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叫啥名字》左先生小媳妇

3、第三章

　　俞封看到冷齐疲惫的面容，伸手在他肩膀捏了捏，陷入深思的冷齐竟也没有反抗。倒是旁边的人都一副见鬼的样子，唐好则更是痛心疾首。
　　可怜的小周末又一次撞破这样的场景，“老大，已经联系上了陈倩的父母，他们说这两天和陈倩一直有联系的，还说肯定是我们搞错了。”周末见周围的气氛尴尬，声音越来越小，内心小马路又一次交叉相错：我们全都看到了我们老大调戏下属，但我们为了生活，全都没有正义地站出来。
　　俞封见气氛逐渐诡异，轻咳了一声，甩手挥散大家的视线，说：“去一趟极光KTV。”
　　灯红酒绿的放纵气包裹着整个城市，这家极光KTV精简的冷淡风反倒成了格格不入的另类。外面一圈霓虹灯的深蓝色在这一排五颜六色的建筑中显得格外深邃，比这暗蓝色的夜还要神秘。那高高挂起的极光两个字，更是引人注目。
　　KTV一楼是大厅，往后只有几个包厢，主场在二楼到四楼，再往上是宾馆。冷齐站在大厅的中央，觉得这氛围格外的熟悉。
　　老板是个个子不高的年轻人，看到警察，立马带上几分唯唯诺诺。
　　俞封驾轻就熟地走向后方监控室，还一边对冷齐说：“这家KTV开了好几年了，我总觉得这有猫腻，这次终于让我逮到机会了。”冷齐听闻，低沉地嗯了一声，接着随他转向监控室。
　　室内监控不多，大厅对着门口有一个，其他都分布在走廊。不巧的是，陈倩他们所在的409房间和旁边的410房间刚好在拐弯处监控死角。
　　周日晚上八点二十左右，陈倩等十二个人一起来到KTV，随后进入409房间，监控看不到房间正门，但进出必然会经过拐弯处监控点。期间所有人都进进出出过，也有服务员来送过酒。直到十点半，阚新第一个离开KTV。随后，剩下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离开，然而，屏幕前的人始终没有看到陈倩的离开。
　　难道她还在KTV？
　　俞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唐好，打电话给市局调人，还有那个报警的男生，先别让他走。”
　　说完，他便奔向四楼。
　　409还有几个学生在里面唱歌，突然被赶出来，有几个一脸不高兴又不敢真的甩脸子。其中一个卷头发的男生见到警察反而兴奋起来，看到俞封大概觉得对方是个不好惹的家伙，便猫到冷齐的身边，问：“警察同志，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冷齐刚要张口，俞封就拐了过来，一手拍在男生的帽子上，“什么同志不同志的，叫警察叔叔，滚一边去，办案呢。”接着，又把身体转向冷齐，瞬间变脸，笑容满面，“齐齐，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冷齐看着讪讪离开的男生，向俞封翻了个白眼：“我是正经编制的警察，不是贺局随便带回的帮手，你想用就用，不想用就放一边。”
　　俞封：“你真是...我是关心你，你才回来多久啊，估计时差都还没倒吧。”
　　冷齐的确是累了，早上才下飞机，紧接着就去市局报道。
　　俞封见他还愣着，拖着他就走，还不忘叮嘱，“杨大飞，这边控场，等市局的人来。”
　　冷齐：“去哪？”
　　俞封：“去我家啊，妈让我好好照顾你。”
　　他说的是妈，不是我妈，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又没证据。
　　冷齐：“其实不用，我可以...”
　　还没说完，就被俞封连拖带拽地出了KTV。
　　俞封的家是个普通的三居室，整个房子都是一种浓浓的单身狗气息，桌子上还放着一桶没吃完的泡面残渣。
　　俞封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挽回性地解释道：“昨晚睡到半夜太饿了，就起来吃了几口，平时我还是很讲究生活的。”
　　然而，冷齐并没有理会这苍白的解释，自顾自地转了一圈，确定了一下自己睡哪间房，然后便走进去关上了门。
　　俞封看着紧闭的房门，一瞬间觉得自己路途遥远。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狗到房间门口，温柔地敲了敲门，又温柔地询问道：“吃点什么吗？”
　　毫无动静。
　　俞封不死心道：“我看你晚上也没吃多少啊。”
　　依然没动静。
　　就在俞封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开口了。
　　“我可不认为你这除了泡面还有别的。”
　　“......”他怎么知道的。
　　“但我们可以吃煮的，还可以加俩蛋。我可受许教授嘱托，要好好照顾你的。冰箱最后俩蛋都给你了。”
　　“......”
　　十分钟后，两人就面对面坐在沙发旁边对着一锅面。
　　冷齐不说话，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俞封也不说话。前者慢悠悠地吸了一口面，暂停了几秒，接着赞赏性地轻轻提了提嘴角，后者心里默默舒出一口气，大口吃了起来。
　　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客厅，阻挡着深夜的噬人之色。
　　叮......是周末发来的信息。
　　—老大，你给的车牌车主叫季黎白，30岁，本科和研究生都是X大毕业，四年前出国直到半年前才回国，现在是X大的特聘教授。
　　季黎白......
　　俞封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见对方好像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一样，莫名又有点难以言说的情绪。
　　—哪个国家？
　　—M国。
　　冷齐也是M国回来的。
　　“齐齐。”
　　突然被点名的人不着痕迹地怔了一下，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对方，半天吐出一个音节：“嗯？”
　　俞封：“没事儿，我就叫叫你。”
　　两个人都直接坐在地上，茶几很矮，刚好到两人胸口，两个人面对面离得很近。
　　冷齐吃饭不喜欢托碗，左手总是垂在桌子下面，胳膊肘搭在桌子上。俞封看着对面拿着筷子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比自己的手细腻多了，这样想着便鬼使神差地抓住了他。
　　冷齐猛地一抬头，对上对方的眼睛。
　　俞封：“你为什么要出国？”
　　冷齐听了，撇撇嘴，甩开对方的手，轻轻说：“你不是不想知道嘛？”
　　俞封：“哦，原来你为什么出国和我爸为什么死是同一个问题啊。”
　　冷齐没说话，给了他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
　　俞封：“那你为什么回来呢？”
　　冷齐再一次对上他的眼睛，说：“回来给你一个交代啊。”
　　俞封嗤笑出来，自嘲道：“你的确是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冷齐没听出对方的话里有话，又或许是懒得去理解这言外之意，总之，俞封没能继续说完自己想要的交代。
　　但是他又觉得没完，于是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说：“你还没回答我呢”
　　得到的又只有一个音节：“嗯？”
　　俞封：“今天在厨房......”
　　看着他坏笑的表情，冷齐突然意识到了是什么问题，于是慢慢地咽下最后一口面，然后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接着站起身，顿了顿，说：“你刷碗。”
　　说完，转身走向房间。
　　俞封：“......”
　　我还要回市局加班呢。
　　俞封端着碗走到水池边，手机又叮了一声。
　　—季黎白在J大读博。
　　冷齐也在J大留学。
　　俞封一遍又一遍地擦拭手里的瓷碗，碗是许教授买的，花纹也是她的喜好。窗帘是暗蓝色的，许教授说适合单身男人的氛围。装修的时候，许教授要求留间书房，说给儿媳妇留的，一家子至少得有一个有学识。
　　书房的书架上至今没有一本书。
　　但抽屉里一直放着一本。
　　我见过他。
　　俞封擦碗的手停顿了几秒，电话铃声将他扯了回来。
　　“老大，陈倩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