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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权旭鸿微微挑眉:“真的?”
      陶远泽说:“我把草地上所有能找到的红泥痕迹都记录下来,画了一张图。”
      说着,陶远泽掏出平板给权旭鸿看,上面是他画上去的泥痕,根据现场勘查结果一点一点描画复制的一张图。
      权旭鸿叹了一声,说:“这些痕迹已经被破坏的太厉害了,失去了参考价值。”
      陶远泽说:“权队,这是我一朋友自己做的一个小程序,大学时候弄着玩的东西。你输入一个水的体积,掉落高度,倾倒速度,承接面的材质,倾斜度,就能根据算法自动生成一滩水渍。我们用逆向算法,加了更多不确定因素,费了一晚上的力气,算出了一个初始泥脚印的形状。”
      权旭鸿沉默了五秒钟,说:“被雨水冲刷的泥脚印变化,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他不太忍心打击陶远泽的积极性,毕竟这小孩儿冒着淅淅沥沥的冷雨忙了一天一夜,他实在不好意思把戏弄人的初心说出口。
      他早就确定了现场留下的泥痕毫无意义,才会交给陶远泽折腾。
      这种复原手法虽然听着有些道理,但是他们破案,永远不能依靠这种随机性如此强的软件算法。
      陶远泽说:“我知道,权队,这不能做证据,也算不上线索,但是至少可以成为一个参考的东西,或许有了这个数据,我们就不会错过一些可能很有用的东西。”
      权旭鸿低头看着陶远泽的平板,那上面有个界面十分简陋的APP,大片的泥污在逆向算法之下慢慢收拢,变成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四十三码男鞋,看鞋型,像是皮鞋。
      权旭鸿看了看手表:“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明天八点准时上班。”
      陶远泽笑嘻嘻地说:“谢谢权队,不过不用送了,我睡警员宿舍。”
      权旭鸿问:“你带被褥枕头了扫帚抹布了吗?”
      陶远泽一脸懵逼:“可是……可是后勤说……宿舍里都有……拎包入住……”
      权旭鸿叹了口气:“警员宿舍都五年没住过人了,那地方比凶宅都荒凉,被褥也在杂物间堆好几年了,你拎包入住,睡蛛网还是睡青苔?”
      陶远泽呆住了。
      权旭鸿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可这小东西,却是师姐特意打电话叮嘱过要照顾的。
      看着那个陷入茫然的无助实习生,权旭鸿只好暂时做个好人:“拿上你的包,今天先去我家住,明天叫几个人和你打扫宿舍。”
      陶远泽上下扫视了权旭鸿几眼。
      一米□□,高眉深目的老男人,单身,笑容可怖,恐是个斯文变态。
      陶远泽心中有点发毛。
      权旭鸿牙根痒痒。
      他好心收留这无家可归的小东西一眼,小东西却防备起他来了。
      可牙痒痒归牙痒痒,权旭鸿一个年纪比陶远泽大出二分之一的老男人,也不好和小孩儿计较,于是耐心地找出了自己和师姐的通话记录:“你妈让我照顾你。”
      陶远泽记得这个手机号,他这才放下心来,乖乖拎着没吃完的炸鸡和没喝完的奶茶跟着权旭鸿往外走,低着头小声说:“阿姨就是爱操心,我都这么大了,还要找个人看着我才放心。”
      嘟囔归嘟囔,陶远泽还是乖乖跟着权旭鸿回家了。
      五年没住的警员宿舍,他可不能这样折磨自己。
      陶远泽坐在副驾驶上,一脸乖巧地看着窗外滑过去的路灯。
      权旭鸿开着车,一副温柔和煦的模样,斯文且沉默着,让陶远泽有点紧张。
      为了化解这种尴尬,权旭鸿体贴地主动开口:“你和尤博文认识,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陶远泽犹豫了一会儿,说:“他……挺好一人,就是有点……太闷了?”
