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勾引》非将

2、第 2 章

　　楚非下了节目拒绝了节目组的晚餐邀请，在保镖陪同下直接上了保姆车。经纪人严慧正在打电话，看楚非上了车说了两句便挂了。
　　“我说楚先生，”严慧撩了一下大波浪，红唇微启：“您今天惹出来的话题是不是有点大？”
　　楚非脱了西装，自顾自戴上眼罩躺下：“什么？”
　　严慧刷着微博热门，念道：“资深音乐制作人节目当场质疑歌曲原创性，是不是存在暗讽之意？如今的乐坛现状引人反思。”
　　“呵。”楚非笑了下，道：“无聊透顶。”
　　严慧随手看了看评论，什么都有，甚至还有把现在乐坛上的几个音乐人原创作品扒了一遍的。
　　“咱这是做节目，架子不要那么大嘛，好歹全国观众都在看呢。”严慧说：“总不能每天的新闻写你的时候都用你骂哭多少人凑字数。”
　　“我哪句话说的不对？”楚非掀开眼罩的一条缝仰头看她：“你听今天那几个人唱的什么玩意？都以为我的节目塞点钱进来就能红是不是？以为我楚非白混了这么些年？”
　　严慧也没有责备的意思，知道自家艺人的脾性，只是怕招惹些小人泼脏水。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只是以后用词都委婉些嘛。”严慧举例子道：“你看今天那小孩，才大二，虽说用了别人的词，但是你批评的时候也要注意方法，捎带着夸几句，比如让他向原作者学习学习写词啊，从哪几个地方修正一下唱法啊，给人家点鼓励。总这样一棒子打死，你不怕华语乐坛以后真的没有英才？”
　　“真成那样，只能说明他就根本不是这盘菜，趁早别妄想当什么歌手。”楚非挪了挪后背，严慧低头去给他调整了下椅背让他躺的舒服点，这人多年脊椎病，全是写歌时那些要坐不坐要躺不躺的姿势弄得。
　　“你还让我鼓励他向原作者学习？你知道那词是谁写的吗？”楚非问。
　　“谁？”严慧还真好奇了。
　　“我，本人。”楚非冷哼着。
　　“。。。。”严慧着实愣了。
　　“我大学时候参加选秀，自己瞎写的，没唱，可能随手保存，发布在哪个网站上了。你让我鼓励那家伙向我学习？我都没脸说那是我写的词！”
　　“那你倒有脸夸原作者写得好。”严慧嘀咕着。
　　“更可气的是他还擅自给我把结尾改了！”楚非屈起食指敲着座椅扶手道：“整篇词我写的最好的就是那几句！”
　　“。。。好，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节目上你那么不留情面了。”严慧按着太阳穴揉了揉：“不过唰了就唰了吧，那小孩确实是节目组找人塞进来的，公司给投钱了，刚才还找到我头上商量能不能给复活一轮，就露露脸，以后这小孩是要拍电视剧的，给弄点噱头宣传宣传。”
　　“多少钱塞得，我给他两倍，让他滚远点。”楚非环着手臂，戴着皮卡丘的眼罩，话倒是说的格外霸气。
　　“不用您，我给回了，这种事以后被人扒出来还不都是你的黑点，我哪能给自己找事做。”严慧道。
　　“那你还挺聪明。”
　　严慧翻了个白眼，道他：“哎，说正经的，你搞这么个节目不就是为了选几个好苗子？至少给自己留点余地，不要一个地方看不顺眼就不要，后期多学习学习能有进步的也别不收，你说我在整天跟着你收拾烂摊子多枯燥，给我点新人培养培养，别等以后你靠不住了，我也去喝西北风？”
　　“行，行，我知道了。”楚非翻了个身背对着严慧，敷衍着。
　　严慧拿他没办法，道：“可劲作，就你这个驴脾气，早晚有你哭的。”
　　。。。。。。
　　沈亦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三天。
　　房间里该乱的地方还是很乱，唯有写字桌干净了些。
　　他在写一首歌，可以拿去参加比赛的歌。
　　也不是说为了参加比赛，只是为了唱给那个人听。比赛、唱歌对现在的他而言都没有意义，然而那个人站在歌手的顶点，那他便一定要追逐上去。
　　黑色的短发衬的他肤色更白，脸上没有半分化妆的痕迹，唇钉摘了，耳钉换了简单的圆环。沈亦穿了件白色衬衣和一条灰色的居家裤，光着脚坐在椅子上编曲，不时拿起吉他弹几下试听。
　　扔在地毯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沈亦没理会，嘴里的调子哼了又哼终于在乐谱上划上最后一个音符。
　　下午三点，沈亦伸了个懒腰，拿着谱子往床走去的时候伸手接了电话。对方语气显然已经很暴躁了：“喂，沈亦，你什么意思？”
　　沈亦又看了眼手机备注，哦，是乐队的人：“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特么三天不来，放谁鸽子呢？怎么，发财了？还是找人包养了？这点钱瞧不上了？”
　　沈亦看着乐谱，光着的脚丫在床沿打着节拍，半点没听进去对方的话。
　　“说完了？”沈亦问。
　　“什么？”
　　“如果你说完了，那就该我了。我以后不去了，既然大家谁都瞧不上谁，也不需要一直委屈。不要再找我了，就这样。”沈亦没等对方说话，直接挂断，拔出电话卡两指微微用力。
　　“咔吧。”清脆一响。
　　他看了眼时间，可以洗个澡，吃个面，然后睡一觉。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见他了。
