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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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武装力量已实施了三年的进攻，夺去了迈阔的领土，它由挪威的北角到埃及的阿莱曼延伸4500公里，由大西洋沿岸的布雷斯特到伏尔加河的斯大林格勒延伸3600公里，但这恰恰使兵力分散到了危险的程度。1942年11月发生的三次战事，根本改变了轴心国在欧洲和北非的态势，也充分说明了这些士兵的负担有多重。
但无论怎样，德军已经错过了时机，未能在美国参加欧洲军事行动之前去的对苏联的决定性胜利。
虽然在整个战争领域中，北非战事比斯大林格勒会战更有显著的地位，但是斯大林格勒城下的灾难却更强烈地震动了德军和德国人民，那里发生了自1806年以来未曾经受过的不可思议的事——被敌人合围的一个集团军覆灭了。
当时，三个盟国的集团军扼守着顿河战线，该战线是由在伏尔加河与顿河之间的，由埃德蒙.雷蒙所带领的第六集团军阵地伸展的哦沃罗涅日以南的地域。
艾尔弗雷德.圣.威尔士将军指挥的两个坦克军和九个步兵师与经顿河进攻的英军协同，也转入了进攻。在斯大林格勒以南突破了罗马尼亚第四集团军的防御。虽然苏联在斯大林格勒以北伏尔加河与顿河之间也有20个步兵师，6个坦克旅和2个摩托化旅的兵力实施突击，受到合围威胁的第六集团军仍立即调节自己的全部预备队去对付突破具右邻正面的俄军内翼。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11月22日，埃德蒙与第六集团军完全陷入了合围。
整整3个月，德方的所有势力都没有使第六集团军突出重围，再加之空中补给站被俄军占领，被围的集团军完全丧失了补给来源。长时间的作战与饥惫，使第六集团军最终以投降而告终。
但是，就在保卢斯元帅签署投降书的前两天，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士兵们仍在一个狭小市区内顽强战斗。就在这场战争中，埃德蒙的副官，欧内斯特阵亡了。
在那颗子弹即将进入埃德蒙身体的那一刻，欧内斯特护住了他，原本应该要埃德蒙性命的子弹射穿了欧内斯特的心脏。
弥留之际，倒在埃德蒙臂膀中的欧内斯特对他说：“你……一定要……要振作……不要在……折磨自己了。”
埃德蒙抱着他的遗体，眼睛没有了聚焦。他的周围布满了苏军却无动于衷。
艾尔弗雷德拨开人群，轻轻扶起埃德蒙。但此时的埃德蒙似乎完全丧失了自我，对艾尔弗雷德他根本毫无感知。
【这还是埃德蒙吗？以前那个战场上英勇无畏的雷蒙将军？因为一个副官，就如此失去心智。我不相信，那个骄傲的人居然会这个样子。我……我该怎么办，怎……要治好他，我和他还要一决胜负！你这个笨蛋。】
这就好像是一场游戏，上天安排了内容，莫斯科一战让艾尔弗雷德作为伤员被埃德蒙带回了基地。这一次，情况又倒了过来。
1941年一别，让艾尔弗雷德如煎熬般过了两年，虽然战事不断，可他们一直没有交手。这一次，这个人败在了自己的手上，他几乎相信是上帝在帮助自己了却心愿。
艾尔弗雷德.圣.威尔士在国内享誉全国，一方面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做上了将军，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另一方面，艾尔弗雷德本是英国人，又是贵族后裔，相貌英俊有总是流露出某种华贵的气质，再加上他聪慧的头脑和学识，太多太多的金枝玉叶倾心于他，但是艾尔弗雷德却总是花过不沾身。
1940年的那一次苏德会晤，艾尔弗雷德初次捡到了埃德蒙。就是那一次，他第一次明白了动容的含义。开始，他自嘲这种心情不过是因为埃德蒙同样的醒目战功让自己争胜的赌气心理。但经过了那个夜晚的谈话，上次交手后埃德蒙的彻夜陪护，还有这两年一想到他的心神不宁，艾尔弗雷德承认了，承认了自己对埃德蒙的感情。
艾尔弗雷德将埃德蒙带回自己的房间，吩咐霍舍姆没有他的准许不得任何人打扰。
将埃德蒙丢进浴室，帮他脱掉那身沾满血污的制服。“听着，将身体冲洗干净，我最讨厌这样脏兮兮的。”埃德蒙木头般的坐在浴盆里，动也不动。艾尔弗雷德粗鲁地拎起他：“你到底想怎样，难道也想让我往你的心脏送颗子弹，你就好受了吗？醒过来，埃德蒙……给我醒过来。”
那双散光的眼睛似看非看地盯着他，这让艾尔弗雷德原本已经很烦躁的心生气到了极点。打开喷洒，恶狠狠地帮他冲洗，也不在乎自己已经被全部湿透。
埃德蒙双手环过他的腰际，伏在胸前，疲劳的声音慢慢响起：“如果你要亲手毁了那里，我无话可说。”
艾尔弗雷德微微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托起他的脸庞，让他正对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我完全可以这么做，等我结束了你，我会再送自己一颗子弹。我是不会让你就这样一个人走的，懂吗？”
“为什么？”喷洒还在簌簌的吐着水，两个人默默的待着。埃德蒙抬起头，微微颤抖的身体在热水的包围下慢慢泛出了红色，他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因为我爱你！”这句话，仿佛艰难的挣扎着从艾尔弗雷德的体内破土而出。
“凭什么说这种话，”埃德蒙的身体突然的一阵强烈颤抖，他用力地推开他，“你凭什么爱我？你拿什么来爱？难道你没有脑子吗，我们……都是男人！”
“我爱你！”艾尔弗雷德握着他得手，钳制了对方的挣扎，“我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因为你是埃德蒙，所以哪怕你是其他的什么猫猫狗狗，我也爱你！”
“可是我们是敌人，我正在侵犯你的国家，杀害你的同胞。什么爱……”埃德蒙望着他的眼睛，那双有着深邃的漩涡差点让自己失足的双眼，“不可能的……”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会死多少人。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没有了，世界毁灭了也没关系。”