      这倒是让权旭鸿觉得有点新奇。
      尤博文年纪轻轻就这么受人欢迎,他年轻英俊又有钱,应该过得快意潇洒纸醉金迷才对,可陶远泽这个尤博文为数不多的朋友,却得出了这个人很闷的结论。
      权旭鸿开着车,耐心等陶远泽自己说。
      陶远泽说:“所有人都觉得他在镜头前张牙舞爪的嚣张又活泼,但私底下他其实是个很闷的人。不爱社交,不喜欢接触陌生人,只要没有通告,他就能在家天天刷微博看剧写歌不出门。”
      权旭鸿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会得罪人吗?”
      陶远泽说:“尤博文在娱乐圈里没有靠山,他能赚钱,天荣娱乐才护着他。权队,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都非常擅长自保之道,绝对不会轻易和别人结仇。”
      权旭鸿不再问了。
      陶远泽别扭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说:“权队,会是情杀吗?”
      权旭鸿说:“明天市局里的化验就出结果了,会有新的线索给我们。”
      陶远泽说:“哦……”
      权旭鸿有点好奇,出于私人角度的好奇,于是他随口问了一句:“我听说你和尤博文以前因为抢校花打过架。”
      陶远泽被权旭鸿问蒙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权旭鸿体贴地没有再问,把车开进了楼下车库里:“到了,下车。”
      陶远泽追在权旭鸿屁股后面说:“权队,不敢为心爱的女人打架,算什么男人。”
      权旭鸿克制地笑了笑,很留面子地没对陶远泽开嘲讽。
      陶远泽拎着自己的炸鸡和奶茶跟着权旭鸿从车库直接进了客厅。
      声控灯自动亮起,温暖的灯光照着客厅,是个温暖得像个家的样子。
      陶远泽身上有些潮湿,权旭鸿去给他找毛巾和睡衣,顺手到了杯袖子茶放在桌子上,嘱咐陶远泽:“喝点热水,我拿东西给你洗澡。”
      陶远泽也不是个特别自来熟的性格,尴尬地连连摆手:“不不不用,这都三点了,我们抓紧睡一会儿,八点还要回局里上班呢……”
      权旭鸿也不勉强,还是拿了一套全新的毛巾和睡衣拖鞋,带着陶远泽去客房里。
      权旭鸿的家很大,还是在乐安区的黄金地段上,让陶远泽心中暗暗柠檬着。
      他不知道要奋斗几辈子,才能在这个城市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权旭鸿笑着说:“不用酸了,这是我大哥的房子,离警局近,就被我霸占来暂住了。”
      陶远泽心虚地低下头:“挺……挺……装修挺有品味的。”
      权旭鸿笑了笑:“客房有独立卫生间,不舒服就去冲一下,我睡了。”
      权旭鸿温柔体贴,却不算热情好客。
      他有一点龟毛的洁癖,和不动声色的领地意识。
      这套公寓他住了十年,从来没有邀请过谁来这里做客。
      除了钟点工之外,陶远泽是第一次走进这里的外人。
      权旭鸿有一点点微妙的不适应,洗手的时候忍不住多捻了几下毛巾。
      他已经太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
      一日三餐在局里吃,晚上回家一个人健身看书听音乐,睡觉,起床,上班。
      可今晚,他却清楚地在自己的领地范围中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会呼吸,会走动,会散发体温,会触碰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权旭鸿对着镜子深呼吸,他平静循环的生活出现了变化,可能他还需要时间来适应这种微妙的感觉。
      陶远泽看着这间客房,他百分百确定床上的被褥枕头都是全新的,从未有人来这里睡过。
      凡曾经有人睡过的床榻,床垫和被套上的纤维都必然会有微妙的变化。
      但权队客房里的这张床,是全新的。
      陶远泽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张床,有一种和初恋小姑娘牵手的紧张感。
      十分钟后,陶远泽小心翼翼地躺在了那张床上,仰头看着干干净净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一点干净的香气。
      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
      权队……从来没有留客人在家里过夜吧?
      我是第一个?
