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七章（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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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知道自己此刻最正确的选择是阻止达纳特斯进行这种，无论是对于谁都过于疯狂的举动，但是他被那双眼睛劝说住了。
他告诉布鲁斯，相信他。他也说，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次离开。神明与凡人的距离也许并没有那么遥远。
布鲁斯感觉自己的牙齿几乎都在发抖，墓室里的温度已经降到了一件风衣难以抵御的低温，但是他还足够承受。
“迪克，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达纳特斯轻柔地触碰着正在疯狂用手势比划着什么的青年，那张酷似布鲁斯又能十分感受到不同之处的脸上带着纯粹的善意，他对于属于布鲁斯的家人从来都不吝啬任何事情。
迪克·死而复生·格雷森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他一边摸着自己的嗓子，一边指了指布鲁斯和达纳特斯，满脸写着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怎么一觉睡醒还活了。
达纳特斯似乎真的看懂了，他指着已经被打开的木棺里空荡荡的白骨，“我是你父亲的兄长，你可以叫我达纳特斯。等你进去了就可以重新说话了，你现在只是灵魂状态，只有我能看到你。”
迪克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没有一丝血肉的身体，有一秒他是犹豫了的，但是来自于布鲁斯竟然会有一个长得跟他这么像的兄长这件事的冲击让他下一秒，以跳水的姿态冲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真的，真的非常英勇呢。
达纳特斯低头看着棺材里的已经一切条件都具备完全的迪克·格雷森，“待会可能有些血腥，如果感觉不舒服就转过头，好吗？”他的声音传到布鲁斯耳边，声音温柔地像是还是从前那个捂住小布鲁斯眼睛避开满地鲜血的兄长。
没有咒语，也没有新奇的魔法。只是一阵灰雾，它们肉眼可见地包裹住了腐朽的白骨，一点点地在上面编织着。
神经，血管，肌肉，脏器……完全从无到有，布鲁斯站到达纳特斯身边，和他一起注视着从死亡归来的迪克·格雷森。当初是他亲手将迪克的尸体抱了出来，脏污不堪的已经无法看出来原本是那个飞扬的青年，火焰烧尽了他的皮肤。
在那之前，他们还在因为管教的事情争吵，已经成年的罗宾想要一个人飞翔，但是布鲁斯做不到不再去插手他的生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身边所有人都以一种偏执的，甚至是病态的控制欲，他无法接受让迪克完全处在一个他无法掌控的环境。
布鲁斯·韦恩，他在恐惧。
当白皙的皮肤覆盖了最后一寸身体后，光溜溜的小鸟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抬起手，意识到自己真的完全活了过来。
“布如斯！”新生的声带不受控制地尖锐，迪克显然也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他揉着自己的喉结，又尝试着坐起来重新发出声音，“布鲁斯？”
清亮的男中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惊讶与欣喜，然后他被扑面而来盖过来的风衣遮住了光溜溜的脑袋。
“是我。”布鲁斯发现自己的声音意料之外的正常，他应了一声，快速地扫视了一眼迪克的身体确保完整无缺，然后脱下了外套扔到了迪克身上。
“哇哦，这实在是。”迪克像僵尸一样艰难地操控着自己的肢体把对他来说明显大了一号的风衣穿上，他摇了摇发昏的脑袋，被一只手拉住了风衣的领子阻止了即将左脚拌右脚重新摔进棺材里的惨案。
“谢谢你，布……”迪克抬头撞上一双光华夺目的金眸，男人修长的身体因为拉住他的动作微微弯曲，长至齐腰的白发垂到迪克的脸庞。“达纳特斯。”他喃喃道。
长发并没有让达纳特斯英俊的面容带上阴柔，而是更像从神话中走出的古希腊神明。
腿骨上传来的酸软让达纳特斯脸上带上了些苦笑，“布鲁斯，我感觉你最好现在能否抓住我们两个。”
他在踏入打破世界壁垒之前把无法封印的一部分神力转化为了生机储存在了身体之中，顺带着维持着身体的正常运转，不过作为代价就是他的腿因为负荷过于严重无法坚持长时间的行动。
这次透支了神力之后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克里斯！”布鲁斯眼睁睁看着达纳特斯要和迪克一起重新栽进里面，一时之间喊出了那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名字，肌肉紧绷地在衬衫的曲线下鼓起，他把达纳特斯连带着抓着迪克的衣服领子拽了起来。
远处传来一道晃眼的灯光，布鲁斯眯着眼睛看了过去，看到了从车窗里探出的一脸震惊的管家。
“布鲁斯老爷，还有达纳特斯老爷，您最好能照顾一下老人家受不起刺激的心脏。”英国管家难得爆发出如此洪亮的声音，他把车停在三人附近，下车的步伐急促而慌乱。
被宽大的风衣遮住半边脸的卤蛋探出半个头，兴奋地和阿尔弗雷德打着招呼，“阿福！！”
管家虽然急促但是有序的步伐一瞬间出现了慌乱，他的脸上是一种被完全超出认知之外的事情冲击得一片空白的神情，破天荒的，三个人听见了向来只阴阳怪气从不爆粗的英国管家说了一句，“Damn it.”
