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喜安》无睽离

53、仓皇

　　看着薛敬递来的四张一千两的银票，王田激动地扇了陆川一个大耳光。
　　“老大！干嘛打我！”
　　“老子不光要打你！老子还要亲你！”
　　说罢王田一把抱起了陆川，两个男人搂在一起，欢天喜地，弹冠相庆。
　　“咳咳，二位……”薛敬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进一步的动作，“银票不是白给的，如今抓捕衾熄的告示贴满了乐陵县大街小巷，绥熙兄说了，衾熄和我可能会在贵寨多住些时日……”
　　“这是什么话！二位财神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一天三顿飞禽走兽伺候着！”
　　“那就多谢寨主了。”薛敬正要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噢，还有一事，我已拜李先生为师，那李先生的待遇……”
　　“明白明白，跟你们一样，都是财神爷！”
　　薛敬点了点头，转身出门直奔关押李东璧的草屋，路上撞见一人。那人背对他坐在青石上望着天，一动都不动。
　　“衾熄？”薛敬试探着问。
　　“啊，文肃？”那人先是把一条腿横跨过青石，微侧过身，挤着视角看了眼确定是薛敬后连忙翻过身来，“云景，云景怎么样了？”
　　“他没事。”
　　“那就好……嗯，喜儿呢？”
　　“喜儿她……也还……还好……”
　　眼神躲躲闪闪飘忽不定，薛敬是个不会撒谎的人，都不用祝衾熄再三追问，他自己就招了出来。
　　“喜儿她……患了心恙……”
　　“心什么？”
　　“心恙。”
　　“什么意思？”
　　“就是傻了，不说话，不写字，只会吃饭睡觉。”
　　祝衾熄二话不说，转身向外直冲向寨外，正好一头撞在刚出门的陆川身上。陆川见他气势汹汹，怕是要做什么傻事，连忙抱住他的腿，嘴里还问着:“财神爷您这是要去哪？”
　　“让开！”祝衾熄用力推着陆川。陆川当然不肯放他走，壁虎一样把住了他。
　　“我就不！”
　　“你……”
　　祝衾熄一直蹬着陆川，却怎么也蹬不开。到手的财神爷哪有放开的道理？就是蹬死他估计也不会松手。
　　“怎么了？”李东璧在屋里听到外面一阵喧哗，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但见二人如胶似漆很是奇怪。
　　“喜儿病了，我要去看她……”
　　“哎，衾熄，你大可不必亲自前去，我去看看不就行了。现在乐陵县正通缉你，你去不是自投罗网么。”
　　李东璧一番话倒也在理，祝衾熄听后慢慢冷静下来，倒是陆川不依不饶:“不行！李先生不能离开寨子一步！这是底线！”
　　陆川当然是怕他跑了，好不容易歪打正着绑来了大明朝最好的医生，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陆川！”
　　祝衾熄一个饿虎扑食把陆川按在地上，恶狠狠盯着他，“喜儿的病要是耽误了，你得死十次！”
　　“别急嘛衾熄，我是不让李先生下去，但我也没说不救人啊，我今晚带老三老四下去把她绑过来不就好了……”
　　祝衾熄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你……你能行？”
　　“我当然行了！我多能干啊！”陆川拍着胸脯。
　　“不行！你这人太不靠谱，我得跟着！”祝衾熄还是不相信陆川。
　　“哎呦我的财神爷啊，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寨子上上下下七十多个弟兄，老老实实在山上呆着吧！”
　　陆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差跪下了，祝衾熄见他不依不饶，也就让了一步，点了点头，“你最好别出什么差错，”转身继续躺在青石上。陆川见他不再冲动，也就松了口气。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
　　寂寂长夜，云景坐在老夫人的房间，对着烛光，闭着眼睛。
　　“这么说，你是答应娶喜儿过门了？”老夫人满心欢喜。
　　云景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窗外一个黑影一晃而过。
　　自打乐陵县把铺天盖地自己的通缉告示换成了祝衾熄，冷煜过的是越来越舒坦。没人抓她，她偷来的东西也就能花出去了，没出几天便花了个精光。思来想去，宋府这几天遭逢了这么大的祸事，里面肯定很乱，又听说喜儿痴了，不会说话，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白给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冷煜掂着步子慢慢猫向喜儿的房间。
　　夜入子时，喜儿早已睡下，冷煜不费吹灰之力就溜了进去，借着皎月的清辉，翻橱倒柜找着金银细软。让喜儿不比宋昶，她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很值钱的东西，也就两副金钗玉簪子，再也找不出什么好东西了。
　　“嘿，我真傻，宋昶失踪了我为什么不到他那屋去发财呢？”冷煜想了想，猫着步子想溜出去，刚到门前却看到窗外三个黑影逼了过来。暗骂声不好，以为碰到了同行，只得退回床前，望着四周也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一想喜儿已经痴傻，索性直接躺到喜儿床上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