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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动物世界 ...


  •   文凯已经上山七八天了,算是路一鸣的“老前辈”,现在文凯和二虎好的不得了,二虎在文凯脚边蹲着,任谁叫也不过去。

      “诶,山上好玩吗?”

      路一鸣拿出食物给二虎喂,这些天二虎因为打猎有功,被赏了不少下水吃,现在显然对他手里的饼不怎么感兴趣。

      “好玩啊,山上那一片片的雪,村长他们偏是能看出来哪里有兔子,野鸡倒是好找,花里胡哨的,你没看我们前几天带回来那几只。”

      说话间大家伙自南边都来了,人群中有一抹红分外扎眼,凤凰山生产队队长章国梅笑意吟吟的走在人群最前头,村长赵二国闷声低着头跟在后面,抽着烟锅若有所思的样子,章国梅颧骨上的肉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她穿了套灰色厚棉布做的衣服,样式很像老式军装,裤腿收的紧紧的大腿处却很宽,腰间系了条红腰带,但看那款式,更像是系在脖子上的红丝巾。

      “队长好啊。”路一鸣和文凯和章国梅打招呼。

      “诶,你们好。”章国梅笑着打量他俩。

      “章队长今天来不凑巧了,我们都得上山。”文凯似乎很懊恼。

      “我专门来的,刚去看了谭静,太不小心了,受伤了多耽误干活,耽误自己不说,也耽误大家,做娇小姐就是不行,干活毛手毛脚的,我今天来就是指挥大家干活的,把思想落实在行动中。”

      文凯脸颊上的肉抽动了一下:“章队长,你说的对对对。”

      路一鸣弯下腰摸了摸二虎的狗头,轻拍了下二虎的后脑勺:“二虎,怎么回事,章队长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二虎冷不丁的脑袋挨了一巴掌,它哪知道哪到哪,可怜巴巴的被打楞了一秒钟,然后汪汪的冲章国梅喊起来,路一鸣顺势松开了二虎的狗链。二虎吐着舌头蹦出去了,章国梅只见一道黑黄长影冲着自己扑了过来。

      “啊!快让它离我远点。”章国梅吓得乱叫起来,二虎半吐着舌头,还以为章国梅在跟它玩,越发兴奋的摇着尾巴围着章国梅转。

      “二虎,去!”赵二国举起烟锅对二虎佯装要打,二虎脖子一缩,本能往后一退,“嗷呜”轻喊一声抗议,接着两只耳朵慢慢垂了下去,眼神黯淡,知道老实了。

      赵二国狠瞪了路一鸣一眼:“国梅,我们家这条狗子从小就喜欢人,它亲近你呢,没事啊,不用怕!”

      章国梅惊魂未定,路一鸣悠悠荡荡走过去重新捡起二虎的狗链子:“真不好意思章队长,手滑一时没拉住。”

      “二虎,你怎么回事你!”路一鸣边大声呵斥二虎,边抓起二虎的一只爪子握在手心里摩挲。

      章国梅见二虎重新被人拉住正没精打采的看着地下。

      “分不清好赖的东西!”章国梅红着脸大喊一句,接着一脚猛的往二虎头上踹去。

      二虎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章国梅又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就要冲上来砸二虎。

      “国梅,国梅!”赵二国忙把章国梅拉住“干嘛呢,大清早的至于跟狗过不去。”

      “叔,你看看你养的好狗子,都敢咬主人了,真是分不清谁是主人了谁是狗,不教教还有法治吗?”

      此时的二虎也被激怒了,喉咙里呜呜的低吼着,两只眼睛冒出杀光,耳朵也不似刚才低垂,森白的牙齿猛一个劲往外呲。

      “国梅!”赵二国喝住章国梅。

      “你说什么呢,什么主人,这都是什么话?!”赵二国脸都憋红了,小声的从牙缝里挤出来。

      路一鸣和文凯听了这话也面面相觑,路一鸣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章国梅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三伏天,出了一身白毛汗,嘴半天没闭上,睁着大眼睛看看赵二国,又看看路一鸣和文凯,接着手放到心口上。