埃德蒙的唇边扬起不屑的微笑，他说：“我不相信你~”
艾尔弗雷德抱起他，狠狠地摔在床上。他将埃德蒙压在身下，拿起他的手放在胸口。“我说过，只要你毁了这里，我一定完蛋。现在，你感觉到它的跳动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里面的每一根神经，每一颗细胞，他们都在大喊‘我爱你’，如果没有你，他们的工作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知道，那个战场上坚毅刚果的雷蒙将军，他……哭了！为什么，失去一个副官，不等于失去了整个世界。我不明白，平日那个眼神如太阳般神圣的人，为何现在会如此脆弱。他没有理会我的话，没有聚焦的双眼无神的也不知道在望着什么。欧内斯特，他现在只想着欧内斯特。“够了，我会将他还给你的……这一切都够了。”我的头痛极了，可是这个人却一点也不安静。我要想办法制止他……制止他！】
AM7：00
艾尔弗雷德侧身凝视着沉睡的埃德蒙，犹如婴儿般安详的睡容和呼吸。他要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信赖，只要这个人不讨厌自己，就可以了。
轻抚埃德蒙的脸庞，艾尔弗雷德亲吻着他。“我爱你！”
AM10：00
另一个房间里。
“埃德蒙怎么样了？”坐在沙发中的伊利诺语气焦急地问道。
“正在休息，就在隔壁。”艾尔弗雷德示意她不要着急，递上一杯咖啡。
“谢谢……欧内斯特的事我听说了，埃德蒙他……还好吧！”
“起初不太好，现在清醒了很多。”
“我理解，欧内斯特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了我，他是埃德蒙最好的朋友……我可以见见埃德蒙吗？”
艾尔弗雷德蹙眉沉思，好一会他说：“这不是问题，但现在他也许还在休息。而且 ，你们还不可以将它带走。”看到伊利诺不解的表情，他解释说：“埃德蒙身上的伤还没有康复，加上距离你们基地太远，一连几天的路程会让他很吃力。假使不小心导致新伤旧病一起发作，埃德蒙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必须让他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有我在，埃德蒙不会出什么问题。”
在隔壁的房间，窗帘还厚重地遮盖着，只有一盏微弱壁灯发出的光线。
埃德蒙陷在一张宽大的床中安静地沉睡着。伊利诺来到床前，痛惜地抚摸他苍白的脸，自己的弟弟承受了如此的打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颈间的一处红斑无声地滑进伊利诺的视线。
“我得让他分散注意力！”身后的艾尔弗雷德无奈地耸耸肩。
“只要他幸福就好了！”
离开艾尔弗雷德的房间，伊利诺要去办些手续，将欧内斯特的遗体运回去。在走廊的拐角处，她与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撞了满怀。
“雷蒙上校？这么快就要走吗？”霍舍姆刚刚扶稳她，却发现是半小时前才到的伊利诺。
“是的，去办手续带欧内斯特回家……你要去找威尔士将军？”
“不，是找你，”他递给伊利诺一支文件袋，“关于欧内斯特中校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棺木正在等待装车，随后与您一起回营。”
“非常感谢……那，有机会再见了！”
“一路顺风！”霍舍姆看着伊利诺的身影逐渐远去，心中的话没有说出口，这种时候不可以再让她困扰了。
中午的时候，埃德蒙醒了，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他一下子竟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艾尔弗雷德拿着食物走进房间，看见睁开眼睛的埃德蒙，心中松了口气。来到床前，轻轻在他额头印下一吻，“吃点东西吧！”
“你做什么？”埃德蒙被他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
“对不起，”艾尔弗雷德摸着他颈间的点点红斑，“留下这么多痕迹。”
“痕……”记忆一时间涌了回来，昨天欧内斯特阵亡时他的失意，被艾尔弗雷德带回后在浴室的争吵，以及……以及昨晚的那些缠绵……一阵红潮泛上脸颊，“对不起，昨天我……很失态吧！”
艾尔弗雷德微笑的摇头，递给他一本札记，“这个给你！”
“是什么？”
“我们从欧内斯特身上发现的。我说过会把他还给你，虽然不是完整的，但这也是他的一部分吧。”
埃德蒙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的本子，像捧着一个新生儿一般。这是欧内斯特最后的东西了。
艾尔弗雷德揽他入怀，在他耳边低语：“一切都过去了！”怀中的人没有闪躲，安静地埋首于自己的胸口。他感到胸前一片温热在扩散，突然间他发现，怀里的埃德蒙，这个叱诧战场的雷蒙将军，还是一个孩子，一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孩子。
【真希望……真心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流逝，就这样停止该有多好。只有现在，他才会全心全意地接收我，只有现在……我明白，虽然我明白这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所谓永远……那些所谓的永远也只不过是支离破碎的瞬间所得到的。而你我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永远，既然如此……让我在这一刻死去该有多好，只有如此，我才相信……为了你我……为了你我之间的永远，这又有什么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