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Fish废鱼

13、大明宫（十三）

　　小枫抱着酒坛兴冲冲的就冲到了明月和顾剑中间，这二人的表情和举动果然有些猫腻。

　　顾剑低头不语借着喝酒掩饰自己的神态，那位明月姑娘也是双目垂泪别过头去拭去泪珠，怎么，这顾剑的样子分明就是有鬼怕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难道是又利用别人做些什么了？可顾剑不是养在明远公主名下又跟一个清倌人还是赵士玄的手下牵扯上了什么关系，且顾剑十有八九是二十多年前顾如晦的后人，若真是顾剑的旧识怎么又会跟随赵家。

　　顾如晦此人好大喜功行事果断早年颇得皇帝信任，皇帝还是二皇子的时候他就率一众亲部投靠当初并不得势的当今陛下，还将自己的亲妹妹嫁与其为侧妃。顾家当初尚有亲族投靠太子，当时的太子就如同澧朝如今的前太子一般，身为嫡长子才华横溢又文武谦备待人还十分宽厚，除了性子刚烈了些没有什么不好，可二皇子却突然杀起谋害太子将太子护卫皇宫生生编造成了谋反逼宫使的皇帝退位，这其中就有顾如晦莫大的的功劳啊。当初顾如晦的亲叔叔和堂兄都是拥护太子一脉，天下间也认为太子合该就当这个皇帝，至于二皇子虽然也有才华但到底是是次子论才情又比不上他大哥，太子不死他何以能上位，可是就算他当上了太子又如何，先帝并不喜他，觉得他太过阴沉算计，索性他就连着太子皇帝一同除掉才登上了这帝位，皇帝与宫中幽禁不过三年就已驾崩。

　　顾如晦统领西北数军位至大将军，若不是年纪尚轻他怕是能如同陆逊一般，统得了军还能封侯拜相。顾如晦当初为了得皇帝的信任，在皇帝登基后要诛杀他的叔叔和堂兄的时候可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然顾家这个大族又怎么会剩他顾如晦一家独大，阿翁也是远在丹蚩不知晓此人在朝内的心狠手辣，他放着阿翁不杀才不是惺惺相惜，而是屠了丹蚩他便要收兵回京师，手下众将士也要归还朝廷乃至打散重编亦或是解甲归田，没了兵权还不是任人揉搓。所以他才假意就算放我阿翁一马装出一副意气用事的形象就是为了拖延战事留在边疆，若是京中有变他大可在西北举世封王，纵使不举兵以顾如晦在西北的君威也早以与西北王无益。西域小国众多势力繁杂又易守难攻，他盘踞在此进可攻退可守又把这雁门关此关，若是同西境各国联合皇帝不到不能耐他何，江山社稷反倒会危与一旦。

　　顾如晦有勇有谋又心思狠辣，面对亲族被斩竟然没有丝毫怜悯之心，恐怖如斯皇帝能不忌惮他吗？皇帝上位不过两载便大兴后宫娶了各方势力的女儿，那张玫娘身份低微皇帝原是看不上的，此时却当了大用，皇帝借口祖宗礼法执意要立张玫娘为后，可怜那张皇后还真以为是少年夫妻情深呢，不过是不想让顾妃为后又能平衡住其它家的势力罢了。顾如晦自然是想让他亲妹妹得了皇后的名头可是朝中大臣一致反对，既然自家的当不了皇后还不如让张玫娘一个小官的女儿占了这个名头也好过让他顾家得势，谅她一个四品官的女儿也不敢苛待独宠。张皇后那几年可是被其他妃子明里暗里欺负了不少，她贵为皇后又如何，宫中妃子的母族可是比她强了太多连皇帝也不常去她宫中只当她是个摆设，可怜她被人下了毒药滑了胎不说乃至终身无法再孕，皇帝也不过一句让她以大局为重便打发了。

