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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若死在当年,该多好 ...
“谢长安,你就那么想我收个人回去?”陆西臣突然质问。
谢长安呵了一口热气在手心,随后收紧手掌,体会着热气散尽:“我说不想,你就会听吗?”
陆西臣笑得残忍,冷眼瞧他,“自然不会。”
“你看你这个人。”谢长安觉得好笑,看着他说:“总是说些好没意思的话。”
“那谢少爷觉得什么有意思?”陆西臣死死盯着谢长安,神色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语气却愈发温柔起来:“今儿和你搭话那小白脸是谁?”
谢长安反应了许久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祁夜白,惊讶陆西臣竟然没有问刚才在席上的事情。他揉揉太阳穴:“朋友。”
“呵,你真当老子傻?”陆西臣一把捏住谢长安的肩膀,逼着人和他面对面:“祁夜白那个二世祖,你和他做的是哪门子的朋友?”
前面开车的司机吓得屏了呼吸,谢长安不想在外人面前跟他吵,皱了眉头把药盒递给他看,“前天他送我去的医院,今天来给我送药。”
陆西臣冷笑:“原来早就背着我勾搭到一起去了,连下家都找好了,准备什么时候搬出去?”
他连是什么药都不看一眼,就拿找下家这种话来跟谢长安犯浑。
“陆帅怕是不懂下家是什么意思。”谢长安觉得好笑,好笑的是自己前几天竟然觉得和陆西臣的感情还有转好的可能,他抬头看陆西臣的眼睛:“那是政府高官的公子,我这种货色,如何敢让祁少做我的下家。”
这句话讽刺意味很浓,陆西臣居上位久了,本就不好的脾气在谢长安面前更加暴戾,他眼睛都气红了,上去就去扯谢长安领子:“你有胆子就再多说一遍你刚才的话!”
“怎么,被我这种人攀上,陆帅后悔了?”谢长安歪着头戏谑道,“现在发现我不好了”
谢长安很多年没和陆西臣说过狠话,他隐忍的时间过长,长到陆西臣都要忘了这个人以前是几句话就能让敌方狗急跳墙的谢长安。
“后悔?你可以啊谢长安,现在还是我在养着你,你就背着我找下家,我就在外面玩玩你能寂寞成这样?”陆西臣把谢长安推倒在座椅,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侮辱意味很浓。
谢长安觉得自己可能真是十几年的真心都喂了狗,不然陆西臣怎么会偷情也偷得这么理直气壮,他几乎是下意识想把陆西臣推开,皱着眉头说:“我要什么没有?我什么时候求你养着我了?”
陆西臣一个耳光就狠狠扇过去,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谢长安留。
谢长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迷茫地愣了半晌,像是无辜又像是委屈,看了陆西臣一眼不说话了。
他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就算最后离经叛道地和陆西臣私奔的时候,家里人也没跟他说过一声重话,陆西臣就更不用说了,他比谢长安大两岁,本来就什么都想护着他,又知道谢长安身体不好,以前连抱他都要计算着力道怕把人给弄伤了。
就算两个人的感情被糟蹋到这个地步,谢长安潜意识里对陆西臣还是有绝对的信任,因为信任,所以才敢破罐子破摔地跟他争执。
他什么都料到了,还是料不到陆西臣会打他。
谢长安身上的公子气很浓,最不齿打屋里人的男人。陆西臣这一巴掌下来把他打懵了,他于是明白他高估了自己在陆西臣心里的地位。
苍白的脸上巴掌印快要发紫,血丝从紧抿的唇角渗出,分明是脆弱委屈的样子,却带了让人心惊的决然。
这一巴掌下来陆西臣也慌了,军营里出来的人,天生就有动手的习惯,他受不得身边人忤逆,但绝对不包括对谢长安,他放低了姿态靠近些想看看谢长安的脸,“长安,你听我的话,那个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手底下人命官司不见得比我少,你别理会他。”
谢长安躲开了他的手,总觉得心底凉的厉害,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隐忍就是为了今天和陆西臣断个明白,“那你就是好东西了吗?”
“你凭什么觉得我什么都能忍?你在外面做的好事还不够多吗?你以前说过的话自己还记得几句?我没力气再跟你耗下去了。”谢长安闭上眼,挑衅陆西臣也逼着他自己:“陆西臣,我要走。”
谢长安说这话的时候甚至微微挑了唇,陆西臣不知道他在希冀着什么,恨意泛着酸就起来了:“果然是找好了下家,说话都这么硬气了,凭什么老子就放你出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给我戴绿帽子吗?”
“你给我戴绿帽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我也要脸!”谢长安被逼的生平第一次说了脏话,他剧烈地咳嗽两声,眼角都晕着红,“别他妈一句一个下家,我谢家什么没有,需要我找下家养着才能过下去”
“你们谢家……呵。”陆西臣冷笑,“你不提我都忘了,江南谢家,早在你不要脸跟着爷私奔的那天,好像就已经不承认你了吧?”
