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雷鸣之探清水河》墨默君

54、大莲我无话说

　　松老三与松氏交汇之间已达成共识，决定今日之事先瞒天过海，过后再从长计议。
　　“你先把大莲扶进去好生养着。”松老三对松氏说道。
　　松氏看了黎诺一眼故作镇定的往前走，边走边指责大莲的不是，不该这般任性不听话，大清早的与爹娘争执，触了爹娘的霉头。
　　走到大莲身边缓缓蹲下，在扶起大莲的时候小声与佟小六嘱咐道：“今日之事，本因你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你应该感谢黎诺，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大莲肯定要被他爹活活打死。
　　你虽然爱她，可你也害了她，你已经害过她一次，难道你真的想要她的性命才甘心？”
　　“可是她肚子里……”佟小六小声抗议到。
　　松氏一个冷眼瞪过去，“你若今日非叫大莲交代在这你就只管去说。”
　　佟小六终是闭了嘴不再多言，心中的委屈溢于言表。
　　扶起大莲正欲离去，松氏终归不忍心对佟小六说道：“来日方长，切莫贪图眼下。”
　　佟小六狐疑的看着松氏扶着大莲进门的身影，仔细思索着松氏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她究竟是何意？
　　一旁的松老三赶紧给黎诺打马虎眼儿，“黎公子今儿个怎么得空过来啊？”
　　“怎么？本公子要来你家还得挑选良辰吉日事先告知你一声不成？”黎诺向来傲慢惯了，对人说话也从来图个自己舒服，哪里管那个人是谁。
　　“当然不是，黎公子能来，与我们而言，哪一天都是良辰吉日。”松老三虽然被揶揄，却并不气恼，有实力的人说话从来都是如此，有实力的能与你说话，已经算是给了你很大的面子。
　　看着此时已经再没有自己立足之地，佟小六决心离开，大莲被扶进房中养伤去了，她的未婚夫在此，而他在这里就是多余的，唯独离开，求个眼不见心不烦。
　　真的能做到眼不见心不烦吗？不，他做不到，只怕是眼不见，心更烦。
　　“我先告辞了。”
　　“等等，”黎诺叫停准备离开的佟小六，“今日之事，我要听你怎么说。”
　　“没什么可说的，都是我一个人的过错，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按耐不住心中的思念偷偷跑来偷看于她，最终还害她至此。”佟小六将所有的过错尽数引到自己的身上，如果不能爱得轰轰烈烈，那便让他护她一生至死不渝吧！
　　黎诺满目狐疑的审视着佟小六，他想在他的神情中找出一丝漏洞，证明今日他们打马虎眼儿的种种是发生了他所猜想的事。
　　然而此时的佟小六神情颓丧，眼中除了哀伤再看不出其他。
　　“你给我记着，若他日让我知道你撒了谎，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定要拔了你满口的牙，再将那条巧舌如簧的舌头连根拔起。”黎诺威胁佟小六道。
　　佟小六眼皮都没翻一下就转身离开了，黯然销魂的背影看在黎诺的眼里心情极度的爽。
　　“我去看看大莲，”心情极度好的他不仅进屋看望了大莲，还亲自为她上了药，眼看着大莲上过药以后清清凉凉的去除疼痛睡了过去，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松老三卑躬屈膝的站在一旁等候，时不时询问两句都被黎诺揶揄回来。
　　“我之前来过几次，怎么都没见到大莲儿？”黎诺突然顿住脚步问松老三到。
　　松老三赶紧答道：“这丫头自小野逛了，这不与你亲事定下后我跟她娘就商量着给她收收性子，便将她锁在家中敛敛神，莫叫成婚后给你们添麻烦。”
　　“嗯！”黎诺赞同的点点头，“她那烈性是该收一收，只是，她既已是我的人，就不容他人再下如此重的狠手，若再有下一次，我定废了你的手。”
　　“是是是，不敢不敢。”松老三额头冷汗直冒，心中仿佛有一大鼓在咚咚咚的敲响，真不敢想象黎诺若是知道大莲与佟小六的事会做出什么散心病狂的事来，也因此吓得他不敢乱说，决心守口如瓶。
　　黎诺在院中又徘徊了一阵觉得实在是无聊，嘱咐松老三夫妇一定要照顾好大莲，成婚当日他希望见到的是健健康康的大莲，否则他绝不放过他们二人，一通嘱咐过后便离开了。
　　大莲只在床上休养了三日，松老三就再也坐不住，她腹中的孩子始终是心腹大患，坐卧难安了三日，与松氏再三思索商量后终于狠下心做出一个重大决定。
　　大莲后背的伤上了药休养了三日终于是不折腾便不再折磨她，这也是大莲自懂事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再想着腹中她与佟小六的骨肉，能吃能喝能睡的，身体也恢复得极快。
　　这一日，大莲正趴在床上想象着自己孩子的模样，经不住露出慈母般的笑容，她的孩子，无论是难是女，她都一定会用心疼爱，用心教他们做人。
　　“她那身子怎么样了？”是松老三的声音，好像很焦急的样子。
　　“还没好全呢。”是松氏的声音，透露着不耐烦之色。
　　松老三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不能再等了，眼见着日子一日临近一日，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大莲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竖起耳朵往外听他们的对话。
　　“可是她那身子怕经不住折腾会要了命的。”
　　“再拖沓下去要的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命。”
　　“我们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早晚都是要死的。”松氏还想继续为大莲争取一下。
　　奈何松老三就是一个贪图享乐，贪生怕死之人，“屁话，老子我还有大半人生没有过呢，等她嫁进了大帅府，老子也能跟着沾沾光，享享清福。”
　　“你的下半辈子除了像一个活死人一样躺在那里抽那死人头你还能干啥？你又能沾他大帅府多少光？能给你个一官半职的做做？还是能给你金山银山给你当陪葬啊？”松氏心中怒火蹭蹭往上涨，对于这个自私自利的松老三她要就已经看得够够的，恨不能重新来过从他身边经过时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就此错过才好
　　“妇人之见，”松老三不觉有他，依旧沾沾自喜，“能与大帅府沾亲那是何等的荣耀，我也知道，我松老三在那“活死人墓”里苟活了一辈子，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就连祖宗也怕是羞于有我这样的后人。
　　即便如此，我也要叫他们瞧瞧，我松老三再不济也能将闺女嫁进大帅府当少奶奶，这样体面的事可不是人人都能的。”
　　“有什么体面的，还不是一样的虎狼之窝，”松氏反唇相讥到。
　　“瞎说什么呢。”松老三生怕隔墙有耳，瞪了松氏一眼叫她小心管好自己那张嘴
　　松氏却不以为意，“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早死晚死反正
　　都得死。”

