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与道，雪对花》大渔方舟

17、17.盘古时光

　　马臣高兴地叫了起来：“太好了！莲花君，你遇到贵人咧！”
　　夏纯看了看手中的玉，这玉沉甸甸的，但是再怎么样也值不了四万两金啊！遥想当年，那么华丽高档的建筑被一场地震给震塌了。
　　一块玉，四万两，那可是几座豪宅的价值啊！

　　夏纯道：“还是再等等......”
　　“等什么啊等？”马臣拍板道：“卖卖卖卖卖！”一把拉住那俊朗的黑衣人的袖子一边问人家，“你叫什么名？”
　　黑衣人淡声道：“幽玄。”
　　“幽玄是吧！好好好，快快快，结结账！”
　　幽玄道：“银两早已备好，钱不是问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因为有马臣这么个急先锋，所以当夏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和白老爷划清界限了。无债一身轻的他和马臣走在妖市大街上，感觉身心都是无比轻松。
　　两人走了一阵，逛了两条街，一边逛街一边找人。江雪和百里信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们找人无果。最后，马臣看到了一幢华丽的建筑，便进去瞧了瞧。
　　里面是一家酒楼，但又不是纯粹的酒楼。这里有曼妙的舞娘，有精灵一般的歌者，人潮中穿梭着精神的酒保，里面划分出了舞池和吧台。人群欢呼，如潮涌动，无数男女挤在舞池里摇摆身体，随着乐声和歌声起起伏伏。

　　马臣惊道：“哇噻！”
　　夏纯道：“好多人啊！”
　　马臣眼睛放光，他抓住了旁边一名摇摆的舞娘问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那舞娘道：“当然是城主大人的了！”
　　城主大人。

　　马臣问道：“对了！莲花君，这座楼叫什么名字？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叫盘古时光！”
　　马臣抓了抓头发，疑惑地问道：“盘古时光？盘古是谁？解释一下。”
　　夏纯道：“是一位开天劈地的神，盘古牺牲所有，奉献一切，用生命创造了这个世界。”
　　马臣想了想，道：“这个神真悲哀。一点也不知道珍惜生命。”
　　夏纯道：“别这样说，他很伟大！”

　　马臣的心神早被那吧台很吸引住了，只见那吧台后面的酒架上摆着满满当当，琳琅满目的酒，吧台后面站着一名火热性感的酒娘，酒娘红发如瀑，明眸皓齿。此刻的她正摇着一个罐子在调酒。
　　“莲花君，你看那里！”马臣喊道：“我们去喝酒，我请你。”
　　夏纯往吧台望去，也是眼前一亮，当下就酒瘾犯了，道：“好！没见过那种酒呢！”

　　正当两人往吧台走去时，马臣突然道：“谁？谁拍我？”
　　掉头一看，却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百里信。
　　百里信道：“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马臣反问：“你又是怎么来的？”
　　百里信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羽扇。他一边慢悠悠地摇着羽扇，一边道：“这里是城主的地盘，情报云集。我当然是来这里收集情报了。”

　　夏纯想起来了，道：“百里信兄，你来妖市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魔族后裔吧！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百里信警告道：“莲花君，别怪我没提醒你，离那个江雪远一点！”
　　夏纯心里一抖，百里信是说真的吗？再观百里信此时的表情，他是十分严肃的。

　　马臣一心想着喝酒，等得快要不耐烦了，便道：“什么事坐下说。百里信你到底从哪捡的那把破扇子！”
　　百里信怒了，气得发抖：“马臣！你这个武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夏纯连忙拉住了百里信，劝道：“好了好了好了，百里信兄你看不出来嘛他是在开玩笑呢！”
　　夏纯又一把拽住马臣，劝道：“少说一句行不行，马臣兄你瞎吗他心眼小开不起玩笑你还开他玩笑！”

　　百里信不服：“谁心眼小谁小心眼？我吗？”
　　马臣道：“就是你，说的就是你！”
　　夏纯两边劝：“不就一把扇子嘛！至于嘛！你们两个。”
　　百里信又骂了几句，不过他已经被夏纯拉到了吧台上坐下，同时呢马臣也和性感的红发酒娘搭上了话，所以不管百里信骂了什么马臣都没有感觉。

　　马臣要了三杯酒，一人一杯。
　　百里信骂完了，心里还憋着一股气，他拿起透明酒杯看了看那酒的颜色，骂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颜色？”
　　夏纯探过头看了看，道：“很好看的彩虹色啊！”
　　“哼！”百里信把那酒杯轻轻往右一推，那杯酒“哗”的一声径自划向右边，越过夏纯，划到马臣面前方才停下。

　　马臣道：“我请你喝，还生气哪！这么不给我面子啊！”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百里信翻了一个白眼，问酒娘：“有水吗？”
　　酒娘用甜腻地声音道：“清水，果汁，牛奶任君挑选。”
　　百里信果断地道：“清水。”

