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雷鸣之探清水河》墨默君

43、三个女人一台戏

　　“其实，我知道她是心疼孩子，她其实并不坏，可我又何尝不心疼孩子呢，本来我就已经很难过了，她又这样说我，我心里肯定会觉得委屈的。”
　　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蓉丫头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再想着自己的女儿不用受自己曾经被重男轻女的苦，心中的郁结也疏散许多。
　　“好啦！别难过了，终归小山是向着你的，你若因此伤着身子，他又该心疼了。”
　　婆媳关系向来就是千古难题，谁又能破解开呢，如若不离，那就只能各自忍让。
　　蓉丫头叹息一声，“蓉儿，别想太多，伤了身子不值当。”
　　蓉丫头苦笑一声，端起酒壶给自己斟上一杯酒，“好久没这么畅怀的喝过了，今日，我一定要喝个痛痛快快。”
　　这一次，大莲不再劝说蓉丫头，她自己的内心又何尝不是痛苦万分呢。
　　酒过三巡，醉意渐浓，舌头已经开始有一点点不听使唤，脑子却越来越清醒，平日里含蓄着不好开口的话此刻也像枪林弹雨一样嗖嗖嗖扫射出来。
　　“莲儿，你知道吗？我真的挺心疼你啊！我希望你得到幸福，可为什么天意非要这样作弄你呢？”蓉丫头是真的心疼大莲，她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谁知道呢？”大莲喝下一杯酒，忧伤的看着夜空繁星点点，“也许是我上辈子做了坏事，上天要故意惩罚我吧。”
　　“呵～上天～”蓉丫头语气里充满着不屑与嘲讽，“上天也是势利眼的，看人下菜碟，好的人越来越好，不好的人越来越差，还要搞得人自作孽，活该一样。”

　　“那又能怎么样呢？命运掌握在他手里，我们只是一介凡人，能做的不过是过完这短短数十年，然后再归于混沌。”
　　大莲很是无奈，她又何尝想被这样束缚，她又何尝不想挣脱。

