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雷鸣之探清水河》墨默君

53、皮鞭子蘸凉水 定打不容情

　　眼见大莲不住的干呕，佟小六心疼的为其轻拍后背，暖心关切道：“你也莫要动怒，仔细伤了身子，其他的事咱们从长计议，万事不及你身子要紧。”
　　“我没事，”大莲干呕了一阵强压住心头那阵恶心拼尽全身力气却柔弱无力的将佟小六往外推，可身子是骗不了人的，心里越急，胃里越难受，那股难受只追披肝沥胆的痛苦。
　　松氏是过来人，眼见大莲这恶心的架势实在不对劲儿，上前拉过大莲小声问道：“你～你们偷偷私会多久了？”
　　声音虽小，奈何不过院子太静，旁边人秉心静气竖着耳朵往这边听。
　　大莲不知道母亲要做什么，亦不知道自己的回答会不会给这个糟糕的局面造成雪上加霜，想了想如实回答：“将将入秋时。”
　　松氏了然于心眉头深锁看着大莲，握着大莲的手亦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身为母亲，这几日她就已经发现大莲的不对劲儿，只不过她始终一副要死不活的死样子她无能为力，看着也心烦，这就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命运，她无力抗争，也无力去管，也就一直听之任之，或做充耳不闻，入目不视。
　　“娘，你怎么啦？你掐疼我了。”腕上传来的疼痛让本已精疲力竭的大莲难以支撑，痛苦之色溢于脸上。
　　松氏心中沉痛如乱麻，她不知道该怎样做才是最好的，双手交叠于前，不住揉搓，眉宇间始终紧皱不展。
　　“怎么啦？”松老三见势不妙，冷沉着声音问道。
　　松氏沉默了片刻，深深吐出一口气，“八成是有了。”罢了，罢了，她又能掩盖什么，又能做什么，这个时代，始终如此，不会更好，只会更坏。
　　松老三一听立时炸了毛，只呆怔了片刻就从愤怒中回过神来，挥舞着鞭子就冲上前重重挥打在大莲身上，力气之大。
　　一阵钻心彻骨的疼痛袭来，大莲心中还来不及欢喜于母亲刚才说的话就被这重重一鞭子打倒在地，借着就是一阵鞭子雨落下来，所到之处鲜红一片，交叠之处皮开肉绽。
　　佟小六被吓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和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剧烈冲击着，脑袋懵了一下立刻扑身将大莲护在怀中，任凭松老三无情的鞭子嗜血的挥打在他的身上。
　　松老三已经红了眼，哪里还管他佟小六还是松大莲，只管用尽力气打出来便是，一时之间院子里传出痛苦的凄哭声与松老三的咒骂声，还有鞭子撕破空气的撕裂声。
　　“不知廉耻的东西，简直有辱门风，败坏我家门，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突然，鞭子收手，大莲与佟小六以为这场血雨腥风就这样结束了，没成想松老三走到凉水桶边将鞭子浸湿，皮鞭子沾凉水，这是要生生将他们打死啊！
　　大莲眼见松老三的动作，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拉着佟小六就就往外推：“小六哥哥你快走，不要再管我了，快走。”
　　太多的心里话她已经来不及说了，只能急急的推他离开，不让他受这皮肉之苦。
　　“不，我不走，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一起死。”
　　“走啊！我不要你跟我一起死。”眼见着松老三提着湿漉漉的鞭子急奔过来，大莲心下慌乱，爆发出全身的力气将佟小六一把退出门外将门重重关上，徒留佟小六在外焦急的敲门。
　　松氏上前挡住气红了眼的松老三，“你干什么？你这样会打死她的。”
　　“这样的女儿我要她还有何用，简直丢人现眼，我松家丢不起这样的人。”
　　“你若打死她，如何向大帅交代？”松氏直击他的软肋。
　　松老三已经红了眼，哪里还管这些，一把推开松氏，一鞭子挥过去打得松氏哀嚎阵阵。
　　“就你这样败坏门风，不知廉耻的女儿还想嫁进大帅府，做梦吧你。”
　　说完，鞭子撕裂空气的声音一声接过一声，女子痛苦的哀嚎亦一声高过一声，最后渐渐变得衰弱，只留有喘息。
　　奄奄一息之际，院外传来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呦！这大清早的，是谁在我未婚妻的门口扒门缝啊！”
　　这声音响起，如同特赦令一般，松老三立刻住了手，松氏惶恐的竖起耳朵听，只有大莲无力的匍匐于地，奄奄一息的只留有一丝喘息。
　　声音又近了，想来是已走到门口，“呦！这不是我未来的姐夫吗，这大早上的你在我未婚妻这扒门缝，不好吧？”
　　说完，就示意随行之人过来敲门，随行之人立即狗腿子的上前敲门，“松老三，开门，黎大公子到，你还不赶紧开门。”
　　松老三慌了神，见着满院狼藉，又见着自己手中带血的鞭子，再见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大莲，又想上前开门，又害怕被来人看见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敲门之人见没动静疑惑的探着脑袋往门缝里瞧，就见松老三站在那里犹豫不前，吼一声道：“松老三，你杵在那里做什么，我们黎大公子到了你还不赶紧来开门，脑袋不想要了是不是？”