　　当年顾妃封为贵妃都惹得顾如晦大为火光，带着一众将士请旨镇压西北，虎入山林固然是大患，但是留他在京城就不好腾出手来管理朝堂，顾如晦越是带着大匹兵马留在京师就越是会触动文官们的神经，想起他得位不正弑兄逼宫之事。皇帝利用顾如晦将皇室清理干净后又收拢了大部分人的兵权，假意是信任顾如晦把这些叛军押送给了顾如晦实则是让这群人乱了他顾家军的风气，如何大仇焉能不恨。顾如晦也不敢拂了皇帝的意把这群军士尽数斩杀，只得带着他们一起去了西北，当了马前卒炮灰死去的固然是多，但是活下来的亦有不少，其中有真心被顾如晦折服的，更多的却是恨他入骨，高相此人工于心计便是此时看出了皇帝对顾如晦大为忌惮，与帝密谈，然后将年方十几的嫡长子送去了西北军中在顾如晦手下任职。高显年幼又出自文官世家少不得瘦军伍中人的排挤，顾如晦本就因妹妹的事迁怒高家那高显的日子自然越发的不好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却生生的忍了下来，锦衣公子受不得马上疲劳身上受的伤多不说还天天受人折辱骂他是个京中来的纨绔子弟锦衣玉食的废材，不但长的像个面团连脾气都像个娘们似的温温吞吞，除了拖累军队还能干些什么，不过就是个废物罢了。高显却不愧是高相那个老狐狸教出来好儿子，身上愈是痛心中愈是狠面上却愈是恭敬，面对指责刁难都在顾如晦面前装的恭恭敬敬挑不出一点错来，大战之时又杀的勇猛，在军中夺得了个白面煞星的称号，反倒收拢了不少人心拉出一方势力。

　　顾妃有孕她本就是四妃之位，皇帝假意欢喜拟旨晋升其为皇贵妃，以往是没有什么皇贵妃的名头的，这个封号将顾妃与其他三妃分开活生生又高了半级只在皇后之下，带了个皇字如同副后。皇帝还言若是生下的是个皇子就立为太子，顾妃自然是满心欢喜，可她哪知皇帝的用意，皇帝甚至悄悄让皇后给她下毒，毒害其身体却不至于让胎儿滑落。顾妃心中害怕，皇后以形同虚设，自己这个位置定是会遭其他宫嫔眼红的，这个孩子定不能让她们害了，便修书一封求哥哥回来定要抱保这条血脉顾家才可长安，顾氏一族才会荣耀至极。顾如晦接到妹妹来信虽然着急但私离边关可是大罪又怕皇帝设局便像皇帝请旨回京试探一番，皇帝巴不得早日将他围困京城但为了打消顾如晦的怀疑，言其不必担心，宫中凶手乃是一个小小的婕妤已经被处死了不必回京镇守西北才是最重要的。顾如晦见皇帝并不愿自己回京便觉得此时皇帝对妹妹荣宠有加又怎会对自己动手，一个小小的婕妤又怎敢打龙种的主意，有了太子他顾家便再也无忧，顾如晦又抵不住妹妹的苦苦哀求只好极力劝说皇帝召他回京，自己此番回京只是省亲，只带一路家将回京驻扎上京城外不会干扰西北战事。

　　皇帝实在别不过顾如晦便召他回京见了面还是老大不高兴，对其言之，顾兄莫非信不过我，我自是会护住玉瑶和我们的孩儿的，这个孩子不但是朕和瑶儿的孩子还是澧朝未来的太子，自然不容有失，顾兄如今是信不过朕了吗？顾如晦见皇帝发怒反而定下心来，如此看来陛下对自己手握重兵不满这是正常的，但他对妹妹和这个孩子的宠爱与重视也是认真的，只要妹妹成功诞下皇子，自己这个当舅舅的就是放下兵权又当如何，朝中半数兵将都与自己有牵连，在不在军中也没什么差别，自己倒不如留在军中坐上宰相之位也好替他这小外甥铺平道路。

　　皇帝又接连杀了几个意图谋害皇室的妃子才护得顾妃安稳，可他杀的都是些朝堂上跟自己作对的官员家的无辜女子，不过是借顾妃之名罢了，惹得朝中对顾家越发生根。顾如晦足智多谋可惜他终究斗不过皇帝，顾氏满门抄斩，与顾家有关的皆流放，皇帝还以莫须有的勾结之名处理了朝中一众不听话的势力杀的文武百官战战兢兢，好一招一石二鸟。高相上位，高震接收顾家的兵权张皇后则扬眉吐气坐稳了皇后之位，张皇后可不是什么大度的女子，忍让着不过是为了帮着高相也为了夺走顾妃的孩子，这个孩子一定是要让他当上太子的，不过他可是不是顾妃的太子，而是她张皇后的儿子，澧朝的嫡子。

　　顾剑帮着李承鄞又可知他父亲就是因着李承鄞才死的呢，还有这位明月怕不是当年受牵连的官员之后，这棋子该如何为我所用。

　　“明月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顾剑，你是不是欺负明月姐姐了。”

　　“小枫，与顾公子无关。”

　　小枫几次言语挑动明月都无动于衷，这到底是情义深重还是别有打算呢？

　　“米罗，夜深了我要先回去了，下次你帮我多打听打听何处有成色好的美酒。”

　　我朝明月瞟了一眼米罗自然知晓其中深意。

　　“明月姑娘今日不甚开心的样子，不若米罗陪你再喝几杯一醉解千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