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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危情迷局(一) ...

  •   甩手掌柜这个名头应欢担上了自然就不愿意再卸下来,菜是顾译切的,饭是顾译做的,最后碗还要顾译来洗。
      等顾译洗好碗,收拾好厨房出来时,应欢右腿半曲,右手搭在眼睛上,已经安安稳稳得歪在沙发上睡着了。腕上多了一串茶色水晶,细微的光华流转于水晶周身,衬得应欢腕间肤色如雪,一看就是自小娇生惯养没吃过多少苦的。

      顾译的视线在茶水晶上停留两秒——他以为这串水晶手链在应欢忆起前因后果时,就会被她毫不在意得扔掉,却没想到,她一直好好留着。
      墙上的挂钟走到十点零五分,时间不算晚,楼下的火锅店里,男男女女的喧闹声不绝于耳,间或夹杂着几声小孩的刺耳尖叫。

      顾译从冰箱里取出冻好的冰块,扔进装着白兰地的透明酒杯里,摇了摇,然后分几次饮完。走回沙发时,他顺手按熄了客厅顶灯,只留下一盏壁灯照明。
      应欢占了沙发正中的位置,顾译只好坐在靠壁灯的另一侧,翻开从应欢那里要回来的秘术,借着橘黄的灯光,慢慢看了起来。

      书中对于每一样秘术的记载都非常简单,写这本书的顾止曾是顾家的大家长,年轻的时候卸下家主之位外出游历,族里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直到他离家的三十年后,族叔收到了他从昆明寄过来的一封挂号信,信上内容简洁,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务必要找到那本秘术,防止它祸害人间。

      那个年代还没有这么发达的装订技术,书的内侧被人用锥子打了孔,然后用三股白线拧成一股绑在一起,装得很结实,白线虽已泛黄,却没有半点断裂的痕迹。没用多少时间,顾译已经翻了三分之二。
      顾止是个细心的人,在每页的右下角都写了页码,所以只要细心点,就能发现,三十二到三十五页之间缺了一页。

      线绑得很紧,不存在掉页的可能,顾译手按在书脊处,把书压得更开一些,锯齿状的残缺书页露了出来,有字的部分不翼而飞——明显是被人刻意撕掉的。
      顾译有点儿不安,里面记载的不是如窃脑一般的杀人秘术,就是改运换命的巫蛊之术,缺的那一页想必也不是令人省心的秘术。
      会是什么呢?

      “阿瑶。”突然间响起的呓语打断了顾译的思路,他侧过头去看,应欢睡得不是很安稳,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蹙得紧紧的,嘴上不断唤着“阿瑶”这个名字。
      她在梦里不安得动了动,随意搭在肚子上的凉被被抖落在地。顾译放下书,拾起地上的凉被重新搭回她的肚子上,鱼缸里的梦饕已经打起了呼噜,他忘记告诉她,今晚就是她入梦的时间。
      这会魇住她的是她自己的梦境还是梦饕的梦境,就不得而知了。

      ***

      应欢从办公楼里走出来时,整座城市已经被浓郁的夜色包围,拥挤的主干道上,不停变换的汽车尾灯汇聚成一条炫目的灯影长龙,飞速往远处驰去。应欢扯着皮包的带子走在街道上,连续加班多日的脑子有些混沌。

      她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十点了,不过这算是她最近以来下得还算早的一个晚班了,两个报道齐头并进,为了在截稿日期前交稿,她每天只能睡上两三个小时,亏着还年轻,再过两年,这幅身体怕也是禁不住这样的损耗了。

      应欢所在的小区外是一条护城河,河边辟出一条小道,小道的两旁种着几十棵银杏树,到了银杏落叶的季节,这里就会变成一条游人如织的商业街。正是银杏黄的时候,地上的枯黄落叶堆成厚厚的一摞,刚好没过应欢的脚踝。

      白天里这里有多热闹,晚上就有多冷清。这个点,除了应欢,路上再无其他行人,静谧的夜里,应欢还能清晰听见鞋底踩上银杏叶那一瞬间的脆响。
      她一直凝神分辨着四周的动静,在记者这个岗位上见过了太多人祸,夜归途中可能发生的危险在心里竖成一座警钟,时时敲打着她的神经,不容得她有一丝懈怠。

      正是因为精力高度集中,所以在另一重脚步声混着银杏叶的碎裂声响起时,她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不排除是普通行人,应欢故意加快步子,身后的动静也变得急切起来。

      应欢屏声息气,不敢回头,捏着皮包带子大步往前跑,浓稠的夜色里,路灯照着银杏树的叶片,影影幢幢的树影倒映在满地的枯叶上。
      边跑边凝神分辨背后的声响,脚步声似乎还是原来的频率,是她多心了吗?

