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楚天阔》斯何如

7、第7章 结盟

　　两人刚一走进酒楼便有人毕恭毕敬地过来领他们去往二楼，陆之霭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整个二楼显然都是没有人的，只有最里面那间屋子门口守着几个侍卫，虽没有露出兵器，但各个手微微放在腰间，显然那腰带是特制的软剑呼吸绵长仿佛没有间顿一听就是内力不凡的高手，这帮人决不是普通的侍卫。

　　果然，这三皇子没有面上看起来的那般与世无争。

　　陆之霭暗自观察了一下酒楼的构造，二楼走廊外是酒楼的后院，院内只种着几株小石榴树，顺着树跳楼逃走是不可能的，后路被掐断了那只能迎头往前走，楚允澈大费周章地把自己弄来，总不至于是为了要自己的命。

　　想明白这点，陆之霭便堆起一个藏着几分无谓的笑容，向随从拉开的门内走去，甚至没有看身后的三皇子一眼。

　　“陆贤弟进来的如此果断，就不怕此处无人我对你下杀手？”楚允澈就立在门口，也不往前走，挑着眉似笑非笑地问道。

　　“怕啊，谁不怕死呢。但对您来说，我活着的价值定然是比死的价值大的，况且贵为三皇子，想杀我只需一道令下便足以取我的命，您又何必亲自趟这浑水呢？”陆之霭转身，盯着楚允澈的眼睛缓缓道，说着走向窗前的梨花木桌。

　　楚允澈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之霭扶着衣袖拿起酒壶往两个酒杯里各倒了满满一杯，端着两杯酒向自己走来。背着光看不清陆之霭的神情，只看见一个笔直纤细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近。楚允澈忽然觉得，这个世子，实在是---过于纤细了。

　　“三皇子，既然今日带我来您的私产酒楼，想必也存着互好之心，臣敬您一杯。”说完也不等楚允澈回话便仰头一口喝了其中一杯，抬起头微微一笑看着他。

　　楚允澈接过那酒杯仰头喝下，走向窗前，半晌没有出声。

　　陆之霭最是沉得住气，也一言不发的站在窗前，一时间屋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看见对面的那家”楚允澈忽然转过身来，没料到人就站在自己后面，鼻尖正好撞在陆之霭的额头“嘶---”瞬间酸痛传来，控制不住地感到眩晕。

　　正摆手准备接着说完刚才的话，楚允澈就看见陆之霭惊慌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就掏出一块手帕向自己脸袭来，带着玉兰花香气的绢帕捂上自己的鼻子时，楚允澈还在发愣没做出反应……

　　“三皇子您撞流血了，臣该死”陆之霭说着便跪了下去。

　　“好了这不怪你，我没甚大碍，先起来吧。”楚允澈有些无奈，明明自己是伤患还要宽慰下属，可又身份见不得陆之霭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动不动要跪下的样子，直感到他这不是在往地上跪，是在往自己心上戳。

　　随从手脚麻利地迅速处理好三皇子的伤，两个人才终于可以聊起正事。

　　“对面那家首饰铺子也是我名下的产业，掌柜是我私下的联络人，以后你有什么不方便直接传给我的消息，往那家铺子传即可。”楚允澈面色淡然地看着窗外，只是顶着个红红的鼻尖，似乎不太协调。

　　陆之霭知道这便是三皇子同意结盟的意思，便郑重地行了个礼，一字一句道：“之霭定当竭尽所能以助殿下！”

　　楚允澈拉开长椅坐下，示意陆之霭一同坐着，继续道“我知道你为什么选我。太子一方面性子单纯软弱，一方面背后有个谢家，即使最后硬把他推上皇位，以谢氏一族的权势，长宁侯府依旧会被打压。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我和大皇子斗，能赢你陆之霭自然是从龙之功，何况我没有谢氏那样的母族，便没有人能挡住陆家的腾达之路。最不济便是我输了，那时大皇子必定也是元气大伤，陆家在明面上是太子党，你可以转而扶持太子，即使谢氏不允许长宁侯府权势滔天，太子也不会让陆家太难过。”

　　陆之霭知道三皇子精明，便一句话也没有为自己辩驳，只是笑道：“以殿下的心智和手段，必然不会有输的可能。”

　　“我不介意你的权衡心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只有一条，我眼里见不得背叛。”

　　“臣谨记。”

　　回到陆府的时候已经深夜了，陆之霭没有惊动母亲，只是遣人拿了两个点心盒子到母亲院里，嘱咐明日早晨再拿给夫人。

　　因陆之霭的特殊身份，济沧院里小厮和侍卫是不到屋里伺候的，只有一个管事刘嬷嬷和清荷清桐两个大丫鬟在内室伺候，于是陆之霭睡觉的时候便不爱缠裹胸，只穿了件素白丝缎宽袍。

　　因此大清早乍一听见章棠兴冲冲地跑到院里来寻他时，陆之霭惊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小厮和侍卫们根本不敢强拦章棠这位大大咧咧非要进去亲自叫世子起床的的少爷，眼看着就要冲到门口了，刘嬷嬷赶去哄着章棠到会客厅先用些早膳，说世子正在洗漱一会儿就到，这才把人稳住。

　　清桐飞快地给陆之霭换好衣服，才刚走到饭厅，陆之霭就听见章棠十分自来熟地夸赞自己院里的早膳好吃。

　　“这早餐没啥特别的，我看是你馋吧。”笑着坐下逗章棠道。

　　“陆兄……”章棠讪讪地放下碗筷，搓搓手，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嗯？”

　　“就是---昨日三皇子问我去不去冬猎，我一时兴奋，便不仅自己应下了还替你应下了……”章棠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脑袋，“今天我是来求你去冬猎的”说完便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陆之霭无可奈何地喝了口蜜茶，太子之前问她的时候就被她以自己身体不好为由给拒了，毕竟女子，在狩猎时和男子力量悬殊，怕是会引起怀疑。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在章棠惴惴不安地眼神里点了头，自己却不能像他那样津津有味地继续吃早膳了。

　　章棠和三皇子的邀请，自己不可能拒绝，那要怎么掩盖自己的身份还能猎到足够和男子匹敌的猎物呢？正愁眉不展，章棠忽然笑眯眯地开了口：“之霭哥哥，我兄长说你不比我皮糙肉厚的，从文的公子向来不善于骑马狩猎，便让我邀你去我家，我家有武学师傅可以教你几招，或者兄长自己教你也是可以的，好不好呀？”

　　陆之霭沉思了一下，将军府必然比长宁侯府更有武学渊源，况且章少将军好意邀请，如今正是建立人脉人情的时候，那便去一趟吧，能不能学到什么就看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