　　这一吼，松老三立即像是被施了咒一样丢开鞭子上前来开门。
　　门一打开，满院狼藉，给没有做好准备的黎诺迎头一击，饶是他，也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啦？”
　　佟小六眼见大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魂飞魄散的奔上前将大莲抱在怀中，“莲儿，你怎么样了？”
　　大莲已经痛得无力说话，没有昏死过去已经是她最强悍的毅力支撑着。
　　眼睛无力的一开一合告诉着佟小六她还活着，虽然动作不大，足矣被佟小六看清。
　　佟小六心疼的将大莲的头埋进他的颈窝，“莲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泪水划过鼻翼，重重垂落在地上。
　　“松老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上就要到成亲的日子了，你怎么将她打成这副模样？”黎诺指着大莲对松老三怒声呵斥道。
　　松老三涨红一张老脸，颤颤巍巍不知道是羞于解释还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只丢出一句：“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他～他们……唉～”
　　黎诺并非蠢货，男女之间那点事他
　　早已滚瓜烂熟，瞧这架势，想来并非刚闹腾起来的，那么，这大清早的闹腾成这副模样，看来事态很严重，不然松老三也不会下这样重的狠手吧！
　　“说说吧！怎么回事啊？”黎诺的眼神变得傲慢，语气里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这……”松老三眼尖，瞧见黎诺是带着家伙出门的，今日之事若是处理不好，可就是灭门之灾啊！
　　“闺女不听话，这大清早的起来就惹他爹生气，这才被打成这副模样。”还是松氏反应快，由惊恐之色立即变成笑脸上前随意的打哈哈。
　　松老三也赶紧换了一副笑脸，点头哈腰道：“是了是了，闺女大了不好管，平日里都随着她，今日气不过这才出手重了些。”
　　黎诺眼眉轻挑，“哦！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使得“岳父大人”下这样重的手两我这“即将过门的妻子”打伤的呢？”
　　黎诺将“岳父大人”及“即将过门的妻子”咬得很重，吓得松老三额头冷汗直冒，若是换做平时，他这一声岳父大人一定叫得他心花怒放，可是此时，他却只觉羞愧难当。
　　松老三难为的搓着手，目光不住的往松氏那边瞟，示意她快点想想办法怎么说好。
　　松氏也为难，这事来的突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倒是佟小六的声音幽幽的传来，“若不是因为你的自私，我与大莲又怎会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此话一出，松老三夫妇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心想这小子是要坏事啊！
　　“嗬！这里边居然还有我的事，”黎诺笑得邪魅，来了兴致一般往佟小六与大莲处踱了两步，“你倒是说说，我在这里边起了多大的作用？”
　　“当日之事，黎公子倒是忘得快。”佟小六心中愤慨，现下再看黎诺，更是恨不得揍他个半死不活才解气。
　　“当日之事？当日何事？今日之事还与当日之事有关？”
　　“今日之事皆因当日种种才发生，当日种种皆因你而起。”

　　“你在跟我说绕口令吗？小爷我没那么多空闲听你绕弯弯，有话直说，没事别往小爷我身上泼脏水。”
　　“我与大莲早就心生爱慕，情定终身，若非是你横加干预，还强行要娶她为妻，我们又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此时佟小六对黎诺已经恨到极致，又苦于自己无能为力，更恨的是这个世道的不公。
　　黎诺还未来得及开口，松老三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生怕这小子会坏了自己家的好事，全然忘了他的闺女已经被她打倒在地奄奄一息，是死是活都未曾可知。
　　“你休要胡说，什么情定终身？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她娘尚在，何时落到她私定终身，你可莫要胡说毁我闺女清白。”
　　“是啊！莫要胡说毁了大莲儿，”松氏语气柔和，不似松老三那般霸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莫要白白害了大莲儿。”
　　她的话里有着双重的意思，知道全部事情经过的自然听出第二重意思，只看到表面的自然只能听出第一重意思。
　　佟小六很想将心中话尽数说出来，听了松氏的话，再看看怀中的伤重的大莲，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