听别人讲话的那种人。

      “不可能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如果不行,那就是我的徒弟学艺不精。”

      “唉……你还是老样子啊。”对方摇头叹息。

      ……看来这两人确实是朋友,甚至是相识多年的那种。

      “那我只能接受了,”鸦天狗面具育士问我道,“你叫什么名字?”

      感知到那两人的目光终于落到话题当事人的我的身上,我连忙摆正坐姿:“我叫真菰。”

      “好的真菰,我名叫鳞泷左近次,你今后就要在我这里学习了,还有什么疑问吗?”非常温柔的氛围,听这位先生说话,就恍若浸泡在温暖的水中,舒适无比。

      “没有,我会好好学习的,鳞泷先生。”我对这位初次见面的育士好感满满,相信日后的相处不会太难吧。

      在简单的寒暄过后,师傅示意我他们还有别的事要说,大概是我在场就不能讲的事。我乖乖走出屋外留给他们宽裕的时间与空间,这儿的环境非常的普通,就是普通的山间应有的环境,鳞泷左近次先生的小屋也是很普通,甚至说是简陋,但并不会让人觉着冷清和破落,大概是因为有位让人觉得舒心的主人在这里,使得这里的空气也很舒心。

      我在屋后找到了片空地,有个很大的石头伫立在那里,系着注连绳。那是做什么用的?祭祀用的吗?确实,这样的那就是庙宇里会出现的绳子。但是,我却隐约觉得我第一瞬间想到的不是庙宇,而是同样绑法的绳子,不是挂着纸符纸而是红色的流苏,不,不只是红色的流苏,我想到的……应该是某个佩戴着流苏的人才对。

      那到底是谁呢?不,先从那是一个怎样的人想起好了,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拥有让人感到舒适的气氛……但那是不是我今天见到的鳞泷左近次先生周围的那种年长者沉稳的气,也不是弥漫在我师傅周身的那种舒适却飘渺的气,和我妹妹的气氛也相差甚远。那个人散发气氛为何会使我感到如此舒心,想要依赖?

      真的存在那样的人吗,他将那红色的流苏佩戴在哪里?日轮刀的刀柄上?像是佩戴香袋一样佩在腰间?我几乎是在提出这些想法的瞬间就否定了它们,就好像我确实很清楚它实际位于哪里一样。

      快告诉我你是谁吧,我想知道。

      “真菰。”

      是师傅的声音,师傅喊住了我。
      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来到石头前的我伸着手刚要将触碰到冰凉的石面。
      与师傅同来的还有鳞泷先生,等着我过去。

      石头,我,师傅,鳞泷先生,这样的情景是不是在哪里发生过。

      好奇怪的感觉。

      “你在哪里做什么,快过来,我要走了。”

      我不再看那石头,还是师傅重要,挑战师傅的耐性是自寻死路,我三步并两步地跑到师傅跟前。

      走得这么着急,其实跟求生欲也没多大关系,我确实舍不得师傅走,这是短期内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师傅给了我一个带着淡淡的药草香气的拥抱。

      “不要担心,人是会因为邂逅而改变的,我相信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会变得更好。我会定期给你寄信过来的,功课还是要做,要听鳞泷左近次先生的话,知道了吗?”

      师傅蹲下来,手搭在我的头上,她每次叮嘱我,要听话,要小心的时候,都是这个动作。

      “知道了,请师傅放心。”我将手搭在师傅的手上,她的手总是很冰,虽然看起来是个可靠的大人,其实也根本不晓得怎么好好照顾自己,离开我不会有问题吧,虽然知道自己在担心些根本不用担心事情,但是这样的心境,让我觉得非常的幸福。

      就这样,师傅离开了,鳞泷先生陪伴我站门口,宽厚的大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直到那背着药箱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间的迷雾中。

      “进屋吧,别在门口待太久,山间寒气重。”鳞泷先生这样说道,我同他一起走向室内,此时已日薄西山。

      升火起灶,鳞泷左近次先生亲自料理食材,这是少见的日常场景,我师傅并不会做这些,我们平日行路都是吃饭团和利于保存的熟食或者腌制品,住宿时才会享受到热腾腾的饭菜(受过鬼杀队恩惠的人家提供)。我师傅这样能与各种药材熟练打交道的人,对食材却是摸不着头脑,我曾一度假想,师傅这一双手是否是有着能将普通食材做成药膳的特别力量。

