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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齐慕端坐破烂饭桌前,微笑着问,那笑和煦如春风,面容祥和如哥哥。
自古非不不得已不过天缝桥,逃难奔来的人纵然不被匪徒劫杀也难以走出六十四挂迷山,惊恐万状的面孔见多后,面对镇定自若的齐慕她倒迥异起来,在慕袖眼中王公贵族子弟皆为懦弱凶残之辈,不然百姓不至于卖子典妻。
“慕袖,倾慕的慕,袖口的袖。”她回答。
齐慕与太傅张楷饮食得当,慕袖端和大娘端着食盒退出,师傅楚不放心前方,叫慕袖一同到天缝再次查看,以谋对策。
趴在天缝,数着时辰到,对岸楚军马匹躁动,互相践踏,人不能止。
“你还别说,巫师这些小把戏往往敌得过千军万马。”
“让你肚子长脓,口舌生疮可愿意?”慕袖说。
养毒物的巫师向来不能长命,毒物取人性命一多更是年纪轻轻便会无缘故流脓而死,任何药物皆不能解。
师傅楚听罢,“这样的行当却永远止不了。”
楚军挥剑斩马,呼喝声连天。
“骑兵最爱马,可惜可惜。”师傅楚啷啷说。
骚乱已解,楚军燃起更猛烈的蓝烟。
“就我们这些人,还是逃到深山去罢,怎么能抵挡大批楚军?”
师傅楚眯起小眼睛,“既然齐国太子能逃到这里,必定有他的打算,我见他被李苏迎上去时就露出轻松神色,或许只要不死过了天缝桥就有大转机。”
“最后只剩一书生跟随,沿途有多少死士护送可想而知。”师傅楚接着道。
慕袖听得昏昏欲睡,随便答应了一声便拉上帽檐小憩,或许夜晚就不得安睡。
睡着后慕袖做了一个清晰的梦,在幕府的槐树下,妈妈坐着给弟弟织衣裤,自己在旁边踢毽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再睁开眼,天空一片血红,连片的云彩触目惊心。
“火烧云,”师傅楚转头对慕袖说,“今晚晋军是不会来了。”
“为何?”
师傅楚指着后方的一片天对慕袖说,“看到那里没有。”
“是硝烟?”
“是清河镇。”师傅楚笑嘻嘻的说。
慕袖掐了掐自己的脸,望着曾经家园的方向,眼睛睁得大大。
“师傅,天下太平后,我们回到清河镇,替你娶个大姑娘可好?”
“大姑娘我是不敢想了。”师傅楚咧着嘴笑。
“只要我活着,我会好好照顾你,天天有肉吃。”
师傅楚露出慈爱表情,“徒儿孝顺。”
山中的夜总是来得很早,天色徒然就黯淡下来,李苏叫人轮岗,师傅楚与慕袖回到寨中,久不食肉,油水滑肠而过,慕袖内急,扯了树叶跑茅厕。
师傅楚在茅厕外吹口哨,断断续续的楚国小调。
李苏大娘端着食盒出来,问师傅楚,“听说马儿死光呢?”
“死光了。”
“良驹啊,口感好极。”
慕袖舒服了出来,将师傅楚抢来的一块玉珏扔给李苏大娘,“送你。”
李苏大娘二话不说放入怀中,端盆而过,“李苏在后厅,快去,记得叫吃饭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