　　院子里稍稍安静了片刻，大莲心中感慨，母亲最近变了好多，从年上还对自己大呼小喝，动辄打骂，到现在开始全心全意对自己，会为了自己与父亲抗争，虽然她知道结果不会有所改变，可心中还是对母亲万分感激，暖暖的，觉得这个世界不再黑暗如常。
　　“再者说，你若真当她是女儿，何不就成全了她与那唱曲儿的，我瞧着那人待她也极为不错，大莲若是跟了他，定然会幸福的。”
　　松老三气得冷哼出声，“妇人之见，他一个唱曲儿的能给她带来多大的幸福？一日三餐都将成问题，你若真疼你闺女日后就别再提这头发长见识短的问题。”
　　“那你怎就知嫁给大帅公子就能享福了？那黎诺心可花得很。”
　　“我看你真的是被那唱曲儿的小白脸迷晕了头了，那大帅府是什么样的人家，人家那是连墙都拿金子镶的边，咱们大莲儿嫁进去那就是少奶奶，穿金戴银不说，谁见了她不得点头哈腰。
　　再说，这哪个贵家公子没有个三妻四妾的，反正只要咱们家大莲儿坐稳少奶奶的位置将来大帅府就还是她的，最好是尽快生下个儿子，好叫她的位置稳稳当当的。”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事事都叫人称心如意了，那还叫什么人生。”
　　“呸呸呸！”松老三接连往地上啐了好几口，“你就是妇人之见，我跟你也说不通，也懒得再跟你啰嗦，快去厨房将药碗端来。”
　　“要去你去，我才不干那丧尽天良的事，死后那是要下地狱的。”
　　“嘿～你个死老太婆，分不清个好赖人呐，我去就我去。”
　　松氏真的是年纪大了，这女人年轻时再强硬，到了一定的年纪心就会软下来，可这个时代就是这样，谁先心软谁先输，她不知道究竟怎样是对大莲儿好，也不敢阻止松老三做什么，只能在犹豫不决之间徘徊，等着松老三把一切都做了，只有事情见了分晓才能知道事情做了的好坏。
　　大莲还在猜测着父母争吵的原因，松老三已经端了药碗进来，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