“布鲁斯老爷，也许我说的应该是让您带着达纳特斯老爷去客房。”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但是他却把视线放在了站在两人之间的迪克·格雷森身上，“而不是在凌晨拿着锄头挖坟触发庄园的警报。”
“阿福，我回来了！”神采飞扬的迪克·格雷森赤脚在地上助跑了一下，冲上去给了他阔别已久的老管家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阿尔弗雷德的眼镜被顶得半歪，但是他却露出了一个相当相当灿烂的笑容，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力地紧紧回抱着，和被布鲁斯扶着的达纳特斯视线交汇着。
“迪克少爷，您回家了。”他的语气难掩哽咽，“看来圣诞老人终于在我的第六十个年头回应了我的愿望。”
“今天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天气。”他笑了起来，紧紧抱住自己失而复得的家人。
朝阳从阿尔弗雷德的身后缓缓升起，温暖的霞光洒落在荒废的庭院中，迎着明亮的朝辉，凝聚在布鲁斯·韦恩眉心多年的阴郁也被驱散了片刻。
“会是的。”他低声说道。
在驶回湖边别墅的车上，迪克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回头看着坐得很近的两个男人，“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布鲁斯还有兄弟？”他按捺不住地终于问出了口。
“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达纳特斯像对待温顺的小动物一样摸了摸迪克光滑的脑袋，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在宫殿里养的一直圆溜溜的可爱小宠物。
“这真的很酷，没关系，我感觉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时间可以一起说话。”迪克摸了摸自己没有一根毛发的俊脸，“ 你也觉得摸着很舒服吗？这触感简直比鸡蛋还滑溜。”
布鲁斯轻哼一声，但是没有人会在意他假装臭脸的态度，迪克喜爱地看着他，“布鲁斯，醒来后即使看到你都感觉人生充满了美好。”
在迪克习以为常地在沉默中打算回过头的时候，他听见了来自于他永远固执别扭的父亲的一句话，“我也是。”
小鸟的蓝色眼睛讶异地看向布鲁斯，在对上那双温柔的灰蓝色眼睛时简直感觉自己好像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他被突如其来的直白与温柔几乎砸晕了脑袋。
迪克晃了晃自己的卤蛋脑袋，迷迷糊糊地把身子扭回来了副驾驶，“我一定还是脑子有点不太清晰，怎么可能从布鲁斯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达纳特斯几乎都忍不住笑意了，心中凝结的担忧像初春的雪一样开始逐渐融化。他的布鲁斯在他离开的这些年有如此温暖的家人们。
他的视线追随着布鲁斯微微翘起的嘴角，“你有个很好的儿子。”达纳特斯轻声说道，虽然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谁，想到此，他心里默默提高了尽快解决婚契的重要程度。
灵魂伴侣作为家人也已经完全足够，他也很喜欢现在这种状态。
光洁的秃头再次探了过来，迪克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也超赞，达纳特斯。”
“你也是像超人那样的超级英雄吗？”青年脸上带着着一种极为亮眼的可以称之为星星眼的目光炽热地注视着达纳特斯。
布鲁斯面色黑了一度，他实在是不知道大都会的人间之神有什么值得让迪克这么崇拜的。不过，关于神明，他瞥了一眼达纳特斯的神色，果然在他脸上看到了茫然。
“超人是来自于外星的生命，他黄太阳下不死。”布鲁斯出声解释道，他对于这位大都会的所谓超级英雄并没有任何感觉，不是每个人都热衷于救树上的猫咪。但是根据另一个宇宙的蝙蝠侠的态度，他们似乎已经相识很久。
