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尾》浪里淘淘

9、出任务

　　溧水河上，伍一尹与徵铭御剑站在湍急的河道上。
　　伍一尹的剑自是不可多得的好剑，看惯了琉璃酒杯、夜明珠，就看不上其他，徵铭那把小匕首真是除了珠光宝气，派不上一点用处，金玉其外。
　　“你这小匕首不觉寒酸吗？现在也算半个仙家了，怎地还这么节省”
　　“趁手就拿来用了，如果找我师尊商量，她多数要塞给我根笛子，不然就是二胡、琵琶？”
　　“改天我帮你改下这个”，嘴上如此说道，心里却想着琴琴瑟瑟也并非不可，羽然师叔的七弦琴就挺飒的。
　　徵铭对通音律，却不擅长，不过是纯用来享乐的东西，不如多研究一下布阵、结界。师尊珠玉在前，他也没自信去班门弄斧，特意避开了这个努力方向，从师尊哪儿学到点皮毛都已足够他用了。
　　当今朝廷易主之后，天下大赦，风调雨顺了近10年，他们在南方查了一月有余，师尊所说的群鬼作乱现象似乎并没有发生。
　　“羽然师叔这是卖的什么药？”
　　“我哪儿知道”
　　“你不是她爱徒吗”
　　三四月，正是江南好风景，徵铭坐在别具特色的小舟里，轻摇折扇，看这鱼米之乡的好风景，不回答。
　　他的玉玦佩在腰间，配合着船坞一沉一浮，映着他淡青色的衣衫，透出好看的光泽。
　　伍一尹看他这休闲样子，坐不住了，吵闹着要出去看看。就是有一丁点小妖小怪能收拾也好，正好试试身手。
　　他们来到人间一直未查出什么事件来，现在河清海晏的年代，除魔卫道的行情不好，僧多粥少，祁山为了渡过困难期，天上地下跑的也勤，根本没他们用武之地。
　　一路吃喝玩了一个月，花了门派不少银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见伍一出去了，他偷偷掏出通讯器—师尊的一只耳坠。
　　临行前，他去和羽然讨要通讯器，方便联络。
　　修真界的通讯器有两种，一种是以施术人法力为引子的器物，法力耗尽也就失去作用了，这种适合短期使用，对器物也无甚要求。
　　另一种使用时间长，但要求也严格，器物本身必须是品质极上乘的珠石玉玩，一分为二，而且需要用施术人本体的材料结契，比如身体发肤。一般通常都是用血。
　　她最近在研究一个古老结界，满大殿铺满了典籍。闻言罢，顶着卷书爬出来，一只手里就攥着个猫眼石的小耳坠，另一只手里拿着些匆忙画就的灵符，一股脑都塞给了徵铭。
　　“咳咳，徒弟，为师这会抽不开身，你就勉强用着这个吧，结印手势是这个”她手指上下翻飞，结了一个相当漂亮的印。
　　“拿着试试”
　　徵铭依葫芦画瓢，坠子没亮，没连接上，“嗯，师尊是不是忘记滴血了”
　　“滴什么血，拿过来”羽然勾勾手，徵铭蹲下了，提着耳坠到她面前，她嗷呜一口含住“这不久好了”
　　她看见徵铭脸上一红，巧笑着偏了偏头，“小徵铭不嫌弃为师吧”
　　在徵铭眼里师尊就是个饮清露的仙人小女孩。周围的人都在长大，只有她永远停留在了12、3岁。初来乍到的小弟子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多得是叫她小师妹的。
　　徵铭抬起手，温柔地拿去师尊头上的书卷：“等我回来，给师尊带点漂亮衣服和新的首饰，弟子告退”
　　……
　　羽然没听到后半句，她记忆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与徵铭重合了，那个男人用清冽如泉水般的声音也是和她说“回来给你带点漂亮衣服和首饰”。
　　她呆呆地看向徵铭离去的背影，眼睛里被雾蒙上，转瞬，咬着嘴巴忍住了泪水，低声说了句，我才不要你的东西呢。不知道是回答徵铭，还是回答她想起的那个人。
　　徵铭飞快地结了个手印，坠子亮了起来，里面传来师尊常爱弹的一首曲子，他轻声叫了两声师尊。
　　“是我小徒弟吗？遇上什么难事需要为师出面吗？”
　　“师尊，这方圆百里都查过了，没什么邪门的，还花了门派不少钱，左右无事的话，我想，和伍一一起回祁山了”
　　“不许回来！”
　　“为……”
　　“不为什么，为师要闭关半年，你和小伍一先、四处游历，师兄那边我去说，就当游学了”说着匆匆掐断了联系。
　　这，要怎么跟伍一说。
　　“伍一”，徵铭拨开帘子，迈步走到船头，正见到伍一尹拿着鱼竿钓鱼钓得不亦乐乎。不是要去抓个小妖小怪吗，合着伍仙长就在这搞起了仙术钓鱼。
　　撑船的船大郎拍手叫奇，称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鱼要往这勾上咬的，咬不到还往这桶里跳，真是奇了！
　　徵铭一抬手，小鱼们身上的咒解除了，一个个溜之大吉，恐被逮住吃了。
　　“哎呀！！怎么都跑了啊！”船大郎惊呼。
　　“不钓了不钓了，给你玩”，说着把鱼竿往船家手里一塞。一脸骄傲地冲徵铭招手，“师弟来了啊，我钓了鱼给你吃”
　　“有事和你说，随我来”徵铭指了指船舱。
　　进来后，他顺手捻了个禁声决，屏蔽了外界的声音。
　　“伍一，刚刚我和师尊联系，她让我们……”
　　徵铭话还没说完，伍一尹啊啊地叫起来，伸手就扒他衣服。
　　“师弟别动，你怀里着火了”
　　……
　　着火时候，第一反应都是画个最简单的水调令吗？哪儿有伸手就扒人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