      周围的村民都在一旁收拾东西聊天,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在聊什么。

      章国梅的眼眶红了,瘪了瘪嘴。

      赵二国见状赶紧摆摆手:“国梅,都是无心的,这种话可千万不能再说。”

      “是,大清早就亡了。”路一鸣讽刺,文凯赶紧上来推他,示意他别说话。

      “章队长,放心吧,我们什么也没听见。”

      章国梅听了路一鸣的话,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抿了抿嘴:“我今天让狗子吓到了,说胡话了。”

      二虎还在生气,汪汪的冲着章国梅叫,文凯赶紧半跪在地上圈抱住二虎,不停摸着二虎的后背,低声在二虎耳边说着什么,好一会儿才安抚下来。

      上山一路章国梅都慢慢垂头跟在后边,其他村民都看出来不对劲,也不敢上去找她说话。

      文凯兴奋的给路一鸣指这指那,清晨远处的山都被薄雾缠绕着,隐约可以看见雾后白雪下偶有冒出头来的青松成为点缀冬天的那一点顽强的绿,路一鸣每呼吸一口气,更是吐出来大片大片的白雾,鼻子和耳朵仿佛已经不存在于自己的身体上了。

      “我们这几天发现了一只大野猪,村长说这只野猪看脚印能有300多斤,算得上一只野猪王了,盯它好几天总算摸清这孙子的行动路线了,今天必须得给它打回去。”

      “野猪王?你们看见了么,怎么知道它多沉。”路一鸣边走边把一些地上碍事的荆棘拔出来扔到一边。

      “看还没看见,不过知道它体重还不简单,村长一摸它留下的脚印,看土陷下去有多深就知道了。我们在它经过的地方撒了点牛粪它就闻不着人的气味了,一只野猪能换十袋小麦粉回来。”

      “那准备怎么抓啊?”

      “下套子啊,要不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深呢,那捕兽套一夹住,越挣扎咬的越紧,甭说野猪,来一老虎都能给你套住。”

      路一鸣把手套脱下来扔给文凯,文凯下意识接住,手套上有荆棘的刺,文凯刚一拿住,刺就扎了手。

      “我去——”

      路一鸣掉转过头:“村长,我来背牛粪,我来背牛粪,一会把套下在牛粪底下怎么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这孙子也尝尝我们的孙子兵法。”

      路一鸣和文凯两人已经趴在地上有大半个小时,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来,停在远处的板车上放着他们一天的战利品,路一鸣终于得以在祖国的东北品尝到了他内心一直渴望的原始的快乐,他明白了为什么古代的游牧民族对农耕民族始终抱着一种或轻视或不屑的眼光,人类的血管里始终流淌着对战争和对立的渴望,这是千百万年优胜劣汰进化出的本能,他甚至也学着野人偷偷在脸上抹了一道兔血,雪光下那血液仿佛重新流动了起来。

      “一鸣,给。”

      趴在一旁的李大刚给路一鸣掷来一物件,路一鸣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让文凯拾了去。

      是一个用树枝编的十分灵巧的“花环”,可惜冬天万叶俱落,“花环”只是光秃秃的树条子。

      文凯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摸索出折下来的松树枝在空隙上插上去,又抓了点雪扬在上面。那“花环”几经装扮,终于有了点样。

      “来吧,来自古希腊的同志,戴上这个共产主义的花环,将我们的伟大无产阶级事业传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说着嘴角忍不住抽搐的文凯就要给路一鸣戴上。

      “滚蛋,你自己怎么不出这个洋相呢。”

      李大刚在旁边听着这两个人贫,忍不住将嘴巴捂在胳膊肘里不笑出声来,从赵二国那里,只能看见李大刚整个人就像筛糠似的抖,路一鸣和文凯又说了笑话,李大刚筛的更厉害,赵二国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掂了掂分量,朝李大刚的臀部扔了过去。

      一声闷响,三人顿时安静下来,李大刚龇牙咧嘴,连“嘶嘶——”的吃痛声都不敢大声,路一鸣和文凯哑了火,生怕村长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两人,再不敢叱毛撅腚。