      “我可以帮忙吗?”犹豫再三后我还是开口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像客人一样悠哉游哉地等待吃饭,虽然鳞泷先生非常体贴,没有让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啊……”鳞泷先生似乎是没有预料到我的举措,“帮忙给萝卜削皮把。”鳞泷将菜筐里的萝卜和削皮的小刀。

      我尝试开始削皮。“要小心,按照从上到下地处理,握紧,小心手滑。”

      “嗯。”感觉稍微还是有些难度,对我来说握紧的同时削皮还是有点费事。

      要做是杂烩汤,总有种寿喜锅的感觉,虽说是久居之处,但出乎意料的仅仅拥有最低限度料理条件。鳞泷先生像是远离尘世的苦行僧一样,我这样想。

      “鳞泷左近次先生其实并不想收徒吧,您看起来很困扰。”我确实相当在意,这座山,这间小屋,以及眼前这位育士,都带给我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我无法对那沉重而难过的气氛置之不理,如果提出疑惑来,或许能进一步地了解,或许能帮他解决他的困扰,我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就当我以为我又说错话的时候,鳞泷先生开口了,那肯定是异常艰难的决定,因为他绝不是会随意将痛苦倾诉给别人的人,因为倾诉虽能减轻自己的痛苦,但却会让听者感受到负担。

      鳞泷左近次先生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就像我师傅那样,一个隐忍的人,从不轻言疼痛的人。

      “你看出来了啊。”鳞泷先生本来已经停下手里的动作,又重新开始正常运转。

      “我已经无法再看着想要为家人报仇的孩子死去了。”

      “但我不得不教授你,因为你已经决定了要走上这条路。”沉沉的叹息声过后,鳞泷先生说道,“你师傅是个固执的人。”

      “我师傅是个固执的人,我也是。”

      “一听就知道你是她的徒弟。”鳞泷先生也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让我怀疑大人安慰小孩子是不是老是这一套。

      “还有一个孩子在这里进修,今后就是你的师姐,应该过会儿就会回来了。”鳞泷左近次先生接过我削好的萝卜切片,我又两手空空了,“有什么不理解的不好意思问我,就可以问她。”
      虽然完全明白这番好意,但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和年龄相近的孩子相处的经验,此前与主公家的长男相处的经历也完全称不上什么成功之举。

      “但是……我这个、能够好好相处吗?” 我实在是担心惹别人讨厌,就像是过去邻里的小孩子和叔婶家的小孩讨厌我,对我有挥之不去的让人难以理解的恶意,我的师姐会不会讨厌我呢?

      “当然,用心对待他人,你就能得到家人。”我感觉到鳞泷左近次先生笑了,他似乎十分能体谅我的忐忑。

      蔬菜全部下锅,还有年糕在汤底,冒着温暖的热气,而开门的“滋呀”声也刚好响起。

      “喔哦!吓我一跳。”推开门的是一个从身形就能看出要年长我一些的女孩,梳着齐肩发,那个姑娘搁下手里的刀,流利地脱下鞋,“你是鳞泷先生的新弟子吧。”

      “师姐好。”我立即说道。

      “是小师妹,太好了,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其实我大老远就闻到这股香味了,真是托你的福,通常只在节日的时候才吃这么丰盛。”她端着碗高兴得眉飞色舞,“我叫铃,时不宜迟,我开动了——”

      “好好听师妹自我介绍完再开口!”鳞泷先生直接抽走铃师姐的筷子,动作快到难以看清,“握力不稳,你这样刀容易在实战中脱手,明天加练挥刀一百遍。”

      “哎哎哎?鳞泷先生不可以,我知道错了!”师姐神情悲痛,仿佛加练就是要了她的命。

      “哈哈哈哈……”看着这妙趣横生的互动我实在是憋笑不能,“我是真菰,请多多指教,铃师姐。”

      “咳咳,你看,你这学艺不精的样子师妹都要笑话你。”鳞泷先生正色道。

      “好像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吧!”

