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喜安》无睽离

18、欲雨

　　翌日 青澜山下
　　祝衾熄睡得没天没地，正香着呢，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谁啊……”祝衾熄边打着哈欠边去开门。刚打开门栓，云羡水便直接冲了进来，顶得祝衾熄一个踉跄差点摔着。
　　“什么事啊羡水……”祝衾熄揉着眼睛，话都说不太清楚。
　　“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去找隋公公了。”云景也不墨迹，直奔主题。
　　“没错啊，我是去找他了……”祝衾熄抬起头来慢慢想着，“我跟他说什么来着……哦！喜儿呢！喜儿不会被带走了吧！”
　　“那倒没有。”云羡水面无表情，“隋公公死了。”
　　“啊？？”祝衾熄一惊，“死啦？”
　　“怎么，你不知道？”云景有点惊讶，他看出祝衾熄不是装的，“我还以为你杀的他呢。”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祝衾熄一口否认，“我碰都没碰过他……”
　　“好了好了别说了，先跟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云景一把拉着祝衾熄便往山下跑。
　　乐陵县官驿
　　官驿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官兵把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入。周容何午两人在隋杨的房间里四处勘察着，毕竟是宫里人的死，不同于黎民百姓，他俩可不敢糊弄。
　　“快，抬，哦不，拾回县衙让仵作验验怎么死的。”周容一边作掩鼻状一边吩咐旁边的衙役。
　　“我说大人，这还有什么好验的啊，”何午看着满地的隋公公，“这都碎成这样了，那定是刀斧砍死的啊。”
　　这隋杨的房间，此刻是一片狼藉。床上、墙上以及桌帷地板上全是溅射状发黑的血迹。隋杨被砍成了四段，双腿左臂皆被砍去，看样子应是失血过多而死。衙役听闻周容的吩咐后便快步上前抬起隋公公向外走去。
　　“大人快看！”何午有了新发现，指着隋杨躺的地方。尸体被抬走前的位置竟露出一个用血写成的“陆”字。周容连连快步上前，却不小心被一个硬物绊了一跤，捡起一看竟是一个金制手镯。
　　“好你个陆川，这下铁证如山看你如何狡辩。”周容小心用手绢包起手镯。这手镯他可认识，跟前些日子陆川报官时描述的一模一样。
　　“大人，陆川没有作案动机吧……”何午小声说道。
　　“怎么没有？审审不就有了！”周容小心把证物塞到袖里，“周某为官一任，便要保得一方太平。如今天下归一，河清海晏，于我管辖的乐陵县却发生了这么大的命案，当然要好好审一审了。没想到本官慧眼如炬足智多谋，半柱香都不用便破了此案……”
　　“大人，先想想怎么把陆川弄来吧，他犯了这么大的事，想必应该已经躲到寨子里不敢出来了吧。”
　　“他不来正好，不来就是心里有鬼，我便可上奏朝廷派兵讨伐王田寨，给他一锅端了。”周容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
　　乐陵县县衙
　　“大人，我丢的手镯真的找到了？”陆川跪在堂前满脸欢喜。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周容把手镯递给何午，何午走下堂递与陆川辨认。
　　“对对对！就是这个！我的青天大老爷！”陆川欣喜若狂，跳起来便要抓走手镯，却被何午一把按住。
　　“哼，承认了就好，画押吧。”周容冷哼一声。
　　“哎，好嘞……”陆川开开心心接过供词，刚要抬笔却忽然停住了。
　　“怎么，你想翻供？”何午问道，“不会写字不要紧，手印也行。”
　　“不是……我觉得有点不对……我丢的东西找回来了，二位大人不把贼人带过来审问，怎么急着要我画押？”陆川问道。幸好他看不懂供词上写了什么，否则非得吓死不可。
　　“周大人也是为你好，你寻物心切，早点画押就能早点把东西带回去，别好心当成驴肝肺，在这不识抬举。”何午诓骗道。
　　“噢，那好嘞，谢过二位大人了。”陆川忙在供词上按了手印。
　　见陆川已然画押，周容突然一拍惊堂木，何午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大胆毛贼！你可知擅杀朝廷钦差该当何罪！”
　　“啥……啥？”陆川腿都软了，跪都跪不住了，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讲讲吧，你是如何将隋公公杀害分尸的，出于何目的。”周容一手托着腮一手敲着桌子，“铁证如山，且有你的亲手画押，别想抵赖。”
　　“我……你……”陆川焦急万分话带哭腔，忽然两眼一翻，竟昏死过去。
　　“也罢，押入大牢，来日再审。”周容冁然而笑，“何县丞，咱俩破案如此神速，好好运转运转，前途无量啊。”
　　“嘿嘿，大人说的是。”何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