      夜逐渐逼近,空中的云聚了又散,偶尔从头顶上飞过一只鸟,孤寂的叫声是那么刺耳,对面的树林里皆是几米高的树,粗壮的树干峥嵘的枝干交织成密罗的网,树与树间隔中的黑暗仿佛是人张大的口,漆黑一片,无声的呐喊着想要引人入内。

      路一鸣屏气凝神的趴在地上,略有些潮湿的泥土慢慢浸透了他的衣服,在冬日里带来一阵锥骨的寒,他的眼睛此时再无别物,只像两束光凝视着那片黑暗。

      黄昏时分,太阳居然和月亮同时挂在天上,冬日的太阳是不顶什么事的,就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汉,阳光就是他那一锹锹辛苦铲出的土,此时谁也不忍心去质问一个无甚气力的老头,你夏天时那要把我晒死的威风去哪了呢?

      路一鸣的睫毛上凝了些小冰霜,他的睫毛随他妈妈长得很长,小时候他奶奶总是说睫毛长的人感情深,他爷爷就说睫毛长的人顽皮,这个结论争议了十八年,似乎目前证明他爷爷是对的,路一鸣的顽皮超出他身上的一切特质。路一鸣的鼻梁上还有一颗小痣,他妈妈苏文缇说是自己在怀路一鸣时爱吃芝麻,一颗不小心滑到了儿子的鼻梁上,后来路一鸣偷看的相书上说山根有痣,为深情矣。

      太阳终于落山了,就在此时,山林中传出一声震彻山谷的长啸,路一鸣一下咬断了口中衔着的草棍儿,他抬起手轻轻擦落了额头滑到眼角的汗。

      先是一阵急促的步伐,黑暗中传来“呜咯呜咯——”的叫声,等候了半个下午的真神,终于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不怪文凯叫它“野猪王”,照路一鸣看来,这头野猪称为“野猪精”更为合适,还未见头,两只黄森森的长獠牙就漏了出来,一颗丑陋硕大的猪头,配了极不协调的两只绿豆眼,猪脸颊上似乎还有一道丑陋的长伤疤,和家养猪不同,一打眼看去,遍布全身的灰棕色的猪毛就宣告出它难以驯化的野性,它绝不只有300多斤,看这只野猪的体型,横躺在地上要有两米长短,家里的猪体型,和这头“野猪精”比起来,简直可以算是可爱的小宠物了。

      路一鸣咽了口口水,心中刚刚凛冽澎湃的豪情壮志此时都退下去了,眼看着那一头移动小山似的野猪,就祈祷它不要看到自己,自己不想被一腚拍死。

      但路一鸣多虑了,野猪大王对直立灵长类动物似乎并无兴趣,路一鸣还以为它会在山路上疾驰,直到遇到一头它理想中的与它势均力敌的母野猪大王。可那只野猪,路一鸣不禁想人与猪的差距如此之大,它竟然用头在撞树。

      那树得有一人多宽,用专门锯树的锯子也得锯上半天,路一鸣是听说过有人因为撞到头因祸得福变成过目不忘的神童的奇事,他小时候还想实验来着,被他奶奶哭着喊着拦了下来,不过事情发生在北京,这野猪大王不读书不看报怎么能知道这件事的呢。

      野猪大王的头确实铁,撞了二十余下,那树的振动越来越大。

      看傻了的文凯用手肘撞了下大刚哥:“大刚哥,这野猪是疯了吧。”

      李大刚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举起一个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文凯和路一鸣不要出声:“后面还有。”

      话刚落下,树林里又冲出来一只野猪,这只野猪也比那只略小一些,可也有家猪的两倍大了,看它的速度,似乎后面有东西在追它。小野猪来了,也开始撞树,两颗铁脑袋施力之下,那树好像终于呈现了要断裂之态。

      是时候了吧,路一鸣看向村长他们,两只大野猪,还在等什么,打回去整个村里过年的口粮都换出来了。

      可村长此时还是纹丝不动,路一鸣他们只得趴着等待着,月亮此时从云后出来了,整个山又添寒静,夜里开始刮起了风,白日下的小雪还未压实,洋洋洒洒的又被风带到半空中,恍惚中还让人以为又下起了雪。

