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叫啥名字》左先生小媳妇

4、第四章

　　冷齐躺在床上，明明已经很累了，却无法入睡，他坐起身，打开电脑，输入了方清案。
　　出现最多的却是陈倩的名字，“陈倩撒谎”，“陈倩忘却闺蜜惨死现身KTV笑容满面”，“陈倩买新闻诬陷蒋妈妈”...
　　图片和网友的声讨全都铺天盖地地袭来，冷齐觉得似乎有些理解了。
　　俞封再赶到KTV的时候，技术人员已经撤退，房间内部没有血迹，也没有任何异常的痕迹。
　　四楼的窗户下面挂着灯牌，钢架支撑，覆盖了整个二楼和三楼。陈倩的尸体就在那儿被发现，注射毒品的针管就放在她身上，巨大的广告牌完美的挡住了她的身体，钢架托着不让她掉下去。她面朝下，绝望地盯着下面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会发现她。就像两年前的方清，绝望地等不到救她的人。
　　翌日凌晨。市局。
　　林方一边吃着汤达人，一边说：“死亡时间在八号夜里十二点左右。你猜死亡原因是什么。”
　　俞封一把夺过他的面：“撑死的。”
　　林方眼睛一亮，“你还真是说对了，就是撑死的，不过，是被□□撑死的。”
　　俞封手一顿，面又被林方拿了回去。
　　“开天窗。”
　　俞封又一顿，那这事情就不简单了。
　　“动脉注射，心脏承受不了，猝死。应该是凶手给她注射的，这么大的量，是要她死啊。”
　　林方见他不说话，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咽下嘴里的面，扔掉了泡面桶，擦擦手，认真地说：“你知道重点是什么吗？”
　　“现场的针管里有剩余毒品。”林方把一张报告纸垂直放到俞封的眼前，说：“纯度高达97%。”
　　“97%？”
　　“当年的白梨花纯度高达99.6%，这次的案子意味着某个地方即将盛开一朵新的白梨花。”
　　冷齐是被门铃吵醒的，打开门是个送外卖的小哥，小哥见门开了，立马鞠躬喊道：“嫂子好，封哥说让你一定要吃早饭。”结果一抬头看见裸着上半身一脸黑线的冷齐，小哥立马塞过早点，接着跟被狗撵了一样一溜烟跑了。
　　关上门，冷齐看到玄关上的车钥匙，轻轻笑了笑。
　　于是，一大早冷齐是开俞封的车来市局的，这个八卦新闻在市局传了个遍。
　　俞封：“陈倩的死亡时间是在十二点左右，当晚最后离开的是李振远，杨逸，童与生，十一点二十。而注射毒品到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并且尸体是在窗外的灯牌后发现的，现场很有可能有第十三个人，大飞，周末你俩继续看监控，注意410房间的人，我觉得第十三个人很有可能就在我们眼前。”
　　“陈倩的父母说他们一直有联系，可陈倩却在八号晚上就死了，手机信号也从八号晚上消失。所以，她父母应该是在说谎。唐好，继续联系她父母，告诉他们，陈倩已经死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说谎的意义。”
　　“还有，先查封KTV。”
　　“齐齐。”
　　俞封猛地凑过来，冷齐躲闪不及，直接向后仰着脑袋以和他保持距离并且惊愕地看着他，“？”
　　“早饭怎么样？”
　　冷齐一把拍过他的脸，没好气地说：“凑合。”
　　“那就来对付一下这三个孩子？”
　　“嗯。”
　　审讯室里三个人如出一辙，全都不知道，不明白，不明了。
　　“你是最后离开的人，那时候陈倩在哪儿？”
　　“她已经走了呀，她走的挺早的。”
　　“监控并没有拍到她离开。”
　　“那我不知道。”
　　“她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唱歌呢，谁还看时间啊。”
　　俞封看着屏幕里面拒不交代的三个人，用胳膊肘戳了戳冷齐，“齐齐，这不能打不能骂的，咋弄啊？”
　　冷齐：“糊弄。”
　　审讯室的门打开了，冷齐径直走了进去。
　　“冷齐，我们又见面了。”童与生看到进来的人，瞬间带上一个天真无害的笑容。
　　“她喊叫过吗？”
　　“什么？”童与生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和你们呼救过吗？”
　　“别开玩笑了，我们和她的死没有关系。”
