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Fish废鱼

11、大明宫（十一）

　　顾剑，你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你越是风光霁月与当时一般无二我就越是恨你。上次你落崖侥幸逃得一命，这次饶你不得，你既然回来就代表你依旧会掺和在这些事中，你依然要为李承鄞卖命。你助我从军营逃出来，本想着你的命虽是抵不过丹蚩十数万族人的性命，但人死仇消，可你如今既然送上门来，我又怎么能放过呢。

　　“你有没有见到我的阿渡，就是一个穿着黄色衫子的像小黄鹂一样的小公子？”

　　“当然见过。”

　　“她在在哪？”

　　顾剑，你若敢伤她，我必让你受剜心刺骨之痛。

　　“穿着鹅黄色衫子的小公子，像小黄鹂一样的人，不就在我眼前吗？”

　　顾剑这是吃错药了，油嘴滑舌，这是再学谁呢，我可没功夫跟他打机锋。

　　“是你。”

　　“你想起我了？”

　　“你这个小贼离我远些，你快把阿渡还给我，不然我就叫官兵来抓你了。”

　　点穴，顾剑你可真是好手段，这么些年可没见你教我这半点功夫。

　　“小枫，数月没见，你还是一点没变。”

　　没变，是吗？明明国破家亡还要装作一点没变的样子，顾剑，我沦落至今倒是要谢谢你的夸奖了不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我的阿渡呢？”

　　“我是顾剑。”

　　“我不认识你，你把阿渡还给我我就不告发你了，私闯皇宫可是重罪，你要是伤了我的阿渡，我就去求澧朝皇帝通缉你。”

　　我若是真的告发了他少不得要牵扯出李承鄞，刚刚裴照派来跟着的人怕是也被他打晕了，明明顾剑也是和裴照一起跟着李承鄞的人。上次夜谈皇宫他问了阿渡我这些时日的经历好像是并不知晓，李承鄞失忆了，可是他和裴照却是好端端的，顾剑难道没有和裴照他们在一起？不管顾剑为什么要横插一手，夜闯皇宫禁苑可是死罪，这个当口闹出这样的事来，查出来李承鄞在皇帝和李承邺那边只会是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怕了吗，不管你是谁的人，私闯皇宫都是死罪，我就要嫁给你们澧朝的太子了我可是澧朝的太子妃，这个时候对我动手你和你背后的势力就是在找死。”

　　“小枫，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伤你的。”

　　“你现在制住了我还说不会伤我？那你说说你到底是谁，劫了阿渡又威胁与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小枫，我这就放了你，你听我解释。我是你师傅，我找了你半年，许久未见你就要如此待我吗？”

　　呵，怎么，难道你还要委屈了不成。

　　“师傅？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个师傅，我只记得我阿爹阿娘他们，没什么师傅不师傅的，你休想骗我。”

　　“小枫，我们原是一对恋人，你不愿去澧朝和亲我们约定好要一起私奔的，结果出了岔子，你不记得我，那是因为你恨我。”

　　恨你，我自然恨你，顾剑呐，优柔寡断听之任之就是你，你要么就向着我要么就向着李承鄞，做了那般选择如今为何又要来惺惺作态，顾剑，你永远是一把不知道会捅向谁的剑，下一次，你这把利刃会不会朝向李承鄞呢？你偷偷去找阿渡，想必是已经查明了现在李承鄞和我的情形，你把李承鄞顾小五的身份加到自己头上又是为了什么呢？愧疚吗，顾小五可是那么爱我呢，你如果要做顾小五那你要为我做些什么呢，呵。

　　“我是伤了脑袋失了记忆，可我不是傻子，你如果真的是我的恋人，那你怎么会伤阿渡，如果真如你说的那般那你就把阿渡还给我。”

　　“小枫，我…”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

　　“好，我把阿渡还给你，她只是被我制住了就在这附近。”

　　阿渡就被他藏到了旁边的废物中，我急忙拉着阿渡细细打量，还好，阿渡没事，只是阿渡心中定是十分委屈的。顾剑武功如此高强，我身边并不能出现什么势力，既然如此就只能让裴照他们牵扯住顾剑了，什么事都摆在他眼皮底下，难保不得他又会向李承鄞通风报信，李承鄞可不是个能放任危险发酵的人。