      我……我是第一个吗?
      陶远泽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忽然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上的水把床单弄湿了。
      他急忙尴尬地跳起来,去浴室里洗澡,又拿吹风机使劲儿把床上的水渍吹干。
      太尴尬了,第一天住在上司家里,就把别人家的床弄湿了。
      陶远泽心虚地收拾好自己的案发现场,把闹钟订在了早上六点半。
      他不能白住在权队家里,明天早上就早点起来给权队做早饭吧。
      权旭鸿躺在床上戴着蒸汽眼罩准备睡觉。
      他听到了隔壁浴室传来的水声。
      权旭鸿想,他其实不用把陶远泽带回家。
      虽然师姐嘱咐了让人照顾陶远泽,他也可以定个酒店把陶远泽送过去,或者什么别的办法。
      可当他收拾好东西,在深夜的疲惫和困意中抬起头的时候,看着实习生那双明亮的眼睛,忽然就改了主意。
      权旭鸿的作息时间很严格。
      他会在早上七点半醒来,洗漱完毕换上衣服,开车去警局,路上买好全队人的早餐,到警局里之后边办公边吃早餐。
      可今天,他提前醒了。
      也没有提前太久,也就比七点半的生物钟提前了十五分钟,他是被煎培根的香味唤醒的。
      权旭鸿揉着眉心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跟做梦似的。
      他走了两步才想起来,他昨晚把局里新来的实习生带回家了。
      权旭鸿有点想笑,这小孩儿还真自觉,在他家睡了一晚,就自动占据厨房领地了。
      陶远泽在厨房做饭。
      他不知道权旭鸿有在路上买早餐的习惯,于是早起了一会儿,从权旭鸿的厨房里搜罗出一点食材,做了个中西结合的简单早餐。
      菠菜疙瘩汤和煎培根鸡蛋。
      权旭鸿穿着睡衣循着香味走过去,高大的身体无意间贴在了陶远泽的脊背上。
      陶远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老男人不是洁癖吗?碰一下都躲,怎么早上起来就开始往他身上贴了?
      权旭鸿拿汤勺舀起一勺还没熟的疙瘩汤,一脸严肃地尝了几口,点点头,走向了卫生间。
      陶远泽呆滞地看着权旭鸿远去的背影,半晌才想明白。
      这人还没睡醒呢。
      想通了这一点,陶远泽终于放下了心里那块大石头,专心把鸡蛋和培根煎好。
      疙瘩汤也熟了,陶远泽装好碗,把粥和培根蛋端到餐厅去。
      权旭鸿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洗脸刷牙刮胡子梳好头发,戴上了他那副斯文败类的细框眼镜,看上去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
      权旭鸿坐在餐桌旁喝咖啡,做足了衣冠禽兽的姿态,轻轻敲敲桌面,把另一杯热饮推到陶远泽面前:“尝尝。”
      陶远泽不太爱喝咖啡,可他低头一看,却愣住了:“草莓牛奶?”
      这是什么哄三岁孩子的绝美饮品!
      权旭鸿温柔地笑笑:“昨晚就看你不爱喝咖啡,牛奶怎么样?”
      陶远泽背后的鸡皮疙瘩又要起来了。
      他不习惯和权旭鸿这种人相处。
      太体贴,太周到,太温柔,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被关爱着的错觉,心口跳的厉害。
      可他却清晰的知道,权旭鸿只是一个习惯温柔的人,哪怕是一个从他面前经过的路人,他都会好心地微微侧身做出绅士的姿态请对方先走。
      陶远泽干笑着坐下,拿着那杯草莓牛奶喝了一口。
      居然是很新鲜的草莓味,用小勺子一搅,就挖出了几块鲜草莓。
      陶远泽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老男人活的也太精致了,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接招才算礼数周全。
      还好权旭鸿没有太过多的展示自己的温柔体贴,他们相对无言地默默吃完早餐,权旭鸿开车带陶远泽去局里上班。
      路上经过早餐店,权旭鸿停下车,说:“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
      陶远泽一头雾水地心虚着,难道是他早餐做的量太少了,让权队没吃饱?