　　夏纯喝了半杯彩虹酒，边咂嘴边道：“这彩虹酒好是好，但是不够烈。”
　　酒娘原本正在调酒，忽听夏纯如此说，便摇着酒罐子滑步到夏纯面前，甜腻地问他：“这位公子，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夏纯一惊，问她：“我身上有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出来？”

　　酒娘笑道：“一股浓郁的江湖味扑面而来。”
　　夏纯怔愣，喃喃道：“江湖，呵呵！”他摩挲着手中杯，失笑道：“江湖离我很远。”
　　酒娘眼睛迷离地盯着他，反问道：“是吗？”

　　是吗？这短短两个字，激起了夏纯的心结，扰乱了他的心湖。
　　一瞬间，夏纯眼前竟是酒娘迷情的眼睛，他透过那迷离的双眼，看到了遥远的一些往事。

　　一杯清酒摆在了夏纯面前，夏纯倏地睁大双眼，望着那杯透明酒液，再缓缓抬头，怔怔望着笑眯眯的酒娘。
　　酒娘道：“这是本店最烈的酒。”
　　夏纯笑道：“最烈的酒吗？你别骗我，我饮过这个世界上最烈的酒。”

　　酒娘但笑不语，转身去招呼另一名客人。
　　酒娘一走，百里信就凑上来，神神秘秘地道：“我搜集到了一些消息，想要和你说说。”
　　夏纯问道：“什么消息？”
　　他抱着一杯酒，百里信手里端着一杯清水，无论是夏纯抱着的酒，还是百里信手中的水，都透明无色。

　　夏纯饮了一口酒，烈酒入喉，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到胃里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这，果然是世上最烈的酒。
　　百里信喝了一口水，缓缓地，低声地道：“是关于妖市城主的消息。你知道吗？传闻中城主神龙见首不见尾，非常神秘。他一手创立妖市，主宰妖市沉浮。是一名心狠手辣的恶魔，二十年前，他屠杀了无常镇，烧光了镇上的建筑，杀光了几乎所有的人。”
　　“他掠夺了无常镇的财富，并用掠夺来的财富创造了这个婆娑妖市。”
　　“他是妖市城主，人们称他为魔佛天葬！”

　　夏纯闻言，问道：“所以无常镇的消亡，妖市的兴起，就是这么来的吗？”
　　百里信道：“是啊！”
　　夏纯又喝了一口酒，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城主就太危险了！”
　　百里信低声道：“所以，我才警告你要远离那个江雪！”

　　一个声音冷冷地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百里信大叫一声，从吧台上跳了起来，他竟然没有察觉到背后有人。也是这里太吵了，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这么多糟杂的声音影响了他的判断。
　　待看清来人是谁时，百里信面色黑红交错，顿感五内如焚。

　　江雪站在两人身后，他一手手背抵着下巴，一手背在腰后，脸色冷峻而苦恼，显得很不快乐。
　　夏纯倒是面带喜色地问道：“前辈！你去哪里了？”
　　看到夏纯，江雪面色这才缓了缓，他淡声道：“处理了一些事情罢了。夏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夏纯道：“和马臣逛街无意中就逛进来了。对了，你不在的这段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情？”

　　百里信赶紧把脸掉过来，给夏纯使了个脸色。
　　江雪举步走来，推了推百里信，冷淡地道：“让开。”
　　百里信不服气了，红着脸嚷道：“凭什么——”
　　他虽然坐着没动，但硬是被江雪给轻轻推开了三尺距离。当意识到自己被人给推开了，尤其这个人还是江雪的时候，百里信脸上的红色变成了苍白色。

　　江雪坐到夏纯身边，招呼酒娘，淡声道：“给我一杯清水。”
　　酒娘很快端来了一杯清水。
　　夏纯放下自己的酒杯，顺手接过那杯清手，若有所思地看着江雪。
　　江雪疑惑地问他：“你拿我水干吗？”
　　夏纯若有所思地端着水杯，问道：“前辈，我先确定一下。我们，你和我是好朋友吧！”
　　江雪点头道：“当然啦！难道你还怀疑我的诚意吗？如果我们都不能成为朋友，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所谓的友谊了。”
　　夏纯问道：“那你确定一个好朋友的标准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江雪看着他，缓慢地反问道：“你呢？你确定一个好朋友的标准是什么呢？你先说。”

　　夏纯点了点头，转向了酒娘，道：“老板娘，麻烦给我一杯薄酒。”
　　酒娘很快端上来了一杯清酒，透明纯净的酒液，仿佛一杯清水。

　　马臣自然也看到江雪来了，他见江雪把百里信推开，百里信脸红脖子粗的坐在那边生闷气，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不痛快。
　　遂走过去，拍了拍百里信的肩膀，道：“兄弟，我来陪你，别理那个人就好了。”
　　百里信愤愤道：“你懂什么？你，还有莲花君，你们都是蠢货。”
　　“我！”马臣笑了笑，道：“你高兴就好。”