      整顿饭都在欢笑中度过,我还实在是没有吃过这样愉悦的一顿饭,因为长期的饥饿与饮食不规律对肠胃造成的伤害,我跟随师傅后一直遵从嘱咐,以少食多餐的形式调理,虽然有所好转,但也是第一次吃得这么畅快。

      ……
      柜子里取出被褥因为香樟木的功效并没有什么潮气,已经习惯同师傅行路偶尔还会风餐露宿的我觉得还好,用不着翻晒。在师姐的执意帮助下,很快就铺好了床铺。

      我和铃师姐住在同一个房间,这确实是件让人舒心的事,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是睡不着的,能和师姐同一个房间真的很好,她是一个活泼大方的人,干事也很利落。

      鳞泷先生最终决定先教我呼吸法和刀法入门。“后山的陷阱路还不适合你这样的体格的孩子去,先把基本功学到位吧。”

      于是我开始了基础的练习,挥刀,确保无论向哪一个方向挥打都能最大程度地利用刀锋。

      “1、2、3、4……”定身挥刀,有气势的大声喊出次数,虽然我并不觉得我的声线能喊出怎样的气势。

      挥刀是最枯燥的训练,我头天训练结束,第二天就感到两只手臂酸胀到根本没法抬起来,这还好,仅仅是说明我的手臂运动不足而已。如果导致肌肉拉伤,那就要花上一定的时间疗伤了,于是我更改了一下计划,定下三天为一个周期的恢复周期,因为肌肉在三天内能适应适度增长的运动量。觉得酸痛程度减轻,就开始增加训练量。

      “你还真是拼呢。”师姐看着我说,她总说感觉自己迟早要被我这后生赶上,结果自己很自觉的增加了训练量,连鳞泷先生都大吃一惊。

      “嗯,谢谢夸奖。”我回应道。

      和鳞泷先生说的一样,不,说不定是托鳞泷先生的福,我和铃师姐相处的很好。

      除了自己挥刀外,还有鳞泷先生的矫正训练和摔跤祭典。在鳞泷先生面前,确实连站稳都很困难,总是摔的很惨。

      “痛就要说出来,我会适当减轻力度。”虽然鳞泷先生这么说了……但是,对我而言还是很难做到的事情,要忍耐、不要哭、担心会被讨厌、被别人伤害,这才是我认知中的常态。但鳞泷先生交给我的是另一回事,不要害怕哭,害怕被讨厌、被伤害。名为鳞泷左近次的育士给我构建的世界,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温柔。

      大约过了两个月,鳞泷先生对我说“可以去后山试一试了。”
      狭雾山,我站在山顶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座山的名字与它本身的特质真是贴合,雾气好重,使得视野可及的范围变得狭隘起来。

      调整自己的呼吸,均匀的,浅层次地吐息。虽说师傅没有特意教导我,可我很容易就发现了她呼吸的步调与寻常人不同,但跟我见过的一些鬼杀队队员的呼吸是相似的。听她讲过呼吸法后,我就一直在观察师傅呼吸的节奏,如果可以,我想要早点学会。

      但在当时,我偷学的事情很快就暴露了,并且还遭到了师傅的嘲笑。“你看哪个正常人随时注意要呼吸的?要是呼吸需要时时刻刻去想才能做到,睡觉时可不憋死。”

      就算是这么丢人,我也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能及时地被纠正走上正途,才是我需要点,呼吸法要融汇贯通,不能只用脑子想,更重要的是要使身体记住。

      持久地奔走对已经习惯长时间都在行路的我不是太大的问题。

      重要的是如何躲避飞来的武器,木头,地下埋藏的暗器。

      如何保护自己,是一门很重要的学问,在鬼能快速愈合伤口再生肢体的情况下对战,不要让自己遭受致命伤,应该是入门功课。师傅这样说过,她对那些动不动就以命相搏的人并不看好,在这一方面她的看法真的是与众不同。也可能是出于医者本职的不悦,才觉得保护身体是第一要务。

      让我感到非常感动的是,在这两个月期间,鳞泷先生已经将所有的陷阱改成我这样的体型也不会受重伤大小,避免了我因为陷阱太大而直接落入埋有地刺的深坑,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就这样,已经到了冬季,我来的时候还才入秋,雪已经集满了山,新年快到了。对我来说是久违的事情,我也没想到鳞泷竟然会操办新年的事务。我的师傅就不过新年,尽管一月七的七草粥必须得喝,但是其他的新年事务她完全没有兴趣。

      在扫除前,鳞泷先生让师姐和我去山下的集市采买食材,对我而言真的是很新奇的事情。师姐表示一定会照顾好我的,就牵着我下了山。其实我来的时候还没有在意,原来这座山不远处竟然有人流量相当可观的城镇。