      一阵长啸,刹那间,路一鸣甚至还没有感觉到害怕,浑身的汗毛就下意识的竖立了起来,这是流淌在身体里一种本能对于猛兽的恐惧,路一鸣下意识和文凯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虽然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叫声,但每一个人对这种“嗷呜——”的叫声都再熟悉无比,只要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树林里,和奔啸而出的野猪不同,那狼似乎是不紧不慢的踱步而出,它在观察有无埋伏,狼这种动物最是多疑,一阵白毛风刮过,巨狼灰白相间的皮毛像水波一样粼动,在月光下,竟美的让他们无法移开眼睛。

      在冬季,喜好群居的狼更是不会分离,而这只似乎却是一只离群索居的独狼。

      路一鸣将身体紧贴在地面上,手中握着的武器又更握紧了三分,他决定静下心来,看看这难得的狩猎一幕。

      野猪见追兵已来,撞得更加卖力,这两只野猪都是猪中吕布,又是三两下,树真让它们撞断了,参天大树呼啦啦倒下,惊起的鸟展翅飞向天空,它们自由自在有处可去,但这树倒下,巨狼就被拦住了。

      路一鸣皱着眉头,他分明看见狼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那狼倒退几步,似有几分迟疑,它倒退的样子略有缓慢,然后奔跑起来,两爪腾空,纵身一跃,在那树将要倒下拦住去路之时纵身跳过,其状之潇洒其态之优雅,若有动物奥林匹克,狼属实要拿几块金牌的。

      那狼跳大树,先不去管两头野猪,眼中精光闪过,接着仰起头颅,对月长啸,路一鸣看见那狼牙上搀血的涎液,这么一口利齿,一口咬下去,恐怕登时皮肉俱穿。

      在人类世界,若有人哭的难听,大多是被称作鬼哭狼嚎的,今天路一鸣听到了真正的狼嚎,以后再听到这个话可是要反驳的,若不是怕死,路一鸣都忍不住跟着狼大哥一起对月长啸,此时他忍不住心疼起了二虎,想二虎的狗腔子里,若还存了点祖先的狼性,此刻也是忍不住难过的吧。

      巨狼一番嚎叫完毕,那两只野猪竟呆呆站在那里忘记逃跑,巨狼龇了下牙,轻身晃动,把身上的雪都抖落,下一刻便如离弦的箭射了出去。

      狼先扑上那只较小的野猪,森白的利齿只冲着喉管咬,其他一概不管,那野猪痛的嗷嗷大叫,只能凭着自己的体重想甩落狼,另一只野猪见了,蹄子抛了几下雪,冲上前去对付那只狼。

      狼是不好惹的,可这两只野猪也是大家伙,被架上身的野猪偏了颈子,将脖子护了起来,狼一时难以找到下口之处,便对着野猪的耳朵根处狠咬下去,爪子也并未闲着,想去抠野猪的眼珠。

      另一只的野猪獠牙不是摆设,狼已经将自己的软肚子藏了起来,它狠命上前撕咬着狼的后腿。

      “这狼被逼急了,平常哪里会招惹野猪这种动物。”大刚哥悄悄的跟他们说。

      一句话把路一鸣拉回了现实世界,看来这种情景真是难得一见,自己心里不由得更紧张,这两只野猪块头实在太大了,看上去也凶猛无比,这独狼真的能赢吗?

      “大刚哥,狼把野猪咬残了怎么办?”文凯问,若是咬残了,恐怕去供销社换不回什么东西了。

      文凯此时怎么还在想这种事?路一鸣忍不住回身看了眼文凯。

      大刚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等等吧,村长还没发信号。”

      那狼吃着痛,丝毫不去管身后大野猪的骚扰,狠命的咬着它能咬到的每一处,那野猪终于耐不住了,移开了脖子,想靠奔跑把狼抖落下去,狼瞅准机会,张开巨口,它胸前的毛发瞬间被染红,小野猪还想拼命甩掉它,但是不可能了。