      陶远泽有点愧疚,早知道他就该多煎两个蛋,反正也是从权旭鸿冰箱里拿的。
      过了一会儿,权旭鸿拎着一大兜东西从早餐店里走了出来。
      陶远泽惊恐地看着权旭鸿手里那一堆吃的:“权权权队……”
      权旭鸿打包了七个馅饼五个包子,六杯豆浆,还有两份小咸菜,这阵仗……
      陶远泽忍不住把心中疑惑脱口而出:“您是要去救济流浪汉吗?”
      权旭鸿嘴角动了动,忍着笑说:“给队里那群懒鬼们带的早餐。附近的早餐店早上都要排队,我要是不给他们带,他们就能靠咖啡和薯片撑到中午。”
      陶远泽叹息不已。
      他在警校的时候,听过权旭鸿的威名。
      威名,反正不是什么好名声。
      比如霸道,残忍,骂人如训孙子,是个十足的鬼见愁。
      可他来了刚一天半,就见识到了权队有多爱民如子,不由得为自己当年听过的风言风语感到惭愧。
      这么好的领导,除了权队这样的圣父玛利亚,还能上哪儿找呢?
      陶远泽和权旭鸿到了局里,大部分人都已经来了。
      权旭鸿随手把早餐放在一张办公桌上:“今天谁要青椒馅的包子来着?人家店里没有了,我多买了一个莲藕馅的,凑合吃点。等这案子破了,我请你们吃火锅。”
      局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兴高采烈的欢呼声。
      陶远泽看着权旭鸿那张俊美非常的老脸,心中十分复杂。
      权旭鸿站在陶远泽身边,温声问:“在想什么呢?”
      陶远泽喃喃道:“没什么就是感觉权队真是……爱民如子……”
      权旭鸿克制地笑了笑,觉得这小孩儿还挺有意思的。
      魏彤咬着豆浆习惯,慢吞吞地从法医室里走出来,把一叠文件甩在权旭鸿怀里:“市局的报告过来了,你猜伤口上的肌肉组织是什么?”
      权旭鸿没有打开文件,而是趁机逗了逗陶远泽:“小陶,你猜猜看。”
      陶远泽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说:“昨天魏姐告诉我,说那把刀不是水果刀,也不是军刀,市面上找不到可以对应伤口形状的刀具。我回去想了很久,想起了一件事。我小时候看市场上的人分割猪肉,用的是一把很窄的刀,老板说,这种刀买回来的时候有七八厘米宽,因为用的多,磨得多,就慢慢变窄了。我怀疑,凶手是一把经过反复打磨的刀,而死者伤口的奇怪肌肉组织,很可能是残存在刀柄和刀身缝隙里的动物肌肉纤维。”
      魏彤那张总是阴沉沉的脸也忍不住露出的笑容。
      权旭鸿笑着问魏彤:“看来小陶猜对了?”
