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零九。一样深宵睡未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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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他山斋的赛诗会，都是由白洛、他山斋、海棠斋各出一题，题目分别以诗词联的形式来作答。
说到海堂斋，就不得不提起此斋斋主付流尘了。
十八年前，付流尘成立海堂斋的时候，此斋并未惹人在意，只有附近的人大约知道斋主是个翎国落榜秀才。但往后的每年，却从海棠斋中走出多位惊才绝艳的人物。
某年揭榜前十，其中六位出自海棠斋，此后便想不为人知也难了。
说来也是怪事，海堂斋一连十八年，不仅长盛不衰，斋中人才济济层出不穷，反而愈有龙腾之势，时人有诗曾夸说，天子门生不须羡，海棠一赞胜千金。
树人十八载，方得此盛名。
不过，海棠斋主付流尘，有个儿子，却姓范，叫范若谷，其中缘由外人不得而知，世人纷纷猜测，海棠斋这位少主，怕是抱养或者过继来的，亦或是…义子？
少主范若谷为人低调，因极少露面，也探不出其才华的深浅，就外界对他身世的猜测，倒也有些知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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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江南与潘爽第二日去将军府…旁边的刘府找过林溪绝，刘府也叫他山斋，叫刘府估计有很多，但他山斋还是很好找的，毕竟独一无二，且名气很大。
不过，由于林溪绝随刘质文出门访友，并不在府上，他二人便无功而返。
之后的几日，李江南潘爽二人也不再去寻林溪绝，赛诗会上自会相见，他们二人都在闭门苦读，自是希望自己在赛诗会上能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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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山斋
次日便是赛诗会，林溪绝闭关几日，也终于出门透气。
“小表老爷，可是要出去转转？”
这几日，刘质文家的下人都这么称呼林溪绝，因为他山斋刘质文当家，而刘质文是林溪绝的表哥，若是叫他表少爷，又拉低了他的辈分，直接叫表老爷，也不太好，他明明还不满二十，所以前头加个小字，小表老爷。
小表老爷。
林溪绝一听到这个称呼就头皮发麻，连忙摆摆手，道：“以后叫林公子就行。”
“诶，好嘞，小…林公子，老爷让小的请您去趟书房。”
“现在？”
小厮笑嘻嘻的点点头。
林溪绝心里想着，明日便是赛诗会，刘质文此时找他做什么，难道是要泄题？……他心里那根弦一下子紧绷起来。
不知不觉，便走到书房前，他看到门口除了管家以外，还站着两个黑色劲装男子，那二人眼神凌厉，气势凌人，一看就是武林高手的样子。
林溪绝眼睛一眯，屋里还有别人。
管家见他过来，立马笑盈盈的迎上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一会儿小表老爷说话还需慎重，谨防冲撞了贵人。”
林溪绝眉头微蹙，看了一眼管家的神情，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意思，他只是轻轻点头。
“客人已经等候多时，小表姥爷快进去吧。”
叩门三声，林溪绝推门而入，绕过屏风。他见案桌前确实立着一人，那人虽然背对着他，但他十分清楚，那人不是刘质文，因为刘质文虽然清瘦，但个子却比这人要高些。
林溪绝看着这个墨色的背影，正不知怎么开口时，对方便转过身来。
林溪绝发誓，纵然见过不少长相俊俏之人，但眼前此人，是他目前为止，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没有之一。
林溪绝不禁感叹，可与他媲美。
此人一身墨缎银边锦袍，墨玉银冠束发，身姿挺拔。手中正拿着一本词集，一手负在身后。那双明亮而深邃的眸子，让林溪绝移不开视线，那人看向他时，眼底月转星移，林溪绝心里瞬间漏了一拍，连带着呼吸也是一滞。
只见那人唇角弯弯，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向他走来，停至跟前，开口道：“一灯窗下花删客，缺月楼头手捕星。”
林溪绝愣了愣，目光落在那人手上，原来此人手中拿着的，是他的词集——《行歌集》。
他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美人。
林溪绝的一脸懵逼，惹得那人仰天大笑。
“在下，曹西窗。”他朗声道。
“幸会，在下林…”林溪绝话音未落，却猛然想起，西窗？曹西窗？世上叫这名字的，怕是只有一人了吧？他又强行镇定，斯文的行了一礼，单膝而跪，恭敬道：“林溪绝，参见平西王！”
平西王曹正颜，当年他的一卷《西窗词》横空出世，在文坛引起巨大反响，其词风柔情独到之处，别具一格，被尊为词中国手。
曹正颜之后便以曹西窗自称。
“呵呵，林公子不要居于这些虚礼了，今日，本王只是一个普通人。换个称呼吧。”