      大野猪见同伴受了难,喉间呜呜的闷响几声,它比那只野猪更加强壮,还长着两颗长獠牙,野猪是怕狼,但是真拼了命,不见得一定会输。

      那狼见了血,更是红了眼,回身对付刚刚一直在身后咬自己的那只,狼的眼睛是绿棕色,在黑暗中如一盏幽魂灯爆发着嗜血的光芒。

      狼和野猪彼此相对,开始缓慢的绕起圈子来,狼是绝不肯轻易出手的,就像一个诡计多端的人,总是担心对方会像自己一样使用种种招数。路一鸣此时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念头来,他竟希望,双方谁也别死了才好,可转瞬之间这种念头又打消了,因为和祈愿世界和平一样,这永远是句空话。

      那野猪率先发难,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撞了上去,那狼被撞着的同时,也狠狠地对准野猪的肚皮,只见一阵血雾喷洒而出,野猪的下腹处被豁开一道大口子,红的紫的,带着哀嚎,都落雪地上了。

      狼甩甩口中的血花,打了几个响鼻。野猪匍匐在地上,巨大的身躯还在扭动颤抖,绿豆似的眼睛将闭未闭。

      “好了!这下一个也跑不了了。”

      路一鸣还沉浸在这场战斗中,突然被打断,只见章国梅拿枪站了起来,她的脸上带着兴奋的光泽。

      狼马上扭过了头来,它早觉得空气中有不同的气息,章国梅一站起来,其余众人都暴露出来,狼呲了呲沾血的牙,警惕的看了看周边,缓慢的往后退了几步。

      章国梅见没有危险,她天生胆子大,那几年也跟着打狼队上山打了不少狼,一张好狼皮可以换一车的好物资,她清楚知道手中枪的厉害,野兽再厉害也是动物,能跟人的智慧相比么?

      章国梅下了命令:“快点,别让它跑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村长还没说话,村长的脸被风吹的皴了皮,脸红的像块烤熟的地瓜,赵二国抬头看了眼章国梅,章国梅气的快跺脚了。

      “国梅,放它走吧,它帮咱们打了两头野猪了,这是头独狼,我看肯定是因为下崽才落了单了,它死了那一窝崽也活不了了。”

      “放它走?放它走咱们村里人怎么办,二国叔,难道就你们有爱心,我章国梅不知道做好人么,行,那这个坏人今天就我来做。”

      章国梅一赌气,回头就跟狼对上了,路一鸣看着那个小脚侦缉队队长,她腰上还系着那条鲜明的红腰带,红艳的扎眼。

      “没想到这个女的还真挺厉害的。”路一鸣偏过头对文凯小声说。

      那狼见章国梅手里拿着枪,这长枪筒它以前见过,这种会喷火的东西给它带来深刻惨痛的记忆,狼迟疑片刻,摇摇尾巴,转身就跑。

      若是路一鸣费尽心机好不容易逮住了两头难得的猎物,他怎么舍得轻易拱手让人,肯定要给半路劫道的点颜色看看,可这头狼竟完全不恋战。

      “别跑!!”章国梅喊道,她拉开栓对准狼腿想来上一枪,可惜射偏了,但是就打在狼的脚跟后。

      章国梅抗的那把枪,让一个成年男子用,也没有办法连开三枪,后坐力太大,好在距离不是很远,第二枪她就打中了,射在狼的大腿肚上。

      狼中枪的一颗便摔倒在雪地上,好一会儿都爬起来,章国梅和它距离不远,不敢再上前,章国梅气喘吁吁的转过身:“怎么样?”

      似乎在寻求认同,路一鸣刚想开口说枪法不错,就看见章国梅身后跃起一灰白狼影。

      “小心!”

      路一鸣飞扑上前,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快,也没想到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他和章国梅狠狠的砸在地上,滚了几番才滚到厚雪地里,两个人整个被大雪埋住。

      路一鸣赶紧从雪里扒拉出来,章国梅在地上捂着胳膊痛苦的呻吟,看样子是摔骨折了。狼在哪呢,路一鸣来不及安慰她,抓过她摔在一旁的枪。

      那狼没跟上来,实际上是二虎拦住了它的去路,一狼一狗,体型差距巨大,就这样在茫茫大的雪地中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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