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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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老头骂了傅立行一声：“靠，我讲了半天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把刚刚的一大堆的话提炼关键信息，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该、找、个、对、象！”
“啊。”傅立行弯着嘴角笑，“是，我该找个对象了，有合适的记得给我介绍啊。”
米老头说：“眼看着你就要满三十岁，也不年轻了，瞧瞧现在过得多惨，孤身一人坐着轮椅，除了钱一无所有。”
“呵。”傅立行回头乜了米老头一眼：“真好啊，我还有钱。你贷款还完了吗？”
“你个狗。”米老头龇牙，“金钱能买来快乐吗？”
傅立行点头：“能啊，你买房不快乐吗，没钱能买房吗？”
“金钱能买来健康吗？”
“能啊，没钱连病都看不起，有钱了才能住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
“你……金钱能买来爱情吗？”
“四舍五入一下也能的，真的。”
米老头长叹一声：“你比把灵魂卖给魔鬼的浮士德还可恶，你们这些唯金钱论的恶臭资本家。”
傅立行安慰米老头：“我不是给你投资了嘛，钱这东西虽然恶臭，但没人不喜欢。毕竟货币的本质是一般等价物，意思就是能等价交换现实世界里的一切物品，只要能被标价，就能被交换。尽管你例举了快乐、健康和爱情一系列抽象的、表面上看难以被标价的事物，但其实这些抽象事物背后，却是由很多能被标价的事物支撑起来的。货币资本，就是现实世界流通的法则。”
“唯物质论最讨厌了。”身负房贷的米老头摇头，“祝您和葛朗台一样幸福。”
傅立行纠正米老头的说法：“我和葛朗台不一样，他是吝啬鬼，我很大方的。”
“不。”米老头说，“我的意思是你最后和葛朗台一样，孤独的、抱着自己的金币长眠地下吧。啊，葛朗台抱他的金币，你抱你的比特币，正好，真是时代在进步。”
“……你走。”傅立行头疼地挥了挥手，把米老头赶走了。
米老头离开，傅立行独自回到病房。他没有注意到，原本插在病床前头的唐菖蒲，已经变成了一束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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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荒野把百合花放在傅立行的病床前，就去到和贺阙约定的餐厅，
远离怪力乱神，傅立行先生果然会有更美好的人生，现在已经开始计划着找对象了。没有人记得，有一个叫盛荒野的妖怪，曾经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贺阙和阮诗意比约定的时间来得晚了一些，贺阙解释道：“我们刚刚去了一趟求实湖，刚刚在网上看到消息，说是求实湖有人溺水，不太放心就过去确认了一下。”
人皮痈的事情还没彻底了结，盛荒野心里有些没谱，问贺阙：“有什么问题吗？”
贺阙迟疑了一下，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求实湖是个人工湖，里头水不算深，我在学校待了这么久，第一次听到有人在那里溺水。”
阮诗意补充道：“而且溺水的是一个今年大四的学姐，以前是我们学生会副主席，叫宁桐雨。桐雨学姐成绩也特别好，刚结束夏令营，听说是要保研到燕大法学系。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桐雨学姐什么都好，完全不像是会自杀的样子。”
盛荒野和贺阙交换了一个眼神，贺阙轻轻摇了摇头：“学校和警方的意思，是按照自杀处理，因为湖边只有宁桐雨一个人的脚印，监控也什么都没有拍到。这件事校方完全压了下去，禁止在社交媒体上传播，知道的人也不多。”
阮诗意用手里的叉子，叉了一块水果沙拉里的苹果：“我觉得桐雨学姐可能不是自杀的。高老师不是说了吗，我们看的消息未必不是真相，但极有可能只是真相的一部分。有时候，局部真实是为了掩盖整体的不真实。”
吃了饭，盛荒野和贺阙先送阮诗意回图书馆，然后一起去找了章斯泽。
章斯泽为了方便妖族行事，在人类社会里混了个市局刑侦队长的名头，见盛荒野和贺阙来找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看你们俩这表情，估计就没什么好事。”
盛荒野没有和章斯泽客套，开门见山地问：“津门大学有一桩学生溺水的案子，你有印象吗？”
章斯泽点头：“刚刚还听他们说呢，案子虽然简单，可那么好的一个闺女，名牌大学的学生，年纪轻轻就死了，多招人心疼啊。”
盛荒野皱眉：“这个案子有什么不对劲吗？”