　　那边江雪不乐意了，掉过一张冷脸质问道：“你说什么？”
　　百里信瞪了他一眼，愤愤道：“又没说你。”
　　江雪冷声道：“说他更不行！”
　　百里信怒道：“你——咳咳咳......你这个蠢货......你干吗？”他后半句话当然是对马臣吼的。
　　马臣看了看手里的彩虹酒，道：“抱歉，只想让你冷静一下！”

　　百里信伸着脖子呕吐马臣喂到他嘴里的彩虹酒，边吐边咳边骂：“你这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马臣耐心地解释道：“这不是东西，是彩虹酒。啊对了你不喝酒，来来来，这杯是水。”马臣说着，抓过水杯塞到了百里信的手中。
　　“你！”百里信睁着水汪汪，雾蒙蒙的大眼睛瞪着马臣，心道：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马臣盯着那双眼睛看了一会儿，浑身不自在，他闷闷地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哼！”百里信冷哼一声，面朝下把头重重磕在桌子上，道：“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夏纯终于把水杯递给江雪了，江雪接过，毫不怀疑地仰头一喝，这一下他喝了一大口，因为太信任夏纯了，所以不假思索便喝下了。但喝完之后立刻就不对劲了。他嚯的扔了水杯，一手卡着脖子，一手指着夏纯，一张俊脸十分惊恐，甚至有几分狼狈。
　　他指着夏纯，手指在哆嗦，声音也发颤：“你......你这个......你竟然偷偷把我的水......换成了酒......嗝......”
　　他甚至打起了酒嗝！

　　夏纯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扬起手里的酒杯在他眼前晃了晃，边晃边道：“我喝得也是酒啊！我确定一个好朋友的标准之一就是和好朋友一起喝酒。你说的。身为朋友，怎么能有只能我喝酒，而你却在喝水的道理？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酒同喝才能算是朋友嘛！无酒不欢，无酒不欢耶！”

　　“你......”江雪那只手不再是卡脖子了，而是扶住了额头。他的头似乎疼得厉害，原本他肤色偏白，此刻两腮却浮上两抹嫣红，漂亮的凤眸凌厉不再，浮上一层氤氲的水汽，看起来相当魅惑，绝代风华，颠倒众生。
　　江雪反驳道：“什么无......酒不欢，这算什么......嗝......歪理？什么谬论......嗝......”

　　百里信猛地抬起了头，他被硬生生惊醒了，他一只手在吧台上乱摸，摸到了自己的水杯，愣愣地喝了一口水，很难相信江雪这个大人物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那感觉真是怎么说呢？
　　就像是一个原本正经的人，突然间不正经了。百里和马臣现下就是这种感觉。

　　马臣愣愣地道：“莲花君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百里信道：“我严重同意，莲花君怎么会这么......皮！”
　　马臣拍了拍腿，点头道：“对啊！太皮啦！”

　　夏纯端着酒杯不可思议的看愣了，心道这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大。喝了一杯酒壮了壮酒胆，他嘻笑道：“不会吧！就一口薄酒，一口薄酒而已！前辈，你至于这种表情嘛！朋友嘛！难不成你也不懂得开玩笑！就和......就和百里兄一样......”

　　百里信骂道：“扯我干什么？我招你了？”

　　江雪半耷拉着眼皮，他现在不是单手撑头，而是双手抱头了，边打酒嗝边道：“你......简直是双面人......骗子嗝.....捣蛋鬼......皮皮虾......你给我等着......我要......我要......嗝......呼......呼......”
　　这个神秘的大人物终于支撑不住，醉倒在了吧台上，抱着头睡着了。.

　　“你要把我怎么样？耶！不会吧！”夏纯吃惊极了，赶紧找酒娘质问：“大姐啊！那只是一杯薄酒啊！他怎么就醉了？”
　　酒娘苦恼地叹了口气，道：“你还说！你拐他喝的是本店最烈，度数最高的酒。”
　　夏纯惊道：“不是薄酒吗？”
　　酒娘叹气道：“本店最浓，度数最高的酒，名字就叫做薄酒！”

　　“耶！”夏纯了然，举杯饮尽薄酒，又转到江雪面前，看着醉倒的他说道：“好朋友就是要互相玩......嗝......”
　　马臣和百里都惊呆了。
　　夏纯打了一个酒嗝，两腮就像抹了腮红似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圆溜溜，好粉一只，可爱死了。一边打酒嗝一边继续道：“互相开玩笑的嘛！前辈，别介意啊！”
　　终于把话说完了，夏纯接连喝了两杯薄酒并一杯彩虹酒，终于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吧台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