　　。。。。。。
　　周末，《原创者》录制现场
　　楚非上午去了录音棚，紧赶着时间来到现场，其余两位导师一个叫临夏，是他多年朋友，另一个叫高蓓，算起来是他学生。
　　“我说老楚，又戴墨镜？”临夏钟爱摇滚，今天扎了一头脏辫，一身夹克机车服，愣是看不出是30多岁的男人。
　　“严老师怕我看镜头太凶，让我挡挡。”楚非平日会喊严慧叫严老师，多是因为她整天在楚非耳边念叨才想出来称号，合适的很。
　　“严慧带着你比看她家大儿子都费劲，你还老嫌弃人家。”临夏道。
　　“别介，我可不敢嫌弃严老师，”楚非笑了笑，“今天我就觉得严老师很有先见之明。”
　　“怎么说？”
　　“诺，就你这头发，我不戴墨镜不得给我炸瞎了？”
　　临夏：“。。。不懂欣赏你这人。”
　　高蓓说话了：“楚老师，马上选拔赛就截止了，您现在战队才两个人，还有俩位置真打算空着了？”
　　楚非一副我能怎么办的表情摊摊手：“空着呗，不行等你们的人被唰下去了再让给我练练手。”
　　高蓓笑道：“您还是眼光高。”
　　“嗯，严老师也这么说，要不我能为了首歌搞这么大阵仗？”
　　高蓓和临夏对视一眼，了然于心，不再说话了。
　　这节目，选秀是假，给楚非大爷挑mv主角才是真，可惜极少有人知道。
　　舞台上，聚光灯已经落下。开场音乐响起，主持人在身后观众的掌声中走出来。
　　楚非倚着椅背微笑着坐正，实际上墨镜后的眼睛已经闭上在走神了。晚上还要飞上海和拍摄组碰一下面。这一天天，哪来那么多事。
　　不知是错觉还是聚光灯的问题，楚非明明闭着眼，总觉得有一束光一直在某个地方注视着他，越发炽热。
　　楚非扶了下镜框，左右看了看，只看见摄像机和节目组的人员，零星有过场的观众，没什么特别。
　　“今晚的选拔赛会不会带给我们惊喜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比赛正式开始，楚非托起下巴拧开了一旁的咖啡杯，又到了耳朵饱受摧残的时刻，他真是自虐来的。
　　后台
　　沈亦一个人站在通道后门，轻轻微笑。
　　他的皇兄一如既往的敏锐。
　　这样以后可怎么办才好，他实在是藏不住自己意图染指他的眼神呐。
　　“嘿，48号？你是选手是吗？”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姑娘过来问他。
　　“对，我是。”沈亦点点头。
　　小姑娘被这男人的笑容差点迷倒，心想终于来了一个能符合选秀审美的人，颤着声音道：“那个，选手等候室在通道那边，我带你过去吧。”
　　“好，麻烦您了。”
　　“不，不麻烦。”
　　沈亦今日的歌，与这个舞台的风格不太相合。在他之前的47号是rap加热舞，临夏都被点燃了，即兴上台跳了一段。观众的热情还没降温，沈亦明显会吃亏，不过无所谓，他这首歌，注定会让人感情骤冷。
　　灯光、掌声、烟雾。
　　沈亦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破洞牛仔裤，拿着话筒就上了台。
　　干净的好像来错了节目。
　　高蓓显然代表了观众席大多数女生的审美，率先开口：“48号沈亦，请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沈亦一笑，他笑的时候习惯掀起左边的唇角，眼尾随之眯起露出几条笑纹，皇兄曾说：“你啊，平日学朕一板一眼，笑起来倒是漂亮。”
　　元箬后来便不再这么笑，怕损了威信，也想着只许让皇兄瞧见才好。
　　如今，沈亦倒是用这笑糊弄人来了，不过他还是只看着坐在中间的楚非：“大家好，我叫沈亦。”
　　高蓓眨眨眼睛：“再说点其他的呢？平时的爱好啦？喜欢的歌手啦？来这里参加比赛的初衷啦？”
　　临夏接茬笑道：“高导师今天难得这么多问题啊，是不是？”
　　“哎哟，美色误人，话多了被看出来了，哈哈哈。。。”
　　这番话惹得现场观众也嘻嘻哈哈，还有女生已经瞬间结成同盟，喊起了：“男神！好帅！！”
　　高蓓把话筒对准了观众席，对着镜头道：“看，大家的反应是正常的，不能怪我。”
　　沈亦始终喊着笑看着一言不发的楚非，想了想拿起话筒：“我没有什么爱好，唱歌，不算爱好，要说点其他的。。。”
　　沈亦冲着镜头眨了下眼，说：“恐怕只有楚非楚老师了。”
　　观众席哄的一声，有点按不住了。
　　楚非还是一动未动，镜头给过去也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沈亦略带娇羞地说：“所以今天来，也是为了把这首歌唱给楚老师听，这是写给楚老师一个人的歌，也希望，您可以好好听。”
　　临夏接话接的很快：“这么看来你也是楚导师后宫的一员啊，也不知道你们的殿下能不能动动私心放你过关。”
　　楚非的粉丝叫“后宫”，对他的爱称就叫“殿下”，不奇怪，这人板着脸往那一坐，大有一副与你不死不休的气势。
　　“不，您说错了。”沈亦摇摇头，看着楚非，似乎目光可以穿透那层薄薄的镜片看清那人现在的真实表情：“我不是殿下的后宫，而是殿下的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