“有什么不对劲？”章斯泽想了想，“卷宗传了过来，我没仔细看，但确实是溺死的，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大学生的社会关系都很简单，问了一遍她的老师室友同学，虽然有一个分手了半年的前男友，还有相处的不太愉快的宿舍关系，但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命的事情嘛，也不晓得这姑娘为什么会想不开。学校不允许惊动学生，要求我们低调处理，现在宁桐雨的宿舍已经封了，她原本的室友也都搬出去了，案子也结了。”
盛荒野的食指无意识的叩击桌面：“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还是要去求实湖看一看。”
求实湖周边以道路施工为名，全部围上了黄色的隔离带。盛荒野趁着无人注意，直接掀开隔离带走到宁桐雨遇害的地方。
湖水平静无波，岸边种着一排的紫薇花，正值花期，开得密密匝匝。
根据贺阙提供的资料，求实湖岸边水深只有0.2米，湖岸平均坡度1:4，湖底最深处才2.5米，如果要自杀，选择这么浅的一个人工湖，实在不合常理。
盛荒野弯下腰，伸手放到水面上，他想感受一下，湖水里是否有妖气。
“这位同学，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多危险啊，快上来。”
声音有些熟悉，盛荒野回头，发现果然是刚刚那门公选课的老师高子璋。
高老师也从隔离带外走了进来，他拉了一把在湖边的盛荒野，带着他往岸上走：“你是哪个班的，辅导员没有在群里发通知吗，求实湖要疏浚水道，近期不要往湖边去。”
高子璋声音低沉悦耳，哪怕是在批评学生，也很动听。
盛荒野不由得想到傅立行，有一瞬间的晃神，人已经被高子璋拉出了隔离带：“行了，快回宿舍吧，天都黑了，不要在这里闲逛。”
“哦，谢谢老师。”盛荒野抿着嘴，重新仔细打量了一番高子璋。博学雅致、风度翩翩的大学老师，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沾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和平静的求实湖一样，似乎没有任何不妥。
高子璋将盛荒野拉到主干道上就松了手，盛荒野看着高子璋往教师宿舍方向走去。直到看不见高子璋的身影，盛荒野才给贺阙打了个电话：“从教学楼回教师宿舍，会经过求实湖吗？”
贺阙答道：“看是哪栋教学楼了，如果是我们刚刚上课的第二教学楼，回教师宿舍的话从食堂那边走更近一些，要是一教的话，就离求实湖不远。”
也许高子璋老师只是更喜欢沿着求实湖的这条路，这样的偶遇说明不了什么，盛荒野压下心中的怀疑，准备挂掉电话回咖啡馆。
“等一下。”电话那头的贺阙有一瞬间迟疑，“我刚刚去图书馆，看到了阮诗意的书包，但她人却不见了，我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学校近日不太平，这会儿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我怕她出什么意外，小荒野，你和我一起去找找她吧。”
“好。”盛荒野和贺阙约在女生宿舍楼下见，贺阙刚从阮诗意宿舍里下来，阮诗意不在宿舍里头。
贺阙又给阮诗意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她有些着急：“这是去哪儿了呀？”
“别着急，我问问。”盛荒野看了一眼周围，女生宿舍外有一棵白玉兰，是株颇有年头的古树。
盛荒野闭上眼睛，手掌覆在树干上，霎时，他的脑海里犹如电影片段一般出现了女生宿舍门口的场景，人潮来来往往，半个小时前，阮诗意回了一趟宿舍，很快又拿了一个黑色的盒子跑了出去。
“是这个方向。”盛荒野睁开眼，给贺阙指了个路。
贺阙脸色一变：“求实湖！”
盛荒野和贺阙立刻往求实湖跑去，求实湖占地面积不小，他们刚翻过隔离带，就听到一阵短促的尖叫声。
“啊——”
盛荒野判断了一下方向，和宁桐雨遇害的不是一个地方，宁桐雨在湖东北，这次是在湖东南。
在奔跑的过程中，盛荒野已经掏出回春刀，但等他赶到时，只看到缩在树下尖叫的阮诗意，离她不远，还有一个晕过去的男生。
贺阙忙跑过去搂住阮诗意：“没事了没事了，别哭，我们来了。”
“贺、贺阙……”阮诗意哭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认出了贺阙和盛荒野，她抽噎着往远离男生的地方躲了躲。
贺阙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生，是最近在追求阮诗意的学长，阮诗意没有答应他，男生还缠着不放，给阮诗意造成了不少麻烦。
“发生什么事了？”贺阙冷着脸看向晕倒在地的男生。
阮诗意抓着贺阙的胳膊，没有看男生，反而看向求实湖，哆嗦着慢慢说道：“刚刚……刚刚湖里有人说话，是‘他’救了我！湖里、湖里有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