      当我们回来的时候,鳞泷左近次先生给了我们新年的礼物,我想将我们支开就是为了把藏好的礼物拿出来吧。

      给我的是一把毛笔,因为要做功课的毛笔已经用到分叉到无法修正了,真是及时雨啊,大概鳞泷先生一直有在观察着我微小的需求吧。给师姐的是一把专属的刀,完全可以斩鬼用的刀,不过师姐倒是愁眉苦脸的,因为这同样意味着刀法的学习要跟进一步了,绝对不会轻松。

      “我也有新年礼物要给鳞泷先生。”我跑进室内拿来秋季最后的花朵编成的花环,虽然已经干的不行了,但我实在没有别的拿的出手的,我给他们戴在头上,表示那是我的珍宝,结束晚饭之后师姐起哄让我唱了首歌,我虽然平时喜欢哼哼,但绝对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技能,但是碍于鳞泷先生也期待我开口,我最后迫不得已唱了此前听过的民谣。

      临近睡觉前师姐都还兴奋不已,拉着我不断说话。
      “铃师姐,告诉你一个秘密”确实困得不行的我贴近她的耳边说。
      “嗯嗯?什么秘密,你快说。”师姐似乎没有丝毫睡意。
      “师傅告诉我——人是会因为邂逅而改变的。”
      “啊?什么啊你这个小鬼!”师姐气急败坏地跳起来,“这算什么秘密啊?”
      “嘿嘿嘿……”我将头埋进被窝里,不听她的埋怨,这可真的是厉害的秘密啊,我可没有骗师姐。

      对我来说,那段时光也好,这段时光也是,都是弥足珍惜的日常。
      不过,日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至少对铃师姐来说不是一帆风顺的。

      她被要求必须砍断鳞泷先生指给她看的石头,才能去参加最终选拔。

      但那块石头也不是我之间所见到那一块,带给我的感觉不一样,真不知道后山有多少这样的石头。难道都是同样的用途?

      “快到最终选拔的时间了。”鳞泷左近次先生说,我知道他在回答我的疑惑。

      是真的啊,必须先斩断石头才能出师啊。鳞泷先生的要求好苛刻。我是不是也该试着砍石头了?我盯着自己小小的双手,起了水泡还未恢复,就算是有师傅给我的外用药,伤势的恢复进程也是那样缓慢,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起泡 ,但又痛又痒的感觉还是难以言喻,勉强可以劈开整捆竹竿的我还是先做到斩断树干再说吧。我对自己说,脚踏实地,哪儿有什么一步登天的事。

      我还可以慢慢来,但铃师姐不一样了,如果无法赶在选拔前达到鳞泷先生的要求,那么鳞泷先生就拒绝给予她进入鬼杀队的机会。最终选拔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别说是整个地砍断石头,就连斩开一条明显的痕迹看起来都是遥遥无期。

      她早上就出去,晚上也不一定回来,也许连夜都在挥刀,困到不行就靠着石头。我很担心她的状况,就算夜不归宿废寝忘食地练习也该有个度吧?

      其实鳞泷左近次先生也担心的不行,就算师姐不在,我也能明显感觉到让人焦虑的气氛,那股气氛的来源则是鳞泷,一开始我也很吃惊,既然如此地不安,为何要表现的这么果决,要求的这么苛刻呢?后来我又想通了,他担心师姐做得到,也担心师姐做不到,无论是要师姐面对只能放弃的痛苦,还是要师姐面对与平凡日常脱轨,随时可能丧命的未来,放手让铃师姐自己去证明,对鳞泷先生而言,是更为艰难的抉择吧。

      果然和师傅说的一样,苛求别的人,必须先苛求自己。

      “你去看看你师姐吧。”就在我神游天外时,鳞泷先生说道,“给她带些吃的去,上次带走的应该吃完了。”

      无论表现得多么严厉,也掩饰不了鳞泷先生温柔的本质。

      结果,事况都在鳞泷先生的预料当中,当我找到师姐是她确实面临着弹尽粮绝的窘境,离放弃只有一线之隔。

      手伤得厉害,过度使用砍技,给虎口造成了巨大的负担。我给她上药,包扎好,尽量保证可以挥刀但不至于负担过重。

      “慢慢吃,别呛到。”我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真的好担心她呛到。

      “我知道,鳞泷先生他,其实想让我放弃。”她咽下嘴中的食物,眼角有些发红,不知道是被呛到的,还是在我来之前就哭过。

      “可是我,怎么可能放弃啊!”她抑制不住情绪,还是哭了出来,在我面前无比重视自己师姐前辈形象的人,头一次表露的这么明显。“要是能放弃,我早就放弃了。”

