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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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疏的秋叶飒飒卷起，光秃秃的树枝呆板地支棱着。少年站在窗边，抽长的身高已经让他远远高于他年轻的养母，他眼神柔和地低头看着她，语气却不容置疑。
克里斯严肃地和桑德拉说：“必须尽快撤出这里，你们无法再继续接受更多的侵蚀。”他的手指指向训练场上的几个身影。
“无辜的人正在走向灭亡。”
桑德拉心情复杂，她再次确认般地问道：“所以四号和九号的背叛……？”
“是哈利·刘易斯。”克里斯点头肯定了桑德拉的猜想，“他非常擅长捕捉人的弱点，无论是谁。”
甚至是他的，桑德拉的，一切和他有关的人，都在暗中被哈利·刘易斯纳入网中。
一个初生的扭曲的神胎，还能称之为神明吗？也是，就算是曾经的众神，也藏污纳垢，与他们头顶的光环和信仰并不相配。
神的本性贪婪，生来就俯瞰众生，拥有一切的他们早已陷入名为死亡的漩涡。
“哈利·刘易斯是一个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人，他没有善恶观，但惯会将自己伪装成无辜的善人。“少年的眼神带着冷意，他再次将刘易斯所做的事情一一阐述。
“这个漩涡已经扯进了太多的人，如果他的目的是我。”克里斯停顿了一下，他暗沉的金眸闪过几分厉色，“我会再次覆灭他，连带着他所有的罪孽。”
桑德拉失神地看着她的孩子，她来到哥谭时本来十分自信能给克里斯一个安全的庇护所，却不曾想到一脚踏入了最浓稠的黑暗之地。
“我会的。”娇小的女人紧紧拥抱住她的孩子，无论他到底是谁，来自于哪里，他都在她最茫然无助的时候带来一份希望。
其实她应该早就有所感觉了，不是吗？仿佛从天而降的天星，无名的婴儿不哭不闹地出现在她的门前。
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孩子究竟是谁，又来自哪里。
“今天我会把名单核验出来。”
除了总部之外，在来到哥谭这四年的扩张中，组织拥有大大小小近百个分散的安全屋。
不过，到底应该带着谁走，桑德拉面对着克里斯向来和婉的翠绿双眸中带上几分狠厉。
即使曾经的他们没有背叛，但是上次已经给她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如今克里斯身体已经恢复，也用不上那些贪婪的恶魔。
从实验室中带来的人，究竟从多久之前就开始源源不断地给圣礼传递消息了呢？
一场悄无声息的清洗已经进行。
桑德拉看着克里斯带着他留在总部最后一位实验体离开的背影，淬了毒般的视线转向身后已经被她当成第二个家的总部，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在缓缓行驶的福特上，克里斯侧头对着一直沉默不言的镇宁低声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瘦削的黑发男人点点头，他的身影宛若一滩黑泥一般融化在座椅上，并逐渐消失不见。
作为司机的十一号很难装作看不见，碎发遮挡住他闪烁不明的眼底，并没有询问任何事情。
“变种人，你应该并不陌生。”克里斯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疲倦，他抬头和后视镜中看向他的盖伊·昆对上视线。
“无论是超能力者，还是变种人，相信你们的组织里应该也同样拥有不少，盖伊。”克里斯以一种极为放松的姿态靠在座椅上，“很意外我会知道吗？”
“真是谨慎的哥谭人……”少年倦怠地闭上了眼睛，“鸡蛋从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瑰丽的图腾在他的视线里像灼灼日辉一样散发着存在感，克里斯冷淡地看着盖伊·昆骤然绷紧的身体。
“想想你的同伴，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他凑近驾驶座上的男人，抬手摘下他的眼镜，那双失去遮挡的纯白色眼镜暴露了出来。
车已经停在了郊区的路边，街灯闪着冷调的光，在一声响指中熄灭了光芒。
“是不是在寻找一个不会被人类发现，也不会被人类奴隶的净土？“
“哈利·刘易斯什么都不会带给你，但你可以相信我。”
空气中骤然降了温度，冷霜迅速地攀爬上深色的车窗，黑雾弥漫在车内将两人缠绕起来。
男人向来平静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狰狞的神色，他仿佛在和人争夺着控制权，双手青筋毕露，紧紧握住方向盘。
昨晚在哥谭得到的讯息已经足够让克里斯了解到很多事情。而在总部，除了尸体以外，被图腾侵蚀的最深的就是他今天点名要的司机——盖伊·昆。
代号雷纳特，当然，不是hope里的代号。
