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尾》浪里淘淘

8、马屁精

　　祁山不亏是仙山，修真第一大派。十分气派，规格宏大，门下弟子上千，这是许多小门派比不上的。
　　除了五位长老的直属弟子，还有很大一部分是门外弟子，专门上山来学习实战术法，人间除魔卫道的任务也多数交由他们处理，俗称清洁工。只有极端难处理的事件才会轮到长老弟子。
　　当然一些高阶弟子诸如御清风这种地位，也可以收徒，不能称呼为师尊，只能叫声师父。‘尊’字只能用在长老身上。
　　伍一尹和徵铭在这里的辈分之高，不言而喻。
　　掌门师尊忙于门派事情，无瑕分身教他，教导师弟的事情就由御清风全权代管了。好在伍一尹天赋极佳，此次由得人指点，更是举一反三，加之他本身又十分勤奋，修行之快是别人的数十倍。
　　不同于伍一尹住在正殿里，徵铭和他师尊所住的玉颜殿离正殿很远，御剑都要花费半柱香的工夫。
　　长老的寝殿是由他们自行挑选的，其他长老自不会和羽然争。可羽然偏不愿看到正殿，第一个就把没人要的偏殿也选了，命名曰玉颜。
　　徵铭是羽然师尊座下唯一的弟子，殿里比较冷清，除了他们两个，只余些打扫的小童。清净倒是清净，也便于他们清修。
　　“你的心法修得很正，与我竟是同源，你可以继续用着你的心法修炼，跟着我就学些结界、术式、法阵吧，听闻你过目不忘，这与你倒是极为合适的”
　　整个祁山，属羽然师尊最为清闲了，徵铭的功课都是她亲自教习的。故而也进步非常快。诗书、音律、五行八卦、阵法结界，看过、听过即会。
　　既然学习能力这么强，羽然也懒得循序渐进、因材施教了，直接开始填鸭教育，这小孩的接受能力竟看不到尽头的，教多少，学多少。十分聪明。
　　收了个如此厉害的小徒弟，羽然心中甚是满意，隔三差五就去其他师兄那里搬书，一搬就把人藏书阁给搬得半空，每隔不久又陆续派她的小徒弟一点点还回去。
　　长老弟子修行不必遵循门规，多靠自觉自律。
　　因此伍一尹可以常常过来看他。起初的几天，他什么都没学好，就是御剑学得又快又好。为的是早早去看徵铭。
　　伍一尹天天过来看他，风雨无阻，偶尔也在玉颜殿留宿，羽然师尊即使看到也见怪不怪。伍一尹这个小孩子她本也是很中意的。再说徵铭这个年纪也确实需要个玩伴。
　　羽然师尊这里的小玩意是祁山最多的，她修为高到返璞归真，心性不合年龄地小，常采买一些人间的小玩意儿来，或自己玩，或送给徵铭玩。也非常爱漂亮，买了好多漂亮衣服穿，也常给徵铭买，偶尔心血来潮还会送伍一尹一件、两件。
　　伍一尹收了衣服，小嘴就抹了蜜，一口一个小师叔又漂亮又大方，人间美仙子，祁山玉蝴蝶。
　　私下也时常跟徵铭感叹：“羽然师叔真是太大方了，又没架子又爱买东西送人，后悔啊后悔，掌门师尊还是太抠”
　　“你就是讨了便宜还卖乖，没见我师尊被你叫了两声玉蝴蝶，差点从琴上掉下来”，徵铭作鄙夷地一笑，轻声说了句“马屁精”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
　　他们在祁山已经7年。
　　这一年，徵铭18岁，伍一尹19岁。都已突破了元婴。
　　伍一尹以剑入道，以自己的血炼出了法器钦雀，钦雀是一把组合剑，其刀身可聚可散，聚可作长剑，散可做飞刀，平日里都是隐没在他的小臂，融在骨血里，届时小臂上会缠绕着线条优美的令咒。
　　徵铭喜好用扇子或匕首做武器，辅助以他的灵符、法阵、结界之术，这些术法比起他的师尊来，更是青出于蓝。
　　两人在祁山名声大胜，是百年来最年轻突破元婴的修士。
　　羽然师尊的眼光自是极好的，这俩小徒弟如今长大成人，出落的俊俏非凡，频繁有女弟子跑来偷窥她的玉颜殿。这小院子本就不大，逢着个乞巧节，墙头就爬满了人头。看得着实让人心烦。
　　更有甚者，跟着她飞了好几百里要拜她为师。她才不想收徒弟呢。心血来潮一次就够了，一个个都要她烦心劳神，潇洒日子还过不过了。我又不是师尊，想普度众生，我只想自个儿自在逍遥。
　　玉颜殿里。
　　羽然把法器变大，躺上琴身，枕着手臂，侧身道：“哎，小徵铭”。
　　徵铭礼貌地作揖，道了声师尊。
　　“你再这里住了7年了，想出去玩吗？”
　　“师尊怎么这样说，我，弟子喜欢玉颜殿，愿长伴师尊左右，不想出去玩”
　　“你伴我做什么，我才不要，招蜂引蝶得，甩都甩不掉”羽然师尊嗲声嗲气地怪罪他。
　　师尊常常不端架子，跟他说话也没个谱，她可以随意不顾尊卑，他却不行。徵铭摆弄了下袖子，对着眼前这个看着比他还小上些许的兔子一样的小女孩，笑道：“这蜂、蝶不是徒儿招来的，是师尊买的衣服太好看了，以后我穿着粗布麻衫，肯定不会有人看上一眼的”
　　羽然师尊端详了他一下，徵铭出落得越发清秀，由于练武而扎起来的头发更显出他身上的少年气，被汗水打湿的碎发落在额前、耳鬓、脑勺，满是阳光的诱惑。
　　明明他15岁才开始抽条长个儿，没想到能长这高了。徵铭的身段细长，穿点素色的衣服，迎风一吹，衣袂飘飘简直像个小仙人。
　　羽然撇撇嘴，只当他刚刚说得是在恭维自己吧，她可不喜欢圆滑世故的学生，不然跟云师兄开口，要几个就有几个。
　　“好好说话，少学伍一小子那套”
　　“是，师尊，那这样只能怪弟子自己怀璧了”徵铭低头，无奈地笑着夸了句自己，脸微微红了，口是心非地想我是真的学不来伍一那套。
　　羽然师尊竟十分吃这套说辞，点点头道了句：“嗯，不错，你知道就好”
　　留下徵铭一人在风中凌乱。
　　正当他转身要走之际，一声传音入密进了耳朵：“听闻，南方有群鬼作乱，你明日和伍一小子一起去探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