      失去家人,不甘心,懊悔,仇恨,无论是哪一种感情,都没法轻易放下。

      “嗯,”我笑着回应,如果不知道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那就微笑吧。我理解铃,同样也理解鳞泷先生。

      “那就去做吧。”我这样说道。

      终于,在最终选拔的前一周,铃师姐做到了。

      鳞泷先生的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我不是头一次感受到我读不懂的气氛。人的感情大多数时候并不是单一的,五味杂陈,就是这个意思吧。

      临行前,鳞泷先生从正堂的木柜中拿出狐狸面具,三个点的眉毛感觉和师姐眉毛上点的痕迹有点像,据说那是一种家纹,应该是喜欢木刻的鳞泷手制的吧,如果不成为鬼杀队的剑士,鳞泷先生会是一名出色的木匠吗?“这是消灾面具,能免你遭受厄运。”

      师姐高高兴兴地接过面具,还不忘转头对我说:“对不起啊,这次就只有我有啦。”

      搞得鳞泷先生都没法为离别伤感,只顾着照顾我的心情,对我承诺:“真菰也会有的。”

      ……

      我和鳞泷左近次先生一路将她送到山前,直到她说不用送了怪害羞的,我们才又折返回去。

      不过就是一天一夜的分别而已,我并不担忧,因为师姐很厉害的,能够斩断那样的石头。

      我打算做些好吃的等候师姐归来,好好犒劳一下她。

      ……
      但是。

      从清晨直到黄昏,我都没有盼到那声“滋呀”的推门声,做汤的锅里不知道断断续续地加了多少水。

      鳞泷左近次先生一直端坐着正对着门,直到夜幕降临,他才第一次开口,“不必等了,去睡吧。”

      这话是对我说的,该把火熄灭了吗?那师姐回来的时候岂不是只能吃冷食了?
      热腾腾的气,水汽迎面扑在我的脸上,应该就是这热气模糊了我的眼睛吧。

      不……我知道的,师姐再也无法回来了。
      “那、鳞泷先生呢……”

      “我再等等。”

      非常沉重的背影,好沉重,能感受到仿佛被谁淹没的窒息感。

      这锅汤已经煮烂到不能吃了,也没人吃了。

      我还是没能控制住我的眼泪,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流泪。

  • 作者有话要说:  师姐是原创人物,不过这个形象漫画里有,师姐师兄们一起的那一格最左侧穿白衣服齐肩发的应该是师姐吧,看身高就要年长不少,我也就合理捏造了一下。
    喝七草粥是日本新年一月七号传统习俗,祈求整年的身体都能健康。师傅孤家寡人又居无定所,所以对新年没兴趣,但很关心徒弟的健康。
    注连绳就是那种稻草拧麻花的绳子,另外提一下三哥那个狛犬就是指的石狮子。
    因为不是写原女,说是原著角色捏造内容又过多,为了还原角色不要过度ooc还真是下了大手笔,在此终于是把人物性格铺垫好了。
    师傅是原创角色,教给真菰世界残酷的一面, “救了善人是结善,救了恶人是作孽。”
    鳞泷先生不用说了,真菰是真实鳞泷先生过激推,就让鳞泷先生负责做好的一面的引导了“用心对待他人,你就能得到家人。”。
    最后是本故事想写的“人是会因为邂逅而改变的。”
    终于构建完基本型,之后就可以快快乐乐写啦。
    最后槽一下
    4号鬼灭的公式书就出版啦,到了啪啪打脸的时候,我还没决定好先下订单还是等8月左右的现货,最近找代购购入了我喜欢的太太的锖真本,光荣穷了。甘露寺的年龄好像漫画里提过,义勇跟主公还有岩柱的年龄是靠漫画可以推算出来的,重要的是,大哥你只有20啊???啊20???你比义勇小啊居然??瞬间大哥伟岸的身形在我心目中又变得可爱了不只那么一点点??
    还有,封面换过了,是自己糊的,大概率会时常换换。谢谢评论的小天使们,老人家找不到人聊天,是很寂寞的事啊,关爱空巢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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