　　“她被带到410房间的时候，你们都视而不见，十一个人玩完了全程？”冷齐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而是低头扣着自己的手，似乎被这不平的指甲所困扰。
　　童与生的眼神飘忽了片刻，很快又聚焦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天晚上她很早就走了，大家出来玩，并没有注意到那么多。”
　　“原来你慌乱的时候，话会变多啊，那两个，一慌就结巴。”冷齐依然专注于自己的手。
　　“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陈倩的声音。”
　　“胡说，根本没有。”
　　“没有什么？”冷齐抬起了视线。
　　童与生对上他的眼睛，片刻后，哈哈大笑，“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吧，监控也看不到，证人也没有，什么线索都没有。”
　　冷齐再一次垂下眼眸：“她一个女生在外面的广告牌后活活冻死，你们真的毫无触动？”
　　对面的人随意的语气让童与生很恼火，“那方清呢？方清就活该被捅死吗？方清死的时候，她又有一丝一毫的触动了吗？”
　　“所以你们就和她一样见死不救？”
　　童与生双手拍在桌子上，“我没有。”
　　冷齐吹了吹指甲，似乎对自己刚刚的修整很满意，然后慢吞吞地起身离开。
　　“隔壁是群混混，她被带到隔壁陪酒，我们都以为他们是朋友。”
　　冷齐没有回头，淡淡地说：“每次关键信息都要在我的背后说。”走了几步，又停下说：“既然是朋友，又为何用陪酒两个字呢？”随即走出了审讯室。
　　“至少这群学生和毒品没有关系。”俞封松出一口气。
　　冷齐盯着墙上的钟沉默着，许久后才说：“十一个人全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们有罪。”
　　“就像两年前的案子，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陈倩有罪，所以就无罪。”
　　“真的无罪吗？”
　　“那也不是我们可以审判的。话说这学心理学的怎么这么容易被套出来，他们就没点心理战术？”
　　“你以为本科心理学还能教学生催眠术吗？心理学不是你想的那样。”冷齐双手捧住脸用力搓了搓，似乎时差真的很难倒啊，“那个报警的男生呢？”
　　俞封想到他竟不知该如何说起，“他说学校没有人愿意靠近陈倩，他坚信陈倩是善良的，他觉得全校的人都是杀人犯，都想杀了陈倩。其实他来报警也是误打误撞，他的这点真心最后也算帮了陈倩。”
　　冷齐问了，却又对他不感兴趣，良久，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接着说：“还有战术不战术的，和智商有关。”
　　俞封笑了，凑过去，“齐齐智商高。”
　　“老大”，周末又一次冲破和谐，“有发现。”
　　俞封刚刚抬起想要拍拍冷齐后背的手被迫慢慢放下，攥成了拳头。
　　周末瞪大了眼睛，内心崩溃：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独自承受这些。
　　“老大，我眼睛都要看花了，没想到线索在最后。看，这个人。”说着，大飞暂停了画面，指向一个人，“十一点半的时候，服务员来打扫409，十一点五十，410的人离开，而这个人晚走了十分钟，还和来打扫的服务员打了个照面。”
　　“有正脸吗？”
　　“没有，他戴着帽子，并且全程都刻意避开监控。”
　　“KTV老板还没放吧？去把他带过来认一下。”
　　和可疑人员打照面的服务员碰巧也是X大的学生，叫王念，在那做兼职。
　　“你认识这个人吗？”
　　王念始终保持沉默，一直半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甚至一动不动。
　　“他叫赵木行，是方清以前的男朋友。”
　　所以，十一个人都保持沉默，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谁也逃不过罪恶的惩罚。
　　黄色的抽屉被一只手打开，虎口处有个蝴蝶的纹身，抽屉里面只有一个U盘，显得空荡荡。那只蝴蝶犹豫了许久，最终拿起那个U盘，关上了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