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我……不要脸”谢长安怔怔地念着这几个字,眼泪不受控制地滴下来,陆西臣反应过来时,发现谢长安眼睛里已经没了往常的平和温顺,取而代之的是憔悴与心灰:“我跟着你的十五年,原来你一直觉得我不要脸?”
陆西臣下意识想把人揽在怀里,谢长安躲开了,“我不跟着你了,我走。”
陆西臣没抓到人,落空的手按在了座椅的皮质椅背上,生生捏下去一个窝,压抑着的火气烧的他眼睛都是红的:“话不要乱说。”
“我是认真的。”
陆西臣几乎是同一瞬间锤在了车窗上,强化玻璃上被砸出一个骇人的白坑,司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个急刹车,陆西臣咬紧后牙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停车!让他滚!现在就滚!”
“陆帅,这里是荒山……”司机战战兢兢,他一点也不想和这两个人的情感纠纷惹上边,但他也明白,陆西臣不可能真的不管谢长安,毕竟陆帅身边人十几年来换了几番,谢长安却一直都在,思及此司机劝说,“谢公子身体受不住……”
“我叫你停车!”陆西臣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司机才停下车,陆西臣就扯着谢长安的手腕把他朝外拉。
他已经被谢长安决绝的态度气昏了头,不管不顾地只想给谢长安点教训,全然没注意到谢长安惨白的脸上浮起的不正常红晕,也没注意到他过大的手劲甚至把谢长安手上划破了皮肉。
谢长安顺从地从车上下来,只穿着一套单薄西装,北方的夜里寒风凛冽,惨白的月色映着他惨白的脸,他这幅模样,怕是连鬼看着都害怕。
谢长安漫无目地地朝着汽车绝尘而去的方向走了几步,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被丢在这里了,他蜷缩着蹲在路旁,抱着膝把脸埋进膝盖里,寒气从毛孔侵入,终于整个人都开始战栗。
谢长安知道自己又发烧了,鼻血不受控制地淌下来,他拿着白西装的衣袖胡乱擦着,眼睛疼,哪里都疼,心像是破了一个口子,酸楚混杂着凉意攀爬着每一寸血管叫嚣起来。
他从怀里拿出祁夜白给他的那一小包药,药瓶被他一字排开放在眼前,他一一凝视着那些药瓶的名称和药效,最后他收起了止痛药,把其他药扔进了林子里。
疼的厉害的时候仿佛又出了幻觉。他仿佛看见年少时陆西臣一身学生装朝他走近的样子,仍旧是才在外面闯了祸,眉梢眼角都是张扬的狂气,却独独在见了谢长安的时候笑了起来:“小少爷,怎么躲这里来了?”
那时候谢长安稀里糊涂就被陆西臣缠上了,以身相许这种不着边际的话也说的出口,谢长安自小家风严谨,哪里遇见过这种痞子,只能每天远远避着。
他越躲,陆西臣就越起劲地追,不多时,整个学院都知道谢长安是陆西臣看上的人,那些因为谢长安长相好看而蠢蠢欲动的人只能观望着,他们怕陆西臣,连带着连谢长安都疏远起来。
谢长安很不如意地过了一段日子,一日下了大雨,谢家来接他的车就停在校门口,可是陆西臣也堵在那里,谢长安不敢回家,躲在学校废弃的仓库里,身体不好,淋了雨竟就发起烧来,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仓库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屋外是瓢泼大雨,昏暗天色,陆西臣一看见他就急着冲过来,探了体温后愣了,“怎么这么烫!”
谢长安那时候怕陆西臣怕的紧,下意识就一口咬上去,恼的厉害,却又无法在一时间找出词语表达自己的不满,憋得眼泪噼里啪啦地砸下来:“还不是因为你!”
陆西臣一愣,刚想把人抱起来,却不知所措地松了手,站在一旁连话都有点说不囫囵,“我……我干什么了我”
谢长安已经烧的要神志不清,咬着舌头颠三倒四却还要跟陆西臣抱怨,“你堵我……还想打人!不是好人!谁要你以身相许了!我,我不要!”