      魏彤说:“没错,在尤博文伤口边缘发现的残存组织,是猪的肌肉纤维,凶器一定是从相关行业的店铺里流出来的。”
      权旭鸿看着那份市局送来的检验报告,慢慢笑起来,抬头提声说:“好了,我们有事儿可以忙了。”
      市面上贩卖的分割刀有七厘米宽,但死者的伤口只有四厘米左右,这说明这把刀已经使用了很久。
      老秦去找一个相熟的肉铺老板询问了一下普通刀具的磨损程度,又让负责技术的张知文把各种数据对比计算。
      经过估算,这把刀至少使用了三年左右。
      通过伤口上的残余肌肉组织检查,这把刀在尤博文遇害前不久,还在某个猪肉店里被继续使用着。
      权旭鸿站在技术员身后,温温柔柔地说:“查,乐安区所有经营三年以上,并且近期还在经营的鲜肉类店铺。最近曾经停业或者关门的重点核查。”
      乐安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七十九万人密集居住的城市,猪肉又是需求量特别大的商品,大到商场超市小到菜市场路边摊,都有售卖猪肉的铺子。
      况且乐安区还有一个不小的屠宰场,厂里有几十柄这样的刀。
      经过筛选核查,全区一共有三百二十一家会长期使用这种刀的商店,经营三年以上的有二百四十五家,近期关门或者暂停营业的有十二家。
      这些店铺被张知文用红点在地图上标出来,密密麻麻地占据着整个乐安区的大街小巷,想把那把染血的刀从这里面挖出来,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权旭鸿沉默了一会儿,说:“老秦,和文,你们从东协路开始,主要查超市商场,查他们的生鲜区,最近有没有丢失过使用时间比较长的刀。卞飞,尹露雪,你们从盛安路开始查,所有经营生鲜的门店都要查。凶手心理不正常,很有可能继续使用杀人凶器工作,你们注意对比所有刀刃的形状,如果有一样的宽度和刀刃,就带回来给魏姐检查。”
      陶远泽默默看着权旭鸿发号施令,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工作主动一点。
      权旭鸿终于回头看见他的了,说:“小陶,你跟我去承业路,我们查乐安区的菜市场,这是最麻烦的地方。”
      超市商场和正规门店的刀具购买都有入账记录,很容易查出有没有丢失。
      菜市场却是个十足鱼龙混杂的地方,这些小铺子经营收入额度较小,不用交税,更不会做账,一般都是夫妻店或者单人运营,有几把刀,丢失与否,全靠店主一张嘴。
      权旭鸿带着陶远泽到了承业路最大的菜市场,这里面开着五家肉铺,都是经营了很多年的老店,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
      权旭鸿穿着一身一丝不苟的西装,带着穿帽衫和夹克的陶远泽,活像老父亲出门带儿子。
      菜市场里弥漫着各种奇怪的味道,活鸡活鸭的腥味,肉块肉条的血水味,还有调料店里浓烈的孜然花椒味。
      头顶是水泥地面已经被压出了坑坑洼洼的塌陷,积满了污水。
      这里是乐安区最大的菜市场,供应着周边三四条商业街的饭店食材。
      陶远泽和权旭鸿顺着坑坑洼洼的路一家接一家地问过去,检查了这些商铺的刀具,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肉铺不会只有一把刀,往往是两三把这样的刀轮流使用,磨损程度各有不同,但通过对比,没有什么符合尤博文身上伤口宽度的刀具。
      权旭鸿耐着性子问了一圈,仔细检查了肉铺老板们拿出来的所有刀具,一个个让陶远泽拍照存档。
      一家菜市场没有线索,就去另一家。
      第二家没有线索,再去第三家。
      两人一天时间转了五个菜市场,走访十几个肉铺,把每个能看到的刀具进行测量拍照和附着物取样。
      当他们开车往第六个菜市场走的时候,陶远泽心态有点崩了。
      他疲惫地坐在车上查看今天的成果,小声说:“这就是大海捞针啊……”
      权旭鸿笑了:“你觉得我们这些人平时是干什么的?像包青天一样,灵光乍现,天降线索,然后凭着智慧过关斩将抓到凶手?”
      陶远泽小声说:“破案不是靠智慧吗?”
      权旭鸿长得太偶像剧了,一米□□细框眼镜西装背头,以至于陶远泽第一次见到权旭鸿,就怀疑自己穿越到了什么沙雕偶像剧里。
      偶像剧里的警察叔叔都目光如炬明察秋毫,不管面对什么无头案,都能找到其中的破绽,一击即中,抓获凶手。
      所以当权旭鸿带着他在脏乱差的菜市场一家一家排查的时候,他总觉得有点小失望。
      权旭鸿说:“智慧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小陶,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在做无用功。排查,排查,排查,只有大规模的排查,才能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无用线索中触碰到真正有用的东西。再说,这也不算大海捞针,最多算河里摸鱼。”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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