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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大明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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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鄞今日进宫去了太皇太后的宫中请安,宫中守卫森严,今日是个好机会,藏在翊王的车马总比藏在出宫采办的宫人的车马要安全的多,来澧朝已有月余再不出去如何布置,宫中如今都是别人的眼线插不进半毫只能先从宫外将朝中打探清楚。
“阿渡,快换了衣服我们跟着李承鄞的马车出宫。”
澧朝的街市比我想象中还要繁华,西州和澧朝通商的街市在我眼中已是最繁华的去处了,可跟上京城的景象相比不过了了。使了一把铜子过去便有无数点心干果任你抓去,一片金叶子就有人奉着美玉香料上前。
“别挤、别挤,爷今天出来是找乐子的,谁知道这京中那些地方最好玩,哪里的饭食最好吃哪里的美酒最好喝爷的赏银不会少。”
一声出来拥挤的摊贩被几个闲汉挤开,争着要为我带路,我看了看一人手腕上的刺青抬着下巴指了指他。
“就你吧,带路,爷今天玩的不开心,拿你试问。”
我丢了一角银子在他怀里,他打了一个诺就引着我和阿渡朝着旁边的街道走去。
赤阑桥尽香街直,笼街细柳娇无力。金碧上青空,花晴帘影红。黄衫飞白马,日日青楼下。醉眼不逢人,午香吹暗尘。
澧朝真是繁华落尽,此地隔着宫门并不太远,对面就是国子监。澧朝人可真是富贵啊,青天白日的酒楼和酒馆更至于这烟花之地都络绎不绝,不知道这酒肆、赌坊、花楼中有多少是国子监中的大人呢。呵,把这么一条街放在国子监对面也没什么不可的,一面是肮脏污秽一面是更肮脏污秽,一面是为了钱财一面是为了权势再般配不过了。
西州的探子隐在这鱼龙混杂之地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不过这么好的去处怎么可能只有西州的人在此呢,既然来了此地不探个清楚哪里又对得起自己这一趟呢。
“公子您看,这条街可是上京最有名的朱雀街,问月楼的鸳鸯炙可是一绝,楼里的点心果子无一不是顶好的连饭都是青精饭,还有前方的胡姬酒肆,是一个叫米罗的胡姬开的,这西域的美酒可都在她家了,像高昌的“葡萄酒”,波斯的“三勒浆”、“龙膏酒”等,店里的老板娘也是个风趣的美娇娘,当然最绝的就是这酒肆对面的鸣玉坊,那里的头牌明月姑娘可是艳冠群芳名满上京呢。”
“行了行了,速带我去吧,爷今天要喝的痛快,家里管的严,我可是好些时日没出来了,若真是西州的好酒爷重重有赏,别啰嗦了,喝了酒爷还得赶在宵禁前回家呢。”
这闲汉果真把我引到了米罗酒肆来,我伸手掏出一枚金叶子扔给了他。
“去,去问月楼把那什么鸳鸯炙、果啊干啊的给爷送来,我要和这的老板娘喝喝酒,剩下的权当也赏你的。”
闻声出现了一位丰腴的女子,不同于上京的姑娘,她长的不算白嫩细致,可一身粉衣愣穿出了不同于汉家女子的风情,腰肢劲瘦不堪一握却显出几分力道来,西州的女子自然不同于中原,腰上没得几分力哪里能驭的住马。
“听闻这西域的好酒都在你家了,老板娘可否上两坛美酒。”
“这位公子,我这酒肆中的酒自是最好的,大堂里都是些粗人,不若您去二楼雅座可好。这坐在高处品着美酒还能看看这一条街的稀罕物。米月酒肆中的饭食自是比不上问月楼的,不过一些西州的特色也可让公子先垫垫肚子,免得烈酒伤了肠胃了。”
“哈哈,你这女子想赚我的银子就直说嘛,走,阿渡我们上二楼。听闻老板娘也是西州人,不若给我讲讲西州近来的趣事可好。”
“自是如此,公子还请随我来。”
到了楼上隔着帘子只能看见对面花楼影影绰绰的身形,面容是看不真切的娇笑到是听的轻轻楚楚,果然有几分乐趣。
“公主。”
“不必如此,在外不必遵这些虚礼。米罗姑娘还请把消息速速向我道来,我在此处并不能待久,我等会可是要去看看澧朝的街市呢,最好多买些奇趣小玩意儿才好,空着手回宫可不像话。”