说着打了个小小的泪嗝,揪着陆西臣的衣领抹了眼泪,觉得舒服,蹭了两下竟然就他怀里晕晕乎乎睡着了。
陆西臣哑然失笑,真切地意识到谢长安还是个半大孩子,忍不住给炸毛的谢小少爷顺顺毛,轻轻揉揉谢长安的头发。
半梦半醒之间,谢长安听见陆西臣的声音。
“是我错了,以后不逼你了。”
“别怕我,我是真喜欢你。”
那天后陆西臣竟然真的消停了好一阵,不再天天带着一帮人找谢长安的事情,开始走深情温柔路线。
那时候谢长安十五岁,执拗地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陆西臣之前逼着他他会躲,可是当陆西臣开始对他好的时候他真切地乱了章法。
那些年他还没学会预测人心,还没学会百般算计,还是个高兴会笑难过会闹的小少爷。
陆西臣轻易就骗了谢长安的真心,成了谢长安年少轻狂的喜欢,一句玩笑话,竟惹他消付了半生光景。
十五岁那年背弃家族和陆西臣北上,二十岁时帮陆西臣兵变夺权,二十五岁进驻邺城,又是五年。
感情早就磋磨地琐碎又寡淡,谢长安嘴里满是腥甜的血气,可偏偏掺杂苦涩。
哪里有什么一见钟情矢志不渝
不过是彼时君未成名我未熬成精。
太荒唐。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辆车折返回来,陆西臣面色铁青地坐在后座,抛下话来:“上车。”
谢长安踉踉跄跄地拉开车门坐进去,他已经没有心力去做无谓的倔强,上车后就倚在车窗上,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陆西臣夜色中冷睨了谢长安一眼,刻薄话正要出口,看见谢长安衣服上的血后却愣住了,定定地望了他半天,才开口道:“你又出了什么事?”
“流鼻血。”谢长安的血管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他把衬衫被染红的领口敞开,畏寒地咳了几声。
陆西臣有些不忍心,“知道错了?你早服个软,我还能真把你扔在这里?”
谢长安觉得眼皮很重,却还是强撑着最后一抹清明,声音前所未有地冰凉:“陆西臣,你这样对我,不怕我哪天真的走了吗?”
陆西臣竟然还真的思索了片刻,沉声威胁他:“你真当我不敢打断你的腿?”
谢长安冷笑:“要是我死了呢?”
记忆里陆西臣的面容,他们的往昔还历历在目,十分清楚。但此刻照面,一切都模糊异常。谢长安分不清到底过去是真的还是现在是真的,
果然,有些人只适合活在记忆里。
陆西臣被他问住了,刚想问他好好地说什么死,又听见谢长安小声说了一句:“陆西臣,我若是死在当年,该多好。”
陆西臣还想质问些什么,却发现谢长安已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轿车在一片黑暗中穿行,谢长安没说那个当年是哪年,可是陆西臣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五年前邺城一战。
那年陆西臣带的军队被困在外省,敌军却声东击西地围了邺城,谢长安那时候一个人留在邺城,他们在邺城还没站稳脚跟,巴望着推翻陆西臣的人不在少数。谢长安一个月遭了上百次暗杀,却硬是一个人压了城里所有的的反叛势力,又指挥着仅剩的军队去守城,连续几日地不眠不休。
最后南城门到底是被敌军攻破了,要不是陆西臣回来的及时,敌军可能真就长驱直入,占了邺城。
那天晚上敌军已经冲进了陆公馆,谢长安一个人坐在陆西臣日常办公的那只皮椅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枪,眼见着大门被撞开,他拨了保险栓就不管不顾地对自己扣下扳机。
陆西臣率领的援军从后面冲出来包围了敌军,他攻进来的时候正是谢长安开枪的时候,要想强枪已经来不及,情急中陆西臣只能对着谢长安的手臂开枪,谢长安手臂脱了力,本该指向自己的枪口被迫改了方向,直直打向向他冲过去的陆西臣,正中胸口。
这种近乎自残的行为吓坏了谢长安,谢长安明明自己也中了枪,却踉踉跄跄地走到陆西臣面前,虚弱的几乎站不住。
陆西臣没见过谢长安哭,孤身守城的时候没有,兵临城下的时候没有。在场的人几乎没人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一瞬间,一直冷淡的像个器皿般的军师哭的那么狼狈,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像是被抛弃了的可怜孩子,连嗓音都喑哑起来,“陆西臣!你,不能~~死!陆西臣!”
陆西臣其实没伤到紧要,只是血流的狼狈,他有些好笑地把谢长安圈进怀里,安慰说:“爷这不还没死吗?你就忙着给我招魂了?”
谢长安浑身战栗,连说话都带着决然的痉挛:“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要死了。”
没等陆西臣接话,谢长安自己就先昏了过去。
陆西臣有些好笑地拍拍谢长安的脸,“小少爷,你这不没死吗?”
以前谢长安那么惜命的一个人,现在却拿死来开玩笑?
窗外露结成霜,寸寸冰冻。
“明天把医生找来。”陆西臣吩咐道。
“是。”司机接受了命令。
只有在谢长安睡着的时候陆西臣才会有一两丝温情流露,他几乎是深情地把谢长安揽进怀里,手指描摹着谢长安清隽的眉眼,说出的话却残忍可怕:“你不会死的。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谢家全族都活不下去,我会把你的骨灰洒在陆公馆,让你这辈子都回不了谢家的宗祠,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从后视镜里能看见陆西臣的眉眼甚至带笑,温柔的仿佛在和情人做什么承诺,可是眼中冰凉,坐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只觉得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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