　　“小枫，我不会伤害你们，阿渡没事，宫外危险，我只是想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不管你是谁背后是什么人，上次你夜闯宫门阿渡就说不认识你了，你用这种手段未免也太过拙劣了些，以后可别说是什么我师傅情郎的话，我可担不起，至于你想跟着，我也打不过你，随你的便。”

　　小枫转身朝阿渡笑的灿烂完全不同于刚刚对待顾剑那般横眉冷目的样子，透过眼角的余光小枫可是真真切切看到了顾剑失落的样子，怎么，他还真是对我有几分情意愧疚了不成，可笑。

　　“阿渡，我们去买酒去。”

　　裴照，单单一个米罗引不来你，若是加上我和顾剑呢，顾剑截了你的手下你会无动于衷吗，你和裴家可不会允许李承鄞上位出什么差池吧，以顾剑之能和他的身份他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果然朝堂之中不管是兄弟还是朋友都抵不过利益。

　　“米罗。”

　　“呦，小枫，你和阿渡来啦，怎么今日还多了一位俊俏的公子？”

　　米罗给我使了个颜色又打量了顾剑一番，这里人多口杂音怎么着也得把顾剑支走才好便宜行事。

　　“米罗，这是顾剑，我今天过来是想向你讨一坛上好的葡萄酒，我有个朋友为了救我受了风寒，我要做一味药感谢他去。”

　　“老板娘，老板娘，高家三公子吵着要喝你自己酿的酒，你赶紧送两坛过去吧。”

　　“高公子，可我这分身乏术……”

　　“米罗，我替你去送吧。”

　　“你，小枫…”

　　高相这等人物自然不是我轻易能得见的，可是高震嘛，管中窥豹虽然看不得全身但也能看到些皮毛，还有句话叫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时候一颗看着不起眼的棋子反倒能扯动巨大的波澜，我可不信高相真教出个什么废物来。

　　“小枫，那种地方你不能去。”

　　顾剑如今又活了一次可是真真招人烦了，阴魂不散还拉拉扯扯的，他哪来的脸面。

　　“怎么就不能去了，那又是什么地方，怎么，要不你陪我好了。”

　　伪君子，心中没有龌龊怕什么花楼，去一趟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去喝喝酒谈谈心照顾她们一下又能如何，生而为女子总是活得艰难些，他又有什么看不上的。我丹蚩的多少良家女儿就因着这混账落入比这还不如的境地成了军妓沦落风尘还要受人折辱，在这上京城的花楼中还能得点傍身的钱财，遇着个良善之人也多少有些盼头，到了军中能捡回一条命都是奢求。

　　“阿渡，我们去送酒去，听说明月姑娘长的十分美丽，我们去凑个热闹指不定还能看见她呢。”

　　复有青楼大道中，绣户文窗雕绮栊。上次只是隔着街在二楼瞧见了这鸣玉坊便觉得已是高深莫测颇有妙处，今日进的其中更觉得有几分意趣。这纱幔轻绕曲折回廊的，姑娘们并不围在堂中而是隐在纱幔后，娇声软语的打闹着。虽未见其容貌，但这透过花窗纱幔婀娜的身姿和婉转的娇啼却更是动人，此间主人定然是个高手，而不是那个连架都劝不住的妈妈。不过今天这里的风雅可是被堂内的两位公子给坏了，把姑娘们一个个都吓得围在一起花容失色的。

　　小枫身量本就比中原女子大些又多了几分英气，至于阿渡又是个习武的，乍一看活脱脱的就是两个俊俏的未及冠的小公子，只是一个冷若冰霜满脸煞气一个圆睁双目灵动逼人，小枫又放大了笑脸拉住一个姑娘说好话，这楼里的姑娘自是拒绝不得的。　　

　　“这位姐姐，这是怎么了，这两位公子这是要打起来了。”

　　“小公子，你可别多说，这两位爷一位是高相家的三公子高震，是高家的小公子，可是倍受宠爱可是这京中订惹不起的人物，另一位是赵小将军，赵家的大公子，这位公子人品容貌皆为上等更是个痴情种子，这上京城中不知多少女儿家都巴望着见赵公子一面可就明月姑娘得了他的怜爱，这两位今日就是为了明月姑娘闹起来了。”

　　“哦，这明月姑娘有姐姐你美吗？”

　　来了一个高震又来个一个赵士玄，顾剑还在后面吊着，今日这鸣玉坊真是暗藏玄机啊，不知道这位未见过面的明月姑娘又是何等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