“你也想让你的小变种人们和你一样，被牵上绳子当成狗一样吗？”
“……不，帮帮……我。”一只手紧紧握上少年的苍白的手腕，不听话的信徒即将被图腾所吞没，黑色的裂纹盛开在惨白的脸上。
一阵令人牙酸的撕扯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达纳特斯把玩着手里缩成一团的光，侧头看向瞬间苍老了几岁的十一号。
“明天，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十一号恭敬地低下头，“是，……阁下。”
已经坐回去的克里斯眼神低垂着眼眸，神力被消耗的劳乏感再次袭上他的身体。“回韦恩庄园吧，我的弟弟已经等急了。”
“克里斯，你去哪里了？”在他跟着阿尔弗雷德推开门进入室内的时候，男孩像小炮弹一样冲上来抱住了他。
克里斯揉了揉布鲁斯柔软的头发，“艾许莉表姨打算搬家了，多留了我一会儿。”
“抱歉布鲁斯，下次我会提前打电话告诉你，好吗？”克里斯低下头，并没有错过男孩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郁。
“嗯……下次要提前和我说，我很担心你。”布鲁斯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里一片澄澈，他亲昵地贴在哥哥怀里蹭着。
阿尔弗雷德将兄弟俩的动作看在眼里，他总是感觉自从那一天之后，他们都变了太多。
无法用貌合神离来形容，布鲁斯甚至比以前更加在意克里。但是距离已经产生，并且无可追溯。
噼里啪啦的壁炉燃烧声成了屋内唯一的声音，克里斯半抱着布鲁斯坐在沙发上，他们亲密无比但眼神又未曾交汇。
“晚安。”克里斯看着布鲁斯冲着他挥了挥手，拿着手里的书啪嗒啪嗒上了楼。
无名的怒火不知为何在他的心里横冲直撞，当然，不是对着他的幼弟，而是对所有的一切。
他甚至感到由衷地想要毁灭那些，所有竖在他和布鲁斯之间的无形的障碍。
“阿福，待会来一下书房可以吗。”他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阿尔弗雷德。
“当然可以，克里斯少爷。”阿尔弗雷德有些诧异地停下脚步，回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会带上小甜饼，红茶还是牛奶？”
“红茶。”克里斯指了指布鲁斯的卧室方向，“牛奶就留给我们还需要长高的小布鲁斯。”他脸上露出些许笑容，驱散了肉眼可见的倦意。
“恕我直说，您也只是个孩子。”管家关怀地看着已经初具有大人模样的克里斯，“请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馥郁细腻的茶香飘荡在空气之中，克里斯浅斟一口，将精美的茶杯放回了茶垫上。“最近会有一些大动作，我希望你带着布鲁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无论是什么借口，外出游学或者旅游。”
阿尔弗雷德垂眸沉思，脸上缓和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克里斯少爷。”他的声音上扬，手中的茶杯被他略有些急促地放在了茶桌上。“原谅我冒昧地问一句，有什么是作为家人不能参与的？”
“圣礼已经意识到我的存在了，今天我的行动打破了三方势力的平衡。”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几分讥笑，“最晚明天，也许就是今晚，他们就会给出一个答复。”
“届时我不能留在韦恩庄园，组织里也无法抽调出更多的人手。”少年大拇指抵在在太阳穴上，将脸埋进手掌中，声音有些发闷，“不必离得太远，大都会已经安排好人手。”
“……我希望你们安全。”他撤下了手掌，极为罕见地在家人面前展露出自己脆弱茫然的一面，“加拉赫会和你们一起离开，请相信我，好吗。”
阿尔弗雷德叹息地看着少年带着些许泪光的眼睛，抬手将他抱进怀里，像一位父亲一样。
“也许你也应该问一下布鲁斯的建议。”阿尔弗雷德第一次没有用上敬称，他宽大的手心轻轻拍着少年瘦削的后背。
“我无法再接受失去了……请原谅我。”克里斯低声说道，他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告诉布鲁斯。”
布鲁斯有了自己的秘密，克里斯在几天前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事情。因此他更加退却了，但是这是不正确的。
他应该尊重布鲁斯的选择，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
“吱呀——”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被人推开，克里斯慌乱地转身，对上了一双缀满泪水的蓝色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