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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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金的睫毛颤了颤，髭切眨眨眼，两双分明是截然不同、却透出诡异相像之感的金眸对望半晌；近在身旁的战场喧嚣彷佛已然遁去、眼前真正存在的只有鬼切。
在髭切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白软微笑「呆滞」时，鬼切已然回过神来。他自髭切手中拉过羽织，替对方披上，白皙得近乎透明的修长手指勾起深蓝系带：「这里即便不会对你这身模样有所质疑，还是小心点为妙。」「哦。」髭切乖乖应了，鬼切不由得多瞧了他两眼。
有没有摔傻这点....恐怕真的有待商榷。毕竟初遇对方可就给了他一刀见面杀---但髭切并不会责怪对方。髭切是他的「佩刀」，合着自己先前的经历，髭切这么做反倒才正常，毕竟他现在可是真真正正的妖怪。而现在这副软绵绵、人畜无害的柔和，表面上看着与初始见面的温文毫无二致，此刻却少了那分藏在底下、彷佛时刻要出鞘的尖锐冷意。
「嗯？多谢了。」由着鬼切替他穿好羽织，髭切有如后知后觉般、抬头对鬼切露出疑问的神情：「你怎么在这？」「...这是我的记忆。」鬼切避重就轻，手自髭切胸前系好的绳结移开。鬼切转头，只见那在战场厮杀惨号间飘扬的源氏旗帜已然迫在两「人」眼前，捏着腰际太刀两把其一刀柄的左手关节用力得泛白；「家主吗。」髭切握着出鞘本体的右手微微颤了颤，鬼切瞟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刀可以收起来。在这里用不上。」「哦？」髭切眉梢微挑，鬼切道：「你没注意到，除了另一个我，谁都看不见你吗？」
...这么一想似乎还真是。茨木童子可不就把他当成空气？这么一想，适才在战场中央，除了那一个「鬼切」太过强悍、说杀就杀，在那群小妖感知中大概也没有自己的存在。髭切抬起左手，不久前自源氏旗帜上沾染在纯黑的手套上、残留的脏污，心中隐约有股极强的违和感。
肩上沉下一道温暖的热度，髭切并未抬眼，鬼切静静的道：「还要看吗？」
髭切微微一动，柔软的发梢轻轻挠过鬼切的手背。定了定神，身旁震耳欲聋的「杀」让髭切脑袋隐隐作痛，「能出去吗？」髭切放下手来，隐入了笼罩全身的羽织之后，蜜糖流金的猫眼却不自觉飘往源氏旗帜下的行军；只见前来的增援已然不是妖怪，而是一众人类武士：「讨伐大江山恶鬼！」「斩除妖孽---」呼喝声不绝于耳，而立于战场中央的鬼王一声厉笑，妖气大作：「想退治本大爷，汝等人类还早了不下百年！」以酒吞童子为中心，狂暴的妖气席卷方圆内外、属于源氏的妖怪登时化为团团浓密的血雾；「主人！」同样位于中心的「鬼切」双臂横在面前、剑意凛然，挡住鬼王杀戮的妖气，呼唤声隐含担忧。他那深蓝的及腰长发迎着混杂硝烟尘埃的血气迎风飞舞，瞧在髭切眼中，竟与妖物形貌有几分相似。
「...别看了。我带你出去。」身旁的鬼切声音比先前低了不少，按在髭切肩上的力道也重了些许；髭切发出失望、不情愿的「啊」一声。时隔千年，到底是持有他时、令他盛名远播的「家主」源赖光，即使疑云重重、各项事务纷扰错乱，髭切仍想瞧上一眼。
这里的家主，是什么样子的呢？
见髭切便似木桩立地、双足钉在原处纹丝不动，不断张望、在一丛丛吶喊厮杀的「人」海中搜寻什么一般，鬼切默然，而后似是放弃了什么一般喃喃道：「是我的错，」
「嗯？」并未顾及鬼切说了什么，髭切视线被一把被握在手中、他算得上熟悉的刀吸引过去。刀身银霜冷冷、无瑕刀口透着隐隐的血光；单单存在于此、作为刀剑付丧神的髭切也为其冷冽优雅的杀伐屏息一瞬。
天下五剑之首，童子切安纲。
在髭切此刻莫名清晰的印象中，「童子切安纲」是以斩杀酒吞童子而名留青史，而时间点---
他想不起来。
现世留存的传说，源氏确实曾有「大江山退治」，也因而成就童子切安纲的威名。但在「髭切」本身的记忆中，是真的没发生过这件事。意即在这世界中，实质发生的历史与他所知的历史有断层。
神思飘忽，髭切陡然惊觉，尽管记忆毫无线索，但现世传说中的故事他还是理解一二。能握着童子切安纲的人---
鬼切瞧着髭切凝视白发及腰、红眸妖冶，一身白底黑红镶金狩衣一丝不苟、胸口护甲冷冽，长身玉立的青年，眸色一暗，开口道：「知道对你而言很难接受，但眼前这男人跟你记忆中天差地别---」话说一半，鬼切愣住了。
嗯，天差地别。
髭切脸色变幻莫名，脑海搜索曾在现世听来的词汇，凝视着「源赖光」开口道：「家主...有这么...帅吗？」
「...『帅』为何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