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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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髭切想了想，合着绵软的声线、让他看起来格外无辜：「形容，长得挺不错的？」「…那男人不是生来便是那副外貌么？」鬼切眼角微抽，随后语气变得冷淡：「既然你记不得我，想来也记不清这男人才是。」言下之意便是让髭切别再胡思乱想。「这可不好说啊。」髭切凝视那俊美、浑身散发出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与尊贵，却又一身血气的青年，无论如何也对不上自己此刻异常清楚的记忆中，那高梳墨黑发髻、凤眼细挑，面庞英武的中年男子。
家主长得没这般…妖孽。
而「妖孽的家主」神色凛冽，手中的童子切安纲冷厉嗜血：「为世除害，杀尽天下恶鬼！守护平安京，唯我源氏！」
「唯我源氏！」
青年身后的武士、阴阳师们的呼喝震天，响应鬼王猖狂肆意、战意浓厚的笑声，以及众妖怪的怒吼，有若山倾石摧、天地崩毁，漫天血雾将此处化作人间的炼狱。
鬼切神色莫名地瞧着「自己」，视线落至源赖光身上时难掩几分蚀心刻骨的恨；髭切却是陷入怔然，瞧着眼前出演历史上赫赫有名、他毫无印象但「鬼切」却在战圈中心的大江山退治。
一时无话。仅有战争的残响在鲜红的山头间回荡。
腥风血雨在大江山足足肆虐了三天三夜。对妖怪或者式神而言，这点时间微不足道；然而对人类武士与阴阳师们而言，三日不停歇地战斗已然迫近极限。源赖光不愧为青史留名的武士---或者说阴阳师，与酒吞童子几个回合的交手竟是不落下风；然而究竟吃了身体条件的亏，三日过去，鬼王依旧意气风发、染血的姿态凛凛生威，源赖光一身狩衣护甲血迹斑斑，右手的袖口撕裂、袍角沾满已然凝结的血块，加上战后疲倦，对比酒吞童子真可说是狼狈不堪。
「家主这副样子...无论如何都没见过呢。」已然跟鬼切站在战场边上三天三夜的髭切喃喃自语，鬼切没应声；战场上的「鬼切」跟源赖光一般，杀得满身满眼都是刺眼的红；但仗着他不是人类，精神状态显然比源赖光要好得多。「快结束了。」鬼切瞧着酒吞童子陡然变得铜墙铁壁般的防御，知道对方看出源赖光已然迫近极限，准备让他露出破绽，一举拿下。而这之后发生的事，便是这段记忆的尾声。「是吗。」髭切显然也瞧出了端倪，目不转睛地瞧着鬼王与「家主」的缠斗。眼见着源赖光脚下略微踉跄，严实互住心口要害的姿势登时走形，鬼王一声狂啸，开山裂石不在话下的鬼爪朝源赖光心口直贯：「结束了！」
髭切眉毛一跳，脸上不自觉透出一分焦急；鬼切心中一动，在战场上的「鬼切」闪身挡在源赖光身前、鬼王的手臂贯穿他胸口的同时，鬼切抬手抓住了髭切的肩。
髭切眼中的风景陡然颠倒扭曲，晃得他一阵头晕---源赖光手中的刀刃翻转、酒吞童子面带惊愕的头颅斜斜翻滚、而最终景象上下颠倒，髭切只觉自己此刻是头上脚下、放眼望去是遍地的尸骸。而那些尸骸无一例外的，竟全拥有俊美柔软的面庞、上挑的猫眼空洞无神，浅金发丝凌乱染满血迹。
全是他「自己」。
髭切心口蓦地一抽、紧接着全身彷佛被压缩紧扭数圈，而后尸骸消散一空、面前场景变成了一片尽管正处正午、依旧阴森郁郁的森林。静静躺在落地枯叶上、是一张破碎的卷轴。「感觉还好吗？」
鬼切的声音自上方传来，髭切眨眨眼---却发现眼下他没有「眨眼」这项功能。鬼切霜金的眼眸瞧不清是什么情绪，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而髭切仍旧感觉对方的手「握」在他的「肩」上。
此刻的身体是一柄雪白的太刀，锋芒厉厉、冷银如霜。正被鬼切握在手上。
鬼切握在手里的太刀刀身陡然震颤，银芒飞点，发出剧烈的「嗡嗡」刀鸣；透着三分疑惑，七分恼怒---在鬼切脑海的声音绵软又冷澈：
『不不不，才不会被自己握住了就砍了你的---』
即便日当正午，在这幻境之中却毫无明丽的色彩；鬼切手指摩娑髭切的刀柄，心头微微叹气。
他这把刀，感觉当真有点儿傻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