这澧朝的局势比我想的还要复杂,势力如此错综,每个皇子都不是好相与的,不过李承鄞跟高家联系的这么紧密,太子之位恐怕难了。我抿了一口酒却听到下方吵闹了起来,鸣玉坊来了一个身穿锦服的贵公子在门口闹了起来。
“米罗,对面闹起来的是什么人。”
“公子,这就是高家高相的小儿子高震,天天见不到坊中的头牌明月姑娘就在哪里闹,明月姑娘一个清倌人能不为钱财权贵所动也是极为难得的了。”
明月清倌人,好一个清倌人,这高震长的并不差,又是个有权有势的,连当朝宰相的公子都不在乎也是个奇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在这烟花之地能留得住自己的身子也是好本事了,这么大的花楼背后若是没什么人怎么立的住呢。
“公子对这事有什么兴趣不成。”
“我不但对这事有兴趣对这个明月姑娘更有兴趣。”
“那米罗就去送他一坛好酒顺便去打探一番。”
“甚好。”
高家幼子果然是个骄纵的,一坛好酒就这么被他废了。这个明月姑娘好本事,惑的高震神魂颠倒的却不敢强抢她。
“公子。”
“如何。”
“那老鸨也说不清明月的来历,她是自半年前突然到此自请入楼的,虽然不知来历,但老鸨说这个明月姑娘不但琴技了得还颇有几分文采,清高的很,莫不是什么犯官之女。”
“清高,说不准原本就是哪家的小姐落了难呢,好好的活计不去做却委身青楼,不知道明月姑娘又是个什么打算呢。米罗,我要走了,你万事小心多加留意才是,这一条街上可住着不少卧虎藏龙之辈呢。”
“是。”
“走了阿渡,酒足饭饱我们去逛街吃茶。”
“公主,陛下已册封了宣德王为太子,百日之后,公主便是东宫太子妃了。”
“什么?”
“恭喜公主,宣德王被封了太子,百日之后便是大婚之时。”
大婚,大婚好啊,看这尚宫低头作揖不甚惶恐告罪的样子,看来后宫之中我也是能上的了台面的人物了。
“阿渡,不要哭,嫁给太子有什么不好的,你该为我高兴才是啊,嫁给了太子我们在这宫中才算是有了靠山不是吗,早晚,早晚会有机会的,明远娘娘不就是如此吗。阿渡啊,若不是米罗告诉我我怎么也想不到慈悲心肠的明远娘娘有那么大的能耐啊,他澧朝的公主能吃的这个苦我就吃不得吗,我会比明远娘娘做的更好,更彻底。”
夜间太皇太后就差人送了点心真是关心我这个孙媳妇,也是,虽然我嫁的不是她最宠爱的孙子但我到底是澧朝的太子妃,不过宫中近日出了盗贼,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进宫盗窃,连宫中侍卫都奈他不何?
“那就劳烦樱姑姑替我谢谢太奶奶了。”
嗯,树上有人,是谁这么大胆子。
“小枫。”
顾剑?他居然没死。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可以恨我可以骂我,但你是你不应该留在这里,不应该牺牲自己的幸福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我最不该的就是没有在见到你第一面就杀了你。
“阿渡,打他,来人啊,有刺客。”
宫中侍卫连个顾剑都抓不住,侍卫统领就是裴照,有他在能抓住就稀奇了。
“阿渡,你不会说话,我失了记忆,顾剑不能就让他这么简单就死了知道吗。”
“阿渡,我受惊了,你也早去歇息吧,这两日看能不能出宫一趟。”
这两日出了顾剑之事想出宫愈发难了,不过过两日就是游园会,既然出不得宫,从宫里人这里打探些什么也是好的。
游园会那日我和永宁珞熙一道前行果然不久就遇见了太子一行,行置去处却听到了太子和李承鄞的谈话,西境志,好一个西境志,与你澧朝自然是大有益处与我西境和绝户计有甚区别。西境志一旦编著完成,西境的地理军事商贸就会被剖开在澧朝的将领、官员、商人眼前,到时候西境就是一头任人宰割的肥羊,战马、弓箭和金银将会源源不断的运往澧朝,得到的不过是几担茶叶、粮食还有无用的绸缎,就算是庸碌之辈得了这西境志也可拿住西境的商业命脉。
“你们在聊些什么啊,太子殿下、翊王殿下。”
“五弟奉了父王之名,在鸿文馆修著境志。”
“西境志,那我和你一起修吧。”
李承鄞,果然此等阴毒的法子也就你能想的出来,这西境志我可不会让你那么简单的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