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妖神传说》眷书

10、第 10 章

　　从地下室出来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换成了荒颜在带路，出来的时候正是最中午，六月的天，闻人山庄内阳光却是稀稀淡淡的薄凉。

　　荒颜仰起头，眯着眼，透过张开的五指与阳光对视。

　　折靠近过来，也跟着望天，发现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不由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荒颜放下手，笑道：“我发现这里好冷。”
　　“这里五行毒金，妖兽横世当然阴冷了。”折道。

　　“嗯？”荒颜似笑非笑地看着折，这个清艳绝伦的男人在阳光下周身散着淡淡的光芒，那一块被血染红的地方，恰似开了一朵艳极的花，荒颜这个时候才知道，折身上是没有血腥味的，有的只是檀香味，睁着眼飞快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红衣美人，荒颜悄声问：“陶夭是妖怪吗？你们怎么会碰在一起的？”
　　折拿食指点着下巴，想了一会才道：“不是妖怪。匏枭是四大凶兽之一，就算他现在还没有苏醒，也没有别的妖怪可以降伏它，让它甘心认主的。”
　　“诶？这么厉害？”荒颜睁大眼：“匏枭还可以认主吗？”
　　“可以啊。”折点点头，指着红衣陶夭脚下的匏枭道：“只要有神子的血他就可以认主。”
　　荒颜挑着眉，戏谑低笑：“于是你就是这样受伤了？”
　　折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的困神锁摄魂术很厉害的。”
　　荒颜还想说什么，身后已经传来唐楼微冷冷的声音“那些人是你杀的？”

　　荒颜和折转过身，唐楼微并没有太大的表情的看着陶夭，倒是在荒颜转身的时候瞟了一眼荒颜，看到折的时候表情又深了一些。

　　“他的心智很坚定呢。”折附耳悄声对荒颜说：“ 看见陶夭还能保持这样的理智真是厉害。”
　　“我也很理智啊。”荒颜眨眨眼，扑着扇子笑的很可爱：“其实你长的一点也不比陶夭差啊。”
　　“真的？”折桃花眼顿时明亮，清凌凌的笑开，荒颜顿觉眼前的世界都清透明亮了许多。
　　“真的。”荒颜点头轻笑，问他：“你们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在这个世界看见眷书的？”

　　这是一个还很单纯的神仙，明明不谙世事，眼神却是倦怠的，三分风流三分倦怠三分淡漠，这样的眼神荒颜很熟悉，是眷书才有的眼神。
　　“你是说山海的妖神啊？”折说：“眷书一出世我们就醒来了，只是力量太弱，还不能从山海经的封印里出来，只有比较高级的神、妖才出来了。”
　　“还有东西被封印着没有出来吗？”荒颜咂舌：“他们会不会出来？不能重新封印吗？”
　　“嗯，力量强大就会出来。镇压山海妖神的碎魄和冥魂一个在你身上，一个在眷书身上，这要看你们了。”折回答，眼睛却看着唐楼微他们：“杀人的不是陶夭啊。”

　　唐楼微冷冷哼了一声，眼睛掠过垂着头佝偻着背的福伯，直指向被闻人如玉紧紧拉住衣角的闻人如歌，背靠双手站在一边。
　　这事本来就不是他想也不是他应该开口问的，只是，看见和折聊的正欢的荒颜，唐楼微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心烦意乱，总觉得这个少年已经不是他可以把握住的了。

　　陶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没有在望天，她看着悬崖对面，像是在发呆，表情很困惑很迷茫，像是遇见了什么她所不能了解的事情，事实上她从地下室出来就一直是这般的表情了。唐楼微的话她听见了，但是她不想回答。

　　“公子知道是什么杀了我闻人山庄的人？”闻人如歌拍拍闻人如玉的手背，闻人如玉咬咬唇，松开手，看着二哥走到那个漂亮的好像神仙一般的男人面前,用比对着自己时还要温柔的声音问：“公子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出现在闻人山庄的地下室？”

　　“我是折。”折退后一步，与荒颜并肩站着，很疏离很淡漠的口吻，这和他对荒颜时的天真和亲切一点也不同，闻人如歌看着荒颜，荒颜回以他一笑，痞气的，无赖的，很可爱很明亮的笑，很是问心无愧无辜的模样。
　　虽然，在场已经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他的无辜了。

　　“地下室是那个都是死人又臭的地方？”折淡淡的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是什么杀了你闻人山庄的人？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闻人山庄的地下室？”

　　荒颜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无赖似的回答，只是和折不同的事，荒颜这样说的时候让人觉得像是个小孩在耍无赖，只要多哄哄就好了。折这样说的时候却是一种高高在上，不容人去质疑的睥睨。

　　这是一个神！

　　荒颜想起第一次见到眷书，那个时候他形容狼狈躺在地上，仰起头看那个高高瘦瘦，目光有些忧郁有些迷茫，却把高贵和倦怠刻进眉宇写进眼底的少年，惊为天人，那个时候荒颜见到了神。

　　“我不救人。”他说：“我不是救世主。”他躲开了荒颜朝他伸过来的手，目光里没有悲悯没有同情，语气一直淡漠：“但是，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来交换……”

　　“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但是，你要一直活下去，活到我死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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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不会救人。他们总是袖手旁观着一切。表情淡漠，无动于衷。

　　“杀人的是匏枭？”闻人如歌看向陶夭脚边的兽，微露讽刺和悲凉，这个兽镌刻在他们暗族最神圣的地方，拥有着最神圣最虔诚的祭祀，享受着闻人一族的跪拜和忠诚，此刻却伏在一个女人的脚边，身担闻人一族好几条无辜性命的嫌疑。

　　这次折点点头：“匏枭，也是饕餮，他醒过来之前没有东西吃的时候也会吃人。”

　　“他的吃相真不好看。”荒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到了唐楼微身边，看着匏枭小声的说：“把人吃成那样，还是生吃。也不怕拉肚子。”

　　唐楼微哼了一声，回答：“你吃东西啃骨头的时候不比他好看。”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小，折却听见了，不仅听见了，他还笑了，这一笑笑的让闻人如歌一瞬间像被电流击中了，目光呆呆的看着他。
　　陶夭也听见了，不仅听见了，她还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确实太难看了。以后我会教他吃相要好看一些的。”

　　荒颜睁大眼，然后喷了。连唐楼微在听完之后也掌不住勾起唇微微露出不太明显的笑意。

　　闻人如歌没有听见荒颜他们说什么，但是听懂了陶夭他们在说什么，露出很无奈的苦笑。只剩福伯和闻人如玉看着他们笑，傻傻的茫然。

　　“既然杀人的是匏枭？你们怎么会在那？你们怎么知道进入地下室？”闻人如歌勉强维持着气度问下去。
　　“这要怎么回答？”折为难的看着陶夭：“我们还要再打一架进去给他们看吗?”
　　陶夭懒懒的看了这个天真的神仙一眼：“你不怕死的话。”

　　“陶夭姐姐。”荒颜半展扇子掩脸，甜甜地笑着：“你告诉我们吧。”

作者有话说

　　纠结``纠结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