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安安德努

6、5

　　5.

　　齐慕所赐女婢均年满十八，师傅楚征求其意愿送回娘家嫁人，一人做了富商小妾，一人嫁给青梅竹马，再三两银子又买一丫鬟，十五岁，聪明伶俐，手脚麻利，善解人意，慕袖取名李三儿。
　　深秋，齐都城西城举行舞狮会，慕袖玩性顿起，与师傅楚一同凑热闹，不过一年光景，城中已繁华至绚烂，各国商贾云集。
　　慕袖从挑贩手中买了一朵紫花替李三儿戴上，再买三串冰糖葫芦，趴在小桥上看溪中小鱼儿。
　　“好想坐船。”慕袖说。
　　师傅楚牙齿不好，吃起冰糖葫芦扎巴扎巴，“那还不简单，租一条就行了。”
　　齐慕说，“走。”
　　舞狮会让长街挤满人，穿城溪两旁的商铺亦生意兴隆，坐在船上看人群别有一番滋味，游了半段，慕袖打个哈欠，正准备靠在李三儿身上小睡片刻，不知何人抛了一个金黄的橙子，正中慕袖脑袋，疼得她捂头大叫。
　　师傅楚忙凑近看，“不要紧，待会儿起个包，散了就好。”
　　再环顾四周，并无谁可疑，撑船的师傅说，“被金橙砸到，有福气。”
　　上岸后有一灰衣男子靠近，对师傅楚拜了一拜道，“我家主人请慕袖小姐与师傅楚前去一会。”
　　“请问你家主人是……”
　　灰衣男子示信物，慕袖和师傅楚就明白了，毕恭毕敬的跟着走，到了一所茶楼门口叫李三儿在外等候，两人上楼。
　　齐王齐慕正端坐在窗边喝茶，公子哥打扮，只带了三名随从。
　　师傅楚忙行礼，慕袖也照此模样行礼。
　　齐慕看座，两人半边屁股坐下。
　　“可有一年没见过了，最近可好？”
　　“唉，”师傅楚面露苦涩说，“徒弟已快十八，还没找到婆家，十分烦恼。”
　　慕袖踩师傅楚的脚。
　　“这孤放心上，”齐慕打开折扇，笑眯眯道，“清河镇的那些兄弟们可好？”
　　师傅楚说，“我们师徒二人到了都城，蒙皇家厚爱，衣食无忧，只是徒儿不争气，病恹恹，照顾她就手忙脚乱，和弟兄们没了联系。”
　　齐慕听罢，更笑起来，转而打量慕袖，见她额上红包，关心问道，“头撞到哪里了么？”
　　慕袖说，“撞到金橙，不碍事。”
　　“慕袖可越发文静了，标致不少，差点没有认出来。”齐慕又讲。
　　慕袖不惧杀人放火，然听到这等软声夸奖不由得红了脸。
　　“这半年，诗书读了不少，绣活同样长进，是好女。”师傅楚接着道。
　　慕袖更使劲踩他的脚。
　　齐慕却笑意更浓，“看来慕姑娘的婚事我得快快做主了。”
　　慕袖低头不语，脚踩在师傅楚上面，用力拧，师傅楚疼得冒冷汗，强止住。
　　“在我的印象中，可不是这般模样，那时的你日日趴在悬崖上，警惕冷酷得如一匹狼。”
　　慕袖听罢一惊，抬头看齐慕的眼，除了盈盈笑意什么都没有。
　　归家路，慕袖与师傅楚无话，只是经过胭脂水粉店时师傅楚替慕袖买了一盒楚国香粉，李三儿感受到气氛已不对，抱着杂物静静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