“是收留你的那个人。”他补充了一句。
达纳特斯想起了那个带着眼镜气质纯朴的男人，“他原来是外星人？”怪不得感觉有一些熟悉又奇怪的味道，好像曾经在哪里闻到过。
“原来你们已经见过了超人！”迪克耳朵蹭的一下竖了起来，“发生了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回家的人迷路了被好心的外星人带回了家，然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家人已经找上门的故事。”达纳特斯笑道，“不过如果是关于外星人这一点，我也许能沾上一些边？”
迪克·格雷森看着达纳特斯和布鲁斯百分之九十相似的面容，已经根据外星人和人类的关键词脑补出关于亲情的一百万字小说大纲，他盯着两人半天没有说话，然后憋出来一句，“WOW！”
布鲁斯暂时没有打算纠正是隔壁宇宙的超人，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已经逐渐接近别墅，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别墅本来就是建造出来的他和阿尔弗雷德两人居，并且只划分出来了一个套室作为客房。
“阿福，迪克住在哪里？”他选择询问万能的管家侠。
“我想也许您和达纳特斯老爷住在一起比较合适，毕竟您的房间是这栋别墅里最为宽敞的。”阿尔弗雷德无情地倒车入库，他推了推眼镜。他没有说出的话是布鲁斯的房间最初设计就是给两个人准备的。
迪克吹了个口哨，他笑眯眯地说道，“我也不介意和达纳特斯睡在一张床上，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听一听关于布鲁斯小时候的——”他坏笑着对着达纳特斯眨眨眼睛。
布鲁斯·脑门青筋·韦恩：“阿福，明天白天联系一下。”他看向远处只能看到奢华的房顶的老宅，“我要重建韦恩庄园。”
迪克藏下了眼中的暗色，他缩在车座上，看着阿尔弗雷德从他的万能箱子里拿出来一双备用拖鞋，忍不住又赞叹一遍可靠的老管家。
“说真的，我觉得我们离开了阿福已经无法生活了。”他脸上带着嬉笑的神色，但是看向老宅的目光冷静而晦涩。
达纳特斯被布鲁斯扶着站到了地上，“等你休息完之后去蝙蝠洞做一个体检，”布鲁斯又看向另一个好奇地在张望着别墅的青年，“迪克，你也是。”
“哦哦，当然，我一定会记得的。”迪克随意地挥挥手，他有些牙酸地看着这座玻璃别墅，“布鲁斯，你的审美越发的让人无法捉摸了。”
阿尔弗雷德用车罩将他珍贵的老伙计座驾保护了起来，听到这里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曾经向布鲁斯老爷上奏过一些看起来没有这么特殊爱好的预案。”平淡的语气硬是让人听出了独属于英式的阴阳怪气，“不过最后结果看来是布鲁斯老爷拥有自己的想法。”
“看起来很不错。”一个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十分突兀在这个批斗的气氛里响起，“景色很美。”达纳特斯捏了捏布鲁斯的手，在他移开的视线里读出了属于韦恩式的别扭的高兴。
“看来今晚我们要一起共享一间卧室了，还需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吗？”达纳特斯在迪克骤然爆发的笑声中被布鲁斯扶着走进了玄关，他对着布鲁斯眨眨眼睛，所有的阴郁在此刻悄然退去。
“好。”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布鲁斯脸上挂起了一个类似于哥谭宝贝但又真实无比的笑容，“希望你的故事能让我满意。”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七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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