　　“来，喝，将我们心中的不痛快通通都淹醉在我们的肚子里。”蓉丫头今日酒兴大起，将原本没有酒兴的大莲也带动得想一醉方休。
　　如今醉意溅深，说话也不再拘束，口无遮拦便有什么说什么。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惊得酒兴正浓的二人同时看去，看后，皆不由得一惊。
　　大莲疑惑的问，“谭小姐，你怎么来啦？”
　　是的，来人正是谭婉音，今日的她一反常态，不仅穿了一身改良版的旗装，面上更不再向往日那样嚣张跋扈，同她们一般，多了几分失意的哀伤。
　　“我可以同你们一起喝吗？”谭婉音心中苦闷，却郁闷找不到可以同杯共饮的人。
　　酒桌之上皆朋友，大莲又拿出一只杯子邀请谭婉音坐下，谭婉音也是爽快之人，上来就连饮三杯下肚，若不是大莲及时阻止，她能一直喝下去，将酒坛的酒尽数喝光。
　　到底是大家小姐，因着规矩，想来平日里甚少喝酒，三杯酒下肚，脑袋开始发晕。
　　“大莲，你真的要嫁给黎诺吗？”谭婉音扶着晕乎乎的脑袋问道。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是的，她还没想好，“如果说这就是命，我又如何能做到逆天改命。”
　　“命？呵呵～”谭婉音痴痴然笑了，“你竟也信命，我以为你指信你自己呢。”
　　“怎么？你是喜欢黎诺还是太过高看我了？”大莲笑了，她这话正面听那就是褒奖的意思，可若反着听，也不是什么好话，可今日的大莲想正着听。
　　“我喜欢他？你疯了吧，我会喜欢他？”谭婉音如同听到多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何其开心。
　　“那你就是喜欢小六哥哥？”
　　这一次，谭婉音笑容僵住。
　　“你不用装，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你喜欢小六哥哥，所以你才处处针对我，你想霸占他一个人。”
　　“是，我是喜欢她，我想帮助他，让他尽快成为声名远播的角儿。”
　　“所以你就带黎筱楠来听他的戏？”
　　“是的，黎筱楠喜欢听戏，我坚信她会喜欢他唱的，当然，我也信对了，她确实喜欢，而且短短数月就将他捧成京城有名的角儿。”
　　大莲苦涩一笑，“可是你没想到她也会爱上小六哥哥。”
　　谭婉音叹息一声，“是啊！我确实没想到，她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她……”谭婉音再次叹息一声，“是了，二爷那样出色的一个人，只看一眼就已叫人心动，他那样有魅力的一个人，如何能不吸引黎筱楠的倾慕呢！”
　　“人生呢，总是有太多出乎我们的意料，别太执着了，想开一点。”这话，大莲不知道是安慰谭婉音的还是安慰自己的，只是，这话说出口好像很有道理，却安抚不了自己的内心。
　　“你到想得开。”谭婉音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嘲讽的意味，“想来，你也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吧？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好久没出过门，也好久没见过他了，”大莲抬起头，心中的酸楚喷薄而出，“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我……”
　　大莲张了张嘴，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一句也没有说出来，化作一杯酒掩埋进心底。
　　终于，蓉丫头开口说道：“大莲儿，外边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二爷即将迎娶黎筱楠。”
　　“啪嗒”一声，酒杯落下与碟子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翻滚后重重掉落地上摔成碎片。
　　“什么时候的事？”大莲不可置信的看着蓉丫头，已经到了沸沸扬扬的地步了？
　　“就前几日发生的事，外界传闻，黎小姐自从听过二爷唱的曲儿以后，一直倾慕于他，日日要听二爷的唱曲儿，甚至还邀请二爷前往北京城力捧，使他成为北京城名声大噪的角儿，也因此二人月深日久，情愫暗生，又成就一桩佳话。”蓉丫头说得小心翼翼，这也是她连日来忧心忡忡的原因。
　　“所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大莲脑袋如同被雷劈过一般空白一片，她想问什么？她想知道什么？明明什么都想知道，为什么空白得仿佛失声了一样，言语组织能力一下子消失了呢？
　　谭婉音喝得开始上头，微醺的模样煞是可爱，摇头晃脑的说道：“知道，肯定都知道了，就你一个人还不知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大莲转头看向谭婉音，眼睛里满是期待。
　　“她黎筱楠是什么人？大帅府的千金大小姐，自小就养成了高傲的性格，你若顺从她，兴许她也就不会在意，可若是你逆了她的意，那就等于逆了她的鳞，她不出手教训已经算是她的仁慈。
　　你如此，二爷同样如是，你们都属于逆了她的鳞的人，若是没有黎诺在中间，她又怎会轻易饶过你们，不过，也正因此，她借着她哥的东风小惩大诫的一番你们两。
　　自从你与黎诺的婚事定下来以后，黎筱楠也开始盘算起来，二爷叫她吃下的憋她该如何还回去？
　　后来，她就又来了一趟火器营，专门找了二爷，威胁他若是不同意与她的婚事，就让你死在豪门大宅里。
　　呵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是二爷的软肋，二爷亦是你的软肋。
　　她这样做，不仅报复了你们之前对她的大不敬，还有效的掣肘于你们，这也算是现世报。
　　将来你们一同进了大帅府，她便可以用你们彼此互相牵制，玩弄于她的股掌之间，叫你们痛不欲生。”
　　“好深的计谋，好狠的心。”蓉丫头痛心疾首的吐出一句，此刻，大莲的脑袋又被平地一声惊雷炸开，她的脑袋已经快要跟不上了。
　　“狠～”谭婉音嘲讽一笑，“她的狠还在后头呢，这才是刚刚开始。”
　　“她就不怕报应吗？”蓉丫头气愤难当，恨不能飞过去将黎筱楠的脸撕烂。
　　“报应？别傻了姑娘，报应也是要事在人为的，咱们拿什么跟她斗？又如何能让她知道报应这个东西是存在的？”
　　谭婉音说得对，报应这个东西是弱者对强者的诅咒，弱者之所以称为弱者，就是面对事情的时候无能为力，就连想报复都束手无策。
　　因此就出现了报应这种东西，其实，若是亲手实现报应才会让自己更快活，更舒畅，而因为自己太弱，只能寄希望于那不确定因素的天报上。
　　强者快活了一辈子，兴许最后能换来凄惨的现世报，可弱者呢，用了一辈子来等那个报应，最终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
　　“是啊！人家是大帅府的千金，走到哪里都有一堆人跟着伺候，她若是有任何闪失，倒霉的就该是她身边伺候的人了。”
　　蓉丫头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是生气，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时代，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却无能为力，任由别人在头上拉屎，还得笑着帮人家擦屁股，简直枉为人道。
　　“不过，我们虽然无能为力，老天爷却是看着的，这样作恶多端的人老天爷会收拾的，只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甘心的等着，期盼着这一天尽早到来。”谭婉音笑容苦涩，将希望寄托于上天，简直是太扯了，真真是世人自欺欺人罢了。
　　“谭小姐，你～是不是也喜欢二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