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侦探社》王佳书玲

146、第145章

　　一天时间，警方全部排查完云狮摄影大赛的二百三十六个人员。
　　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158个，说不清纪念品的去向。
　　而这所有人之中也没有人知道在埋尸现场的这一枚隶属何人。
　　而青龙妹妹已经查到了下落。
　　“死了？”顾严手中的饼瞬间都不香了。
　　“是啊，你说这人好端端的死什么死。”路明阳气的也肺疼。
　　“怎么死的？”
　　“病死的，也是个苦命人，先是被卖到美国地下□□易市场，做了五年，辗转又到了拉斯维加斯，后面大难不死逃回了中国，依然从事性买卖，就在宁海，可是前年的时候宫颈癌死了。”
　　“他妹妹被拐的时候才多大，就被卖入□□易市场？”顾严问。
　　“四岁，你知道有些人就是变态，喜欢小孩子。”路明阳神情悲凉的说。
　　现在怎么办，他妹妹已经去世了，可以撬动青龙嘴的条件没了。
　　路明阳轻咳一声，做足心理准备，“这消息青龙这小子还没打听到，根本不知道他妹妹去世了，我找个人糊弄糊弄，被发现的概率还是挺低的。”
　　青龙一直被关在警察局，不可能再得到外面任何的消息，给他一个希望，让他开口，何乐而不为呢？
　　“你想找谁？”
　　路明阳贱兮兮的嘿嘿笑。
　　“警方就没人了吗？”顾严一看就知道是在打岑清的主意。
　　“有人啊，可是都太正了，他妹妹是个风尘女，还要随机应变不被拆穿，想来想去只有嫂子能胜任。”
　　顾严不动声色，路明阳急的围着顾严转了两圈？
　　“就去看下青龙，有警察守着，隔着铁窗，看完走人，青龙这种情况肯定是要判死刑的，两人再也不会见面，更用不着担心青龙打击报复，比上回嫂子装毒枭老大安全多了。”
　　呸，路明阳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都想抽自己洗大嘴巴子。
　　“我是说很安全，行动绝对保密，而且嫂子还是要化妆的，出了警察局的门，谁认识啊。”
　　顾严沉思片刻，“你得征求当事人的意见。”
　　“嫂子同意了。”路明阳一不留神脱口而出。
　　顾严一眼刀飞过去，似笑非笑，眼神瘆人，“她都同意了还来找我干嘛？我还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不让去吗？”
　　“哎呦喂，这你可冤枉嫂子了，如果你不查这个案子，我就算跪起在嫂子面前她也懒的搭理我。这不主要是想帮你嘛。”
　　哼，顾严冷笑，他哪那么大面子，岑清完全就是自己戏精上身，想凑热闹。
　　路明阳心中苦啊，嫂子，我真不是故意把你卖了，你要算账找你老公去吧。
　　路明阳行动快，刚问完顾严，就将人拐到了警察局，岑清带着萧从从，顾严当跟班，一起到了王局办公室。
　　萧从从拿出化妆箱，对着路明阳提供的照片，开始给岑清化妆。
　　不需要太像，青龙有三十年没见过自己的妹妹，只要有一些相似就能蒙混过关。
　　在路明阳查到青龙有个妹妹的时候，就与青龙达成了协议，警方如果帮忙找到他妹妹，青龙就供出背后的雇主。
　　昨天路明阳又再次提审了青龙，青龙表示自己一定要见到自己妹妹的面儿。
　　一个小时后，妆化完，岑清又换了一件低领的毛线短裙，下面穿着肉色的打底裤，踩着高跟长靴，搭上一件焦糖色的呢子大衣。头发波浪型披散着，左眼窝附近还化了一个淤青妆。
　　岑清从王局办公室秘密带到拘留室的探访室里，进门前她将左侧的大衣撩开一点，松垮垮的站着，脸上变换出极其不耐烦的表情，微抬着头，不屑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路明阳就在监控室里，竖着大拇指，“妈呀，嫂子简直就是神演技，瞬间完成身份转换，她不是影后睡还能是。”
　　顾严环着手臂，“要夸等她出来再夸。”在这儿夸岑清也听不见。
　　这时候，岑清已经进了门，拖开椅子，豪放不羁的坐下，翘着二郎腿，环着手臂。
　　青龙从她进来眼睛就一直停留在岑清身上，一动不动的观察着。
　　“看什么看？”岑清被看的不爽，冲着青龙嚷道。
　　“你长得像妈妈？”
　　“神经病。”岑清翻了一个白眼，“你确定不需要做个精神鉴定吗？可以不用坐牢的。”
　　青龙不怒反笑，“你叫彭佳？”
　　“是啊，你可以叫我佳佳。”岑清回答的不咸不淡。
　　“你知道我是谁吗？”青龙问。
　　“我管你是谁啊？”岑清一副非常嫌弃的表情，对方是个犯人，还很可能是个会判死刑的犯人，她会有好脸色才怪呢。
　　“那你为什么来？”
　　“条子说让我来见个人，也没说见谁，说只要见了，以后扫黄就放我五回，不给我找麻烦。”
　　路明阳已经给青龙介绍过彭佳的身份背景，他眼中流露出一种哀伤。
　　“是我没保护好你。”青龙自责的说。
　　岑清摸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什么鬼，“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你哥哥。”
　　“哈哈哈哈哈”岑清大笑出声，“我哥哥？我哪来的哥哥，你诓人也换个人诓，我们家人都死绝了。”说到最后这句话时岑清眼中带着强烈的愤恨。
　　“你没有一点印象了？”青龙双手搭在台子上，手铐磕在台面上哗哗做响。
　　“你小时候胆子可小了，害怕一个人睡觉，就缠着我要跟我一起睡。”青龙回忆起小时候的画面神情柔和。