      不管身后的人是否是带有目的而来,她都不打算报一丝侥幸,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只有零和百分之百的差别,她赌不起。
      幸好这段路离小区大门不算远,应欢跑进小区看到守门的大爷咧开嘴对她笑,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得以安抚。

      “又这么晚回来啊?”大爷坐在窗户前乐呵呵地同应欢打招呼。
      “是啊!”应欢抿唇微笑,在有灯光透出的窗户前止住脚步,“大爷,刚刚回来的路上我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不知道是我多心了还是真有人跟,我心里不踏实,麻烦你等会帮我注意一下,看下一个进小区的是不是我们小区里的住户,可以吗?”

      大爷是个热心肠,怜惜小姑娘一人在外打拼不容易,又想到这越来越不安全的世态,脸色也不由凝重起来,“最近的好几起新闻里出事儿的都是年轻的女孩子,每天加班加到这么晚,自己得注意安全,要不,你让领导通融通融,做不完的明天再做,工作再忙也不能不顾安全呐!”

      应欢心头一暖,“谢谢大爷,我以后都尽量早点回来。”
      大爷挥手赶她,“快回家快回家,我帮你留意着。”

      应欢再次道谢,回头往后看了一眼,确定背后没有其他人跟着,才扯着包急匆匆得往家的方向走。
      刚才受了惊吓,应欢搭电梯的时候也忍不住疑神疑鬼,确认四周都只有她一个人,才敢安心走进电梯。

      出了电梯,应欢摸出钥匙开门,直到关好门后背抵在门背上时,悬在嗓子眼的心脏才落回了胸腔。
      “又加班了?”

      应欢被这个声音吓了一大跳,惊疑不定得看向声音的来处。顾译正捏着汤勺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怎么了?”
      应欢闭了闭眼,重重呼出一口气,边回顾译的话边往客厅走,“走到小区外的时候感觉有人跟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

      “你的稿子不能拿回家来写吗?”
      “写着写着就忘了时间”。汤还在用小火炖着,咕噜咕噜冒着泡,排骨的香气顺着空气飘到客厅,“怎么这么晚了还炖汤啊?”

      应欢放下包走进厨房,顾译正好关火,连汤带肉一起舀进大瓷碗里。“去拿碗筷!”
      应欢没听他的话,伸出双手从背后环住他劲瘦的窄腰,“这次出去了好久!”
      语气里含着满满当当的依恋。

      顾译眼中含笑,“汤有点烫手。”
      “你放桌上,先让我抱会儿。”应欢厚着脸皮撒娇。

      来自应欢手臂上的温度隔着睡衣烘烤着腰间的肌肤,嘴角不自觉翘起一个弧度,任她这样抱了一会儿,顾译才出声,“去洗手,拿碗筷。”
      忙起来的时候顾不上吃饭,排骨汤的香气勾结胃里的馋虫集体造反,看到顾译的喜悦暂时屏蔽了腹中的饥饿感,这下,应欢也忍不住了。

      汤和碗筷就位,顾译先给应欢盛了一碗,“我才出差几天?你就又瘦了一圈。”
      “没人投喂,不知道吃什么。”应欢啃了一坨排骨,又夹了一截玉米。

      “今天一回到公司就听到同事议论,最近有好几个女孩出了事,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晚回来。”顾译的语气里蕴含着明显的不满,他一直不太喜欢应欢的工作性质。
      应欢几不可查得蹙了蹙眉头,虽然心里有点儿不高兴,她仍然绷住了前一刻的表情,没有立刻表露出来。啃完玉米后,她扯了张纸擦手。“我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可能不用再经常加班了。”

      知道再往下说又要落个不欢而散的下场,顾译适时止住话头。晚饭在外面解决过,这会不觉得饿,所以他喝了碗汤就放了筷子,拿起手机打开焦点新闻。
      “最近这起案子,受害者的脸被凶器划花,你有没有觉得凶手的作案手法很熟悉,跟五年前那起强-奸杀人案很像,当时还是你报的独家是吗?”

      刺骨的凉意顺着背脊往上窜,连排骨汤的热度都驱散不了,应欢的手情不自禁得颤抖起来,她深深吸了口气,将碗里剩余的热汤全部灌进胃里。“那起案子已经破了,凶手也已经落了网,不会是同一个人。”

      应欢始终埋着头,没有发现顾译的眼神倏然间暗了下去,如古井深潭般的眼睛紧紧锁住应欢的前额,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些许冷意。“会不会是凶手在故意模仿五年前那起连环杀人案的作案手法?”

      应欢惊惶抬头,指甲在掌心里重重掐了一下,才换回半分镇定。
      这个话题顾译提过很多次,最开始时,她还努力克制住心头的恐惧随便回两句敷衍过去,后来,却是越提越频繁,随便一点小事都能扯到当年那起旧案。

      顾译是一个对细节极为敏感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她不愿意再提及五年前那件案子,他却总是装作不知道,一遍一遍变着花样得提醒着她。
      这一次,应欢终于动了怒。“我们能不讨论这个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副标题取得有点小言风,第二个梦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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