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不下雪》月落离梢

4、3.凶手

　　讯问就在病房里进行，因为牵涉到命案，所以张妮被胖警官支了出去。

　　空荡荡的病房内就剩下三个人，透着一股恐怖的异样气氛，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总感觉怪怪地。特别是那个胖胖的警官，从进门的那一刻，就带着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

　　雪落对警察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所谓的‘遇到困难就找警察叔叔’，那是小时候在课本上学到的，等到沐雪有了分辨能力的时候，总感觉有些警察叔叔甚至比坏蛋还坏。特别是14岁那年，老家岳阳发生了一起警察连环杀人案之后，更是折扣大减，自己也刻意地和警察保持着距离。

　　雪落有些害怕地蜷缩在床角，胖警官就坐在对面，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得人心里毛骨悚然。

　　那个帅气英俊的警官不动声色的站在窗台边上，他也同样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炎热的夏天，居然穿着一件长袖的警服，甚至连袖扣也给扣上了。不过他的侧脸真的是非常地迷人，透过窗户外打进来的阳光，泛打着如润玉般光泽。

　　胖警官冷不丁地干咳了一声，吓得雪落身子猛地一抖。

　　他也不拖泥带水，甚至连雪落的基本信息也不去过问，更不懂得怜香惜玉，厉声一句便直奔主题。“老实交代，你昨晚看到了什么！”

　　“我，我不记得了。”

　　沐雪撑着额头勉强应道。

　　接下来的问答，就在一个强势凶狠，一个柔弱无助的情形下进行着。

　　“你昨晚有没有去过广场？”

　　“我不知道。”

　　“你昨晚11点半在哪里？”

　　“我不记得。”

　　“你到底说不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思维只要稍微集中，血淋淋的桥段就不停地在脑海中飞速翻转，脑袋嗡嗡的疼痛，雪落抓过被子蒙住脑袋拼命地大声叫着，但无法止住身体的颤抖，病床被摇晃得咯吱作响。

　　胖警官皱起了眉头，粗犷地又喝了一声，换来的是雪落惊恐的尖叫。

　　英俊的警官这时走了上来，拍了拍胖警官，又扯过了一把椅子，坐下，磁性的声音开启。“沐小姐，你不用害怕，我们并没什么恶意，你仔细想想，昨晚到底在哪里，看到过什么？”

　　迷人的魅力声音就是让人无法抗拒，雪落慢慢地放下了被子，可怜巴巴地摇头。“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英俊警官微微一笑，凑近身子细语柔声，如流水一般温柔。“每一个生命都应该被保护和尊重，不是吗？现在可是两条人命，你再仔细想想。”

　　他的身子靠得那么近，贴近得只剩一尺不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甜甜幽香袭进了鼻子，好像是在哪里闻过，还有这个迷人的磁性声音，也是有些耳熟。

　　雪落极力地回想着，可就是无法将两点连成一条寻找到答案的线。她抬眼盯着他看，一张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面孔，英俊得无懈可击，深邃的棕褐眸珠带着迷一样的神秘，他真的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帅，最迷人的一个警察。

　　后面的问题开始益加尖锐，面对他的美色诱惑，雪落来来回回只有三个字。

　　“不知道。”

　　“不记得。”

　　事实上，自己确确实实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袭寒利的刀光透过打进来的阳光折射进雪落的眼帘，一直站在边上没吭声的胖警官，手里握着一把寒光乍蹿的匕首，冰冷地问了声。“沐小姐，吃不吃苹果？”

　　英俊警官面色微恙，只停留了片刻，他站起身子笑了笑。“Z佬，你那粗手粗脚的，还是我来吧。”

　　他拿过了胖警官手里的匕首，又从果盘里捏起来一个苹果，坐下身子细细地削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开口道“。这里就先交给我了，你先去开车子吧，我马上下去，局里还有好多事等着咱们处理呢。”

　　胖警官恶瞪了雪落一眼，贱肉一甩，不悦地走出了病房。

　　“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我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我的头好痛，真的好痛。”

　　英俊警官盯着身子不停发抖的沐雪看了两眼，眸光闪过一丝安然，他将苹果放在了果盘里，神秘地安慰了句。“好好睡一觉，忘了它。”

　　便也离开了。

　　雪落整个身子骤然跟通电了一般，混乱的记忆极速爬上来不少桥段，这句话，自己确定听过，错不了，那甜甜的淡淡神奇香味，也渐渐地在意识里滋生雏形。

　　她猛地爬起身子，追出了病房，在楼道的拐角处，传来了两人的对话声，似乎还有些肢体冲突。

　　雪落偷摸上去，贴在墙角里偷听。

　　胖警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寻求答案。”做了没？“

　　英俊警官偏头不搭腔。
　　“那你刚刚为什么阻止我动手，你可别忘了A老大派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你也别忘了昨晚是你放走了她，回去有你小子苦头吃的！”胖警官显然晓得了答案，愤怒地一把扯过英俊警官的衣角。”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别拉着老子垫背！“

　　“她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英俊警官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胖警官勃然大怒道。“放你他娘滴狗屁，当时老子也在现场。你小子是不是见那贱人有几分姿色，色胆包天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威胁，先回去吧。”英俊警官掸开了胖警官的手，带头先迈开了步子。

　　“回去？小子，你可别忘了A老大的手段，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今天这屁股咱们要是擦得不干净，你小子和我都得去喂鲨鱼！”胖警官恶狠地叫骂了声，杀气腾腾地折身往回走。

　　“你去哪？”

　　“老子去做了那贱人，再把那贱人的朋友也一起做掉。”

　　“你回来，这里可是医院！”英俊警官焦急地追了上来，一把将他拽住。

　　“小子，你若再敢阻拦，信不信老子把你也给做了去？”胖警官爆喝怒指，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转身阔步地朝 雪落这边奔来。

　　雪落吓得脚下一软，瘫跌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的往后退去。

　　只听一声闷哼，一个沉重的物体轰然倒地，雪落偏头瞄了一眼，英俊警官手里正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殷红地鲜血淌流不止，

　　“啊，杀人啦，警察杀人啦！”

　　血腥的场景刹时映入眼帘，涛涌滚滚地荡击过来，激活了沉睡的所有记忆，混乱的桥段瞬间全部衔接上了，昨晚那血肉模糊的画面，触目惊心地在脑海一幕幕放映。

　　眼前这个拿着凶器的英俊警官，正是昨晚卖西瓜的那个商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