　　岑清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儿，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青龙坐立不安，难得见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如此紧张，像是在等待审判一般。
　　“你记错了，我没有哥哥。”岑清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说。
　　“你恨我们？”
　　岑清冷笑一声，“恨你们？当然恨了，恨你们为什么不把我看好，恨那群死无葬身之地的人贩子。不知道我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狱里，看着一个个受着折磨死去的人，每天都在祈祷解脱的人有我一个，好笑的是，我竟然还活下来了，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为什么我活下来了，为什么我还要活下去。岑清越说越激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悲怆和绝望。现在又要来认妹妹，我为什么要认，你坐牢了，就想起有一个妹妹了，我告诉你，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你想着从我这儿拿好处，你要死就死在牢房里，死的远远的。”
　　岑清说完却发现青龙原本的紧张消失了，他眯着眼睛，手指轻微敲打着台面，审视着岑清。
　　岑清心中咯噔一下，他发现我的破绽了吗？为何跟之前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岑清仔细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并没有察觉出哪里不妥。
　　“你怎么才能相信我是你哥哥，你左边大腿内侧有一块蝴蝶形状的胎记，这样你相信了吗？”青龙状似无助的说。
　　监控器前路明阳慌了，“他是在试探。”
　　“彭佳有没有胎记？”顾严着急的问。
　　“我怎么知道，还大腿内侧，那么隐秘的位置谁知道啊。”路明阳也急了，人早就火化了，是她同行的几个姐妹一起出的钱，他跟人打听的时候也没听说有什么胎记。
　　如果岑清回答错了，前功尽弃，青龙不会再相信警察，他的嘴永远都撬不开了。
　　“要不让嫂子先出来。”路明阳提议。
　　“那跟承认骗人没什么差别。”
　　“那赌一把？”路明阳说完，就看到岑清动了。
　　只见她将衣服穿好，突然站起来，椅子因为她突然的动作往后移位，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刺啦刺啦的声音。
　　“我就说你认错人了，什么胎记，老娘从生下来开始一个胎记都没见到过。”
　　说完，就要离开探监室。
　　“等等。”青龙在后面急切的呼喊，岑清已经走出去了，只留下了门甩上的哐哐声。
　　一出来，岑清摸着胸口喘大气。
　　顾严在她起身那刻就出来了，将其抱在怀里摸摸头。
　　“怎么样？”岑清从怀里出来迫切的问后续进展。
　　顾严急着出来，不知道青龙的反应。
　　“你不知道？快去问啊。”岑清急死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搞砸，心中忐忑不安。
　　“去监控室。”顾严拉着岑清进去，发现青龙依然坐在那里，被狱警押着，头被压在台面上。
　　“怎么回事？”岑清问。
　　路明阳笑的眼睛周围褶子都出来了，“嫂子，你太牛了，人被你唬住了。”
　　“真的？”岑清简直不敢相信。
　　“真的，我得去跟青龙谈条件去了，他刚才要求我们把他妹妹还给他，都躁动了，这时候得趁热打铁。”
　　“快去快去。”岑清催促着，“有结果了赶紧告诉我？”
　　顾严瞧着兴奋的原地蹦蹦跳跳的岑清，按住她的头顶，压制住。
　　“刚才怕了？”
　　“怕，当然怕了，我怕你们的一番心血全都白费了，你的伤也白受了。”
　　“怎么会白受，他是凶手，被抓了，会接受法律的制裁，这就已经值了。”
　　岑清瘪着嘴，“那还可以利益最大化嘛。”
　　“嗯，都是你的功劳，利益已经最大化了。”
　　岑清又高兴起来，“哎呀，别看我当时面上稳的一批，其实我心里都慌死了，青龙肯定是从我嘴里听出了破绽，然后想诈我，而且路明阳也太不靠谱了，这彭佳有没有胎记他没跟我说啊。”
　　“那你最后怎么猜到的。”
　　“我是这么想的，青龙见我的第一句话就说彭佳长的像妈妈，其实他已经相信了，而且没有提到胎记这种事情，后面可能觉得我是假的，就用胎记来试探我，可是大腿内侧的胎记，太隐秘了，他为什么不说耳朵后面，手臂上，脚踝。他不敢说，就只能说明彭佳根本没有胎记。最后他选择了那么隐秘的位置，我觉得他说谎了。而且我说的是他认错人了，警方也找错人了，找一个长相相似的人是很有可能的，我这说等于给双方留了余地，不至于双方翻脸。”
　　顾严嘴角微扬，“分析的不错，有进步。”
　　“我也是有脑子的好嘛。”岑清傲娇的说。
　　“不止有脑子，脑子还很漂亮。”顾严摸着她的头，头型漂亮，跟摸将军似的。
　　岑清把她手打下来，“我一直是美貌与智慧并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