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取那回花下一低头》落叶载情

5、第 5 章

　　“这件事情，我暂时无法答应你。”袁清想了想，还是忍住没说。她总不能把人家心里的希望都打破吧。
　　“幽怜明白。”
　　袁清看着幽怜泣泪不止的样子，柔声道：“其实未必没有别的办法，别太难过。”
　　幽怜慢慢停住，“不管怎样，都要试试。”
　　袁清小心翼翼道：“冒昧一问，公子与苏家，有什么关系？”
　　袁清记得，当年的苏家除了苏平武下落尚且不明外，全都……
　　“家父是负责照看小公子的下仆，我与公子同龄，自幼相伴，将军和云正君都对我很好。事发时我尚且年幼，逃过死劫，被官府发卖，后来到了这里……”幽怜没有说完，可是袁清大概能猜到，应该是在这里遇到了天水一阁的人，然后变成了现在的花魁公子。
　　“不管怎样，还请袁小姐不要将今日所谈之事告知他人，不然可能会引来灾祸。”幽怜再次福身，恳求道。
　　袁清坚定回道：“那是自然，事关重大，袁某必将守口如瓶。”
　　“天水一阁的人，也不能全信。”
　　袁清点了点头。
　　幽怜想起什么，说道：“还有扶风城一事，还请小姐莫要怪罪。妙手无空她并无恶意，就是天性顽劣，绝不是有意捉弄。”
　　袁清笑了下，“无妨，”思索了下还是决定问出来，“可是为何要一遍遍地将绸花给我呢？”
　　幽怜羞愧，小声答道：“每月见一客什么的，都是幌子，为了打响名号。所以每次的绸花，都不能被外人抢去。妙手无空是去帮忙的，可惜遭人围攻，后被小姐所救，她为了表达感激，便擅自如此……”
　　“请放心，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袁清想到一件事，“可是，出城路上，我把绸花送出去了……不会添什么麻烦吧？”
　　幽怜摆手，“妙手无空已经把东西拿回来了，不碍事的。”
　　“所以说，你们从几个月前就开始计划了？”袁清皱眉，“非进宫不可？”
　　幽怜道：“若是有其他办法，幽怜自然也是愿意一试的。可是，目前看来，进宫是最好的办法。”
　　袁清轻轻叹气，“苏家与我袁家也算旧识，放心，我会尽力帮你的。”
　　幽怜感激一拜，“多谢。”
　　这时，有人敲门。
　　“幽怜，阁主要见袁小姐。”
　　幽怜急忙回道：“是，幽怜明白。”
　　“袁小姐，记住我说的。”
　　袁清知道，是指那句“天水一阁的人，也不能全信”。她点点头，带着展凌出去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自内间走出一人，来到幽怜身后。
　　“你看，我都说她没生气了。”来人正是妙手无空。
　　幽怜冷声斥道：“谁让你多事！”
　　妙手无空立刻装怂，缩到一边。“反正你们都……”
　　“还敢说。”幽怜将棋子捡回盒中，“再说废话，我就再也不帮你了。”
　　妙手无空赶紧求饶，“别别别，千万别。你要是也不管，我就死定了。”
　　过了一会，看到幽怜面色缓和了些，妙手无空又凑上前。“别说，这位袁小姐，长得真不赖。”
　　幽怜抓起一把棋子砸向妙手无空。
　　“哎哎，我错了，真错了，您是贵公子，不可如此无状。”妙手无空四处躲藏。
　　幽怜低下头，眼神黯淡。
　　都落到如此地步了，还讲什么贵公子，真是可笑。
　　妙手无空深知说错了话，便伏在地上，一颗一颗地捡起了棋子，捡完了，还吹了吹，这才放回了盒中。
　　“哎呀，常言道，英雄不问出处。远的不提，你就看我，一代大侠，英勇无敌哈，名号响彻江湖，威震八方……”
　　幽怜扯了下嘴角，慢慢走回了琴房。
　　妙手无空坐在窗台上，无奈笑了下，“嗐，傻！”
　　袁清本以为能够创建天水一阁的人，必会是武功高强、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着实没想到，传说中的阁主居然……是个小娃娃。
　　说是小娃娃其实过了，眼前的这个小人瞧着有七八岁的样子，拿着糖葫芦吃得很欢。
　　“阁主？”
　　“嗯。不必多礼。”小阁主应完，继续吃。
　　袁清坐在一边，看着看着，也被勾起了馋虫。幼年时，她也无法抗拒这些小玩意。
　　“你要吗？”
　　袁清决定顺从内心，“嗯。”
　　小阁主小手一挥，立刻有仆人扛着一垛糖葫芦走过来。
　　“吃吧，不必客气。”
　　袁清拿下一串，仆人便走开了。
　　“不知阁主找袁某何事？”
　　小阁主想了想，“你会编蚂蚱吗？”
　　袁清回道：“惭愧，不会。”
　　“会削竹笛吗？”
　　“惭愧，不会。”
　　“哦，那你好没用。”
　　“嗯，惭愧。”
　　“会打架吗？”
　　袁清仔细想了想，“会一点。”
　　于是，小阁主带着袁清去了习武场。袁清在这里领略到了“自古英雄出少女”的真谛。
　　分明是十二三的小姑娘，居然有那么强的功力，而且沉稳老练，不骄不躁。
　　袁清仅支撑了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展凌倒是还好一点，可惜最后的结果一样凄惨。
　　小阁主看着倒地的袁清，“你没撒谎，真的会一点。”
　　袁清不知该作何回应，只好苦笑几声。
　　后来的半日，袁清坐在包间里，看楼下的众人竞相争宝。鉴宝大会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有名贵药材、当世异宝，还有古朝珍玩、稀奇走兽，实在令人大开眼界。
　　不过有一件事实在令人想不通，这样的盛会，为何要邀请她呢？真的仅是因为幽怜的请求？若真是如此，幽怜在这个组织中的地位，怕是不低啊……
　　袁清不太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等她再次清醒时，就是在浔州府府衙，她自己的房间里。
　　朔月守在一旁，见小姐醒了，差点激动地哭出来。
　　“小姐！小姐，你醒啦，有没有不舒服？”
　　袁清扶额坐起来，“我是怎么回来的？”
　　“一个小乞丐送来了信，说小姐你们在城中的宜人居，我就赶过去了，然后把你们接了回来。”
　　袁清道：“是这样啊。”
　　朔月有些后怕，“因为小姐前几天留信，叫我遇事莫慌莫声张，我连大夫都是偷偷请进来的。还好小姐你没事。”
　　袁清安慰道：“好了，知道你吓坏了，放你出去玩，行不行？”
　　朔月不满嘟囔：“我才不是为了这个呢。不过，小姐，咱们以后还是少跟这个什么阁的人接触吧。大夫说了，你们中的药虽然不多，可用久了对身体不好。”
　　袁清笑道：“好好，不搭理她们了。”真是的，难道还会将药当饭吃吗？这孩子。
　　“嗯，对了，展凌呢？”
　　朔月答道：“她醒得早，在院子里活动身体呢。说是几天没练武，不能懈怠。”
　　袁清想到在天水一阁的遭遇，心知展凌这次遭受的打击颇为巨大，想着要不要送几部剑法安慰一下。
　　朔月道：“郑大人遣人来问过几次，我只好说您去走亲访友了。不过……她好像不太信的样子。”
　　袁清道：“无妨，我会解释的。”
　　“叫展凌进来，我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