“窗儿？”林溪绝还未回过神来，只是喃喃自语。
曹正颜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沉默了一瞬。
“我比你大，你还是叫窗哥哥吧。”
林溪绝心下默然，这个称呼怪怪的，总感觉自己被调戏了，但他又没有证据，便想着，能不叫就不叫吧，窗哥哥…真的有点…羞耻…
“嗯，好。”
“既然这样，那我也换个称呼，嗯…叫你小林子吧。”
林溪绝:？？？
他有些看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平西王突如其来的接见，此时莫名其妙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细想，曹正颜却又开口了。
“小林子好文采，再过十年，就快赶上本王了。”
林溪绝嘴角抽了抽，也不敢抬眼看曹正颜。
“王爷过奖了。”
他低头恭敬的立在一旁。
曹正颜笑着摆摆手，也没在意林溪绝怎么称呼他。
“小林子的词清丽脱俗，飘飘然如沐春风，使人痴醉，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假以时日，定能在文坛翻起滔天巨浪！”曹正颜哈哈一笑，还不忘补上一句：“如曹西窗一样。”
林溪绝莞尔，平西王倒是没什么架子，心中便卸下了一丝防备，只是不见刘质文，他还是有几分忐忑。
“王爷谬赞。王爷《西窗词》里那句‘客子去时江上，雨共白鸥飞’可与前人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争辉。王爷此句乍看平平，回头一想却似惊雷在脑海中嗡嗡作鸣，有万钧之力，客子去时，江上，雨共白鸥飞，移步换景之间，是一副清绝的图画。”林溪绝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毫不客气的舔了回去。
其实，不仅是文坛，在任何圈子，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别人夸了你，你若是不夸回去，别人会觉得你不会做人，人家也不愿意带你玩儿，纵使对方写的像坨屎，那你也要说一句“公子好兴致”。
二人又拽着对方的集子细细翻看，相互来回吹捧了几波才作罢。
林溪绝对平西王早有耳闻，传言皇帝对他不喜，处处刁难，具体原因谁也不得而知。不过就他此时来看，平西王性格应该还是很好相处的，如果帝王不睦，是因平西王，那可能是他脑子有点问题。
眼看天色渐晚，平西王却还未表达出此举的目的，林溪绝有些坐不住了。
“王爷今日若是专程来寻在下的，有话不妨直说。”
曹正颜突然抬起那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林溪绝看了许久，他才摇摇头，身了个懒腰。
“天色已晚，今晚本王便不走了，就在这儿睡下了。”他指了指书房的西面，林溪绝知道，这里有一间不大的卧房，是平日里刘质文熬夜的地方。
林溪绝虽不是主人，但堂堂王爷怎能睡在一间狭小的隔断里。
“王爷，这不合适，书房太小了，还是去厢房歇息吧。”
“不妨事，有小林子作陪，本王乐意之至。”
林溪绝：“？？？”
这话让林溪绝听了有些心猿意马，十分震惊平西王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话来的，这是摆明了想潜规则他，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嘛？他现在可能知道皇帝为什么处处刁难平西王了。
“这…王爷，明日赛诗会，在下想回房做些准备……”
“这有何难，只要你乐意，本王这边的第一名就是你的。”
？？？
只要他乐意，他就能得第一？
这话的潜台词是，只要把他平西王伺候好了，赛诗会上他就能拿第一？
……
“什么是王爷这边的第一？”
“小林子还不知道？今年赛诗会，出题者三人，评委可是五人。这可是五方势力抢人啊，白洛那阉人代表皇上，国子监的刘麒麟代表朝廷，海棠斋的付流尘代表文坛，连云庄的温七代表江湖，我这边嘛，你明日去便知道了。每个代表经过层层选拔，分别选出自认为作品最好的五人，最后五人再进行决赛，每年魁首，影响着这五方所有文人，这可是比新科状元还风光的事。”
皇帝自己选人，朝廷选人，海棠斋选人，连云庄选人，这些林溪绝大概听明白了，他只是他平西王凭什么就算一方势力了？而且看这样子，皇帝还默许了？几个意思？平西王明目张胆培养势力，广招幕僚，这是…要造反吗？
想到此处，自幼读圣贤书谨遵君臣之礼的林溪绝惊出一身冷汗，若是如此，那这身定是万万献不得的，而且看样子，表兄刘质文怕是早已……成了他的人，要义正言辞拒绝怕是会被用强，还是想办法躲着平西王才是。
听他的说法，赛诗会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即使这样算是得罪了，那就得罪了吧，他也不怕他报复，毕竟就这点心胸，造反能成功才怪。
“王爷，在下突然想到我房里有有趣的一本书，一定要拿来与王爷分享。”说着，他拱手告退，曹正颜倒也没拦着他，任他离去。
林溪绝离去许久，也不见回来，之后便有下人前来送书，带话说林公子身体不舒服，这本书让王爷好好赏析。
曹正颜听完，若有所思，不禁扪心自问。
“难道我的吃相很难看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零九。一样深宵睡未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