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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冬至(上) ...
岁末将至,战事也逐渐平静下来,军区无事,陆西臣就把军区交给了副官处理。开始的时候副官还会送些公文回来让他批,但是谢长安看他拿笔就要闹,平日里傲娇得不行,这时候却缠着他不放了,一来二去,陆西臣索性让副官自行判断,自己专心陪谢长安养病。
冬至那日,谢长安和往常一样还在睡懒觉,其实他已经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但精神却虚的厉害,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有人在捏他鼻子,睁眼果然看见陆西臣欠揍的脸,他指尖有点冰,一看就是从外面刚进来,“快起来,今天雪下大了,我带你堆雪人!”
在邺城的时候年年冬天都下大雪,也没见他堆过雪人,现在来趟南京,也跟个南方人一样见点雪就开始大惊小怪,谢长安懒得理他,摇头甩掉陆西臣作乱的手,又把自己朝被子里缩了缩。
“就知道你起不来。”陆西臣难得语气温柔,宠溺地替他掖好被角,又朝暖炉里添了几块炭,转身又出门了,谢长安被他这一闹更睡不着了,心情不好,起床气就格外大,正生闷气把自己气得面红耳赤,那厢房门又开了,冷风嗖嗖地朝屋子里灌,谢长安抓起手边趁手的书就朝陆西臣身上砸过去。
“哎呦!怎么这么大的脾气!”陆西臣笑他耍性子,他最近态度好得过分,用脚勾住门框关了门,谢长安这才发现他双手背在身后,像是藏了什么宝贝一样。
谢长安朝他眨巴眨巴眼睛,明显是被勾起了兴趣。
陆西臣献宝似的把背后的东西捧到他跟前,是一个雪人,不过手掌大小,捏的却精巧,脑袋圆圆身子也圆圆,身上披了件披风样的红绒布,两只黑豆眼,眼下还拿胭脂点了红晕,本来是糯米糍一个可爱小人,偏偏嘴巴被他捏得扁起来,像是很不开心,在生谁的气。
“你看,像不像你?嘴巴撅的都上天了。”陆西臣拿着雪人指指点点,仗着谢长安怕冷不会出被窝,摆出一副有本事你来打爷啊的嚣张气焰,明目张胆地欺负人。
谢长安对他翻个大大的白眼,却伸手把雪人捧了过来,估计是手本来就冰,拿着雪人也感受不到寒意,他伸出手指戳戳雪人的脸,一不小心戳出了一个指甲印,有些抱歉地看了看陆西臣,陆西臣何许人也?仗着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的人,见状就讹上谢长安了:“这位小公子,我在冰天雪地里哼哧哼哧半天才堆出这么个雪人儿来,你三两下给我戳坏了,赶紧赔!不赔不行!”
谢长安挑眉,肉眼可见的无语。
陆西臣假装看不见,反而得寸进尺:“不赔也成,你给哥哥亲一口,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长安深吸一口气,沉默半天,估计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像是想通了,朝陆西臣勾勾手指,示意他把脸凑近点,陆西臣心花怒放,美滋滋地闭了眼睛把脸凑了过来,想象中的温香软玉却半点不见,却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倏忽就化了水,陆西臣睁眼,发现那只照着谢长安做的雪人正正扑在自己脸上,粉身碎骨,雪块和水滴一起落下,渗到脖子里,冷得他一哆嗦。
要是照着陆西臣以前的脾气,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可现在就是生不了气,天大的火气在看见谢长安恶作剧后亮晶晶的笑容时都散尽了,他只能认命地扒拉扒拉自己的衣服,等确定身上没那么多雪了,才报复一样地扑在谢长安身上,压住他的被子束缚住他的手脚,谢长安害怕地朝被子里缩,陆西臣忍着笑给他掖掖被角,一手又捏着下巴强迫谢长安抬头,二人四目相对,谢长安眼神躲闪,陆西臣喉结剧烈地滚动一下。
或许是因为炉里炭火烧得太足,烧尽了屋内的空气,不然怎么解释突然焦灼起来的空气?二人都不做声,只剩下呼吸声交互纠缠,一道平稳,一道急促。
啪嗒……
很轻的一声,一滴融化的雪水顺着陆西臣的眉骨落在了谢长安眼窝,又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像是被欺负哭了,如同以前无数次那样。
陆西臣颇为动情地叫了一声长安。
他不说别的,就只是一遍又一遍叫他的名字,把脸埋在谢长安的颈窝里,冰凉的雪水激得谢长安一阵颤抖,陆西臣感觉到了他的颤抖,要温暖他一样,不断蹭着谢长安的脖颈,谢长安觉得他像一只抓住猎物的狼,却不愿轻易置自己于死地,只玩笑般地拿牙轻轻去咬,一切都处在崩溃的临界点,暧昧不清。
“长安,可以吗?长安……”陆西臣忍不住把手探进被子里去抚摸谢长安,握住他的腰,边揉边压着他朝自己身上靠。
估计是觉得痒,谢长安左闪右避,却怎么也避不开,他睁大了眼睛,有些惊恐地望着陆西臣。
陆西臣抬头想找他索个吻,却正对上了一双泛红的眸子,谢长安用小到几不可闻的气音说:“不要……不要。”
他听上去害怕又绝望,让陆西臣忽然就泄了气。
谢长安不愿意给,他就要不了。以前他不会克制自己的欲|望,他现在完全可以再对谢长安用强,或是哄骗,怎么都行,反正现在的谢长安懵懵懂懂,自是任他描黑化白。
但是陆西臣舍不得。
舍不得这个干干净净,未染尘埃的谢长安。
这样的谢长安让他想起二人初遇的时候,谢长安看着孱弱苍白,连说话都是轻轻柔柔的,陆西臣从那时候就下定决心要保护谢长安。
承诺哪怕被遗忘再多年,仍旧是承诺。
现在谢长安什么都不记得了,自己怎么敢对他做这种事情!
也不是个毛头小子了,怎么急成这样。陆西臣反思着自己,觉得格外难堪,他翻身和谢长安平躺在了一起,决定自己解决。
谢长安眼睛不知道该朝哪里放,只好看着床顶的纱帐,他感觉到木床有轻微的摇晃,陆西臣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在做些什么,可谢长安不敢朝那边看,他微微侧身,留了个背影给他。
过了许久,他感觉陆西臣长叹了一声,沉默着起身把衣服穿好,跌跌撞撞,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谢长安的屋子,还很挫败地叠声说了几遍“对不起。”
谢长安看着他出去,愣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终究没忍住,笑了起来。
发些假糖,贴贴读者小天师们,最近精力旺盛,想要好多好多催更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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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冬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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