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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无论是沙还是石,落水一样沉 ...

  •   虞果儿回到通城的一个月后,殷梨也带着她去了西街。

      这么多年,当很多人都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忙着辛苦生活,猜度爱情,算计每天,冷眼明天,可是总有一群人过着比起安贫乐道都有点闲适的日子,那可能是很多人都趋之若鹜的梦想。

      当威尔·史密斯的妻子因为不能忍受穷苦的生活而离开自己离开儿子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当自己失去住的地方,东奔西跑去教堂排队,当发现在自己面试时帮自己照看扫描仪的嘻哈女孩带着仪器跑开而将其追回的时候他却说:“我生活的这一部分叫做冒傻气”。很快慰他的回答,也许自己也需要勇气。
      原来那是一种冒险,开始叫做梦想。

      你要尽全力保护你的梦想。那些嘲笑你梦想的人,因为他们必定会失败,他们想把你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我坚信,只要我心中有梦想,我就会与众不同,你也是。——《当幸福来敲门》

      原来都不知道叔叔还在这个城市?离自己很近很近的地方。胡笙叔叔可能是愧疚的罢,自己的脖子是夏达的杰作,夏达是叔叔曾经的女人,爸爸当着那么多亲戚朋友的面狠狠的给了妈妈一个耳光,单纯的爸爸没有想带原来自己的一个耳光竟能打到妈妈摔个跟头,碰倒旁边火炉里面的炭火,并且意外的飞到我的方向,要不是爷爷用自己的背给挡住,自己真的是不要活了。

      在每日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一个红瓦灰墙尖头顶的西式教堂,四周都是小湖围绕,满满的汇集起来的寂静,教堂的正中间是一个很久很久的白果树,久到已经开始发破,却是无力的生长,每到集会的时候,当神圣的耶稣发出信号让虔诚又恐惧的人们膜拜并继续顺从时,它只是对着湖水,对着教堂的尖顶发呆,发痴,直至发情。

      情不知所以,却一往情深。很多地方都是要用弹炮轮番轰炸过后,用炸药洗礼所有污垢,才会得到的清洁干净,
      这个小教堂被一种淡然处之的气氛萦绕。

      小的时候教堂的负责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胡笙叔叔不谙世事不苟言笑。殷梨最喜欢在他所在的小教堂里面,他住的地方有一间房子里面有很多很多的书籍,古今中外的都有,殷梨在那里读完了人生的第一部小说《红楼梦》,他的书库里有很多国外的书,有翻译过来的,也有全是英文的,有的都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很多书的封面都开始泛黄,就像淋过雨以后太阳光晒干了一样,很多的书各方角落都皱巴巴的卷起来,书架子最上面翻出来的书都是厚厚的一层灰,用面纸擦半天才能清晰的看到略微迷糊的书名,其实更多的书早已旧乱不堪的被收起来了。

      高中看过很多书都是从胡叔叔借的,她很喜欢一本全绿色封皮面的书,有些破却还可以阅读。她那天问他:“叔叔,这本书是什么时候的啊?好破,应该有好多年了吧!”
      胡叔叔总是严肃着表情说:“是的,是我大学里面看的书,很破了,但你还是要保护好一点。”

      很多疑问就在那句“大学”后面暂停了,这么大的年纪不是很多人都会有机会读过大学的,看来胡笙叔叔是个有文化的人,在殷梨的记忆里,叔叔从来就没有笑过也没有对她发过火,殷梨认为其实他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他常常伴着晚霞,在那颗白果树下拉二胡,一直到有月亮光出来,在树影婆娑下面有的时候也微微的哼个小调,小教堂的周边都是孤零零的小池塘,每个池塘里面都有月亮的光亮,你一眼看去感觉除了天上有一个月亮,周围都是月亮。殷梨老听周边的人讲胡叔叔,说他原来是市长之类的大官,被一个女人搞得下来台,然后在这里买了地安顿下来的,从没有想过原来叔叔竟然是虞果儿的亲叔叔,停放车的地方下面碎石很多,西街完好无损的地方就只有那个小教堂了。

      虞果儿走进门时,胡笙带着老花镜在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书架上布满灰尘的老书,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下,胡笙满怀疑问的说:“你是?“

      虞果儿看着满屋子的破书突然间很想发笑,《千与千寻》里说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至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多么的讽刺,兜兜转转原来不是不知道而是忘干净了。

      虞果儿找着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放下肩膀上的包。开门见山的说:“叔叔,很多年不见你是不记得我了吗?开始我还一直的想着你,但始终记得难过的事情可能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吧!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可以那么坦然处之的忘记我们?”
      胡笙疑惑着问:“你是果儿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真的是果儿吗?”

      对面的虞果儿幽深的脸开始泛白,嘴边的笑意变得很浅很飘,她用手轻轻的撩开落在脖颈两边的卷发,狰狞的烫伤疤蜿蜒的堆积着,像层块层块的肉色蘑菇云。胡笙表情开始变得抽搐,宽大的额头上纹络紧凑着,两眼心痛的看着虞果儿说不出话来。如果是难过就说明他内心是愧疚的,虞果儿在心里对自己说。

      胡笙面目苍凉的愧疚看着那些烫伤疤,往事就像凝固在针眼上的细菌,伴随着针尖刺痛着自己。曾经自己因为考虑妻子瘫痪自己公务繁忙所以决定不要小孩,而把弟弟胡源的女儿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关怀,也是自己亲手毁了弟弟的家庭并且让小果儿差点毁容,如果自己是一个禽兽,但是也宁愿做一个失忆的禽兽。本来他打算去惩罚自己,让自己自生自灭。2003年的那天除夕他冒着雨雪去电影院看一部当年上映的电影《原罪犯》,那天胡笙在梦里反复的说着那句话:“纵使我是禽兽,难道就没有资格生存吗?”

      胡笙难过的看着她说:“果儿,我是一个罪人,叔叔不是光明磊落的自由人,在你面前永远是抬不起头的。你一定也深深的恨着我。”

      虞果儿满满的难以平息怒火,在很多人眼里自己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叔叔,叔叔对自己的疼爱甚至超过任何一个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因为夏达那个邪恶的女人变得什么都没有了,男人的潦倒通常都是源于女人的心机,自己单方苛求叔叔变成永不犯错的人是愚蠢的。说”但求无愧于心“的那些人一定有三头六臂,要不然怎么会那么的漠然无视。

      虞果儿释然的流下眼泪,她说:“叔叔,我不觉得你是罪人,就算有罪那也都罪在从前,你不必耿耿于怀,你还不知道吧,我爸爸现在在广州发展成大老板,听说已经妻妾成群,还有我妈妈再婚移民到加拿大了,没有他们的照顾抚育我还不是安然无恙的长大了,我都活的好好的,活的心里沉重也是活,你说对不对?”

      胡笙依旧面色沉重:“所有的事情都是能回到从前吗?我做的事情从来都不愿意去和别人交代,但是果儿我歉疚的活到现在就是要看到你活的好好的,我希望你能够放下过去,叔叔愿意做为一个亲人给你亲情,你明白吗?”

      ”亲人往往也是给人伤害最大的,叔叔,我宁愿需要一点简单的爱。”
      “我们只要心里守着一份亲情,一份寄托,我们就是可以幸福的。”

      记住,无论是沙还是石,落水一样沉。

      虞果儿走出教堂大门,落日下的殷梨穿着米蓝色的大衣对着自己微笑,新生活原来是唾手可得的,包袱沉重卸下的那种轻松感觉美好极了。一个自垒高墙的人往往得不到完整的幸福,那么以后我会学着很幸福。从来没有那么大的勇敢这样做,殷梨给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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