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侦探社》王佳书玲

147、第146章

　　路明阳以如果青龙还想见彭佳为条件，让青龙开口。这是个双方博弈的过程，所以岑清一直等在王局办公室，等待路明阳的审问结果。
　　这一等就从中午等到了晚上。
　　等待时间太长，岑清百无聊赖，又哪儿都去不了，还有王局那么大个领导坐镇，岑清不敢放肆，无聊的骨头都快生蘑菇了。
　　而顾严这厮竟然抛弃他美丽的妻子，跑去听审讯。简直本末倒置，愚不可及。
　　岑清在王局办公室跟着王局吃完晚餐后，终于迎来了前来汇报的路明阳和顾严。
　　“青龙交代的如何？”王局让人给两人送晚饭过来，一边问。
　　“很配合，据他交代，对方是通过一个中间人跟他联系的，这个中间人样貌，见面地点，付款方式，打款账号以及常在哪里出没都吐出来了。”路明阳问讯时间久了，嗓子干涩，先倒了一杯水咕隆咕隆喝了。
　　“那我什么时候再去见他？”岑清着急的问，她都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先不见。”顾严冷酷的说。
　　什么？岑清语调上扬。
　　路明阳急忙解释，“我们要先核实青龙交代信息的真假之后，才能让你见他。”
　　如果青龙故意放假消息骗人那不亏大发了吗？
　　“那干嘛让我等？”岑清无语了。
　　“我以为嫂子你早跟从从一起回去了呢？”路明阳在王局办公室见到岑清的时候也很奇怪，“顾哥让你等的吗？”
　　“我没有。”顾严发现岑清脸色铁青了，赶紧撇清关系。
　　“可你也没说让我回去啊。”岑清委屈的说。
　　所以是岑清自己以为要等着再次去见青龙的。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青龙被带到审讯室路明阳和顾严都走了，岑清一个人回到王局办公室，王局开会去了，从从打算给她卸妆，她还说不用了，让从从先回，然后就在办公室里等着，等到了王局下午四点半开会回来，又一直等到了现在。
　　他们俩就像把她给忘了，什么都没交代就走了，尤其是顾严。
　　顾严这时急需一个背锅的，“王局你怎么也不告诉她一声呢？”
　　“我以为她是在等你一起下班回家的呢？”这小子太不厚道，竟然还想把皮球踢给他。
　　岑清真的是肺都要气炸了，顾严眼神躲闪不敢看她。她一心一意的为顾严做了这么多，结果他心里只有案子，根本想不到她。
　　岑清委屈，一气之下抬脚就要走。
　　“王局，既然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就先回了。”
　　“顾严都在这儿，两口子怎么不一起回去呢。”王局赶忙和稀泥。
　　路明阳更是拦在门口，“嫂子，你要不先卸个妆？”
　　顶着另外一个人的面孔，实在太奇怪了。
　　岑清这才想起来，自己还顶着一张神似彭佳的脸呢。
　　萧从从将卸妆工具留下了，岑清只能又坐到离顾严最远的地方开始卸妆。
　　“王局，我们准备开会，需要您亲临指导。”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路明阳和王局逃之夭夭，到了门口还不忘把他那盒饭带走。
　　顾严饭也吃不了啦，得先把人哄住才行。
　　他心里发虚，摸摸自己的鼻梁，开口说道，“对不起，我错了，不该把你落下了。”
　　总而言之，不管有没有错，都先认错。你一认错，对方心里气至少消了一半。
　　岑清认认真真卸妆，似乎根本没听进去顾严的道歉。
　　这招没用，顾严过去，蹲在岑清对面，看着她卸下了妆容，素面朝天的样子，如出水芙蓉一般。
　　“你在监控室的时候分析的条条是道，逻辑满分，我觉得以你的聪明一定能想到的，你自己不也说是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吗？”
　　岑清的动作一停，妈的，这才几个小时，就啪啪打脸了。
　　“我是相信你。”顾严说的情真意切。
　　岑清脸上挂不住了，“你别相信我，我脑子时灵时不灵的。”
　　“嗯，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顾严认真的说。
　　岑清卸完妆了，将东西已经收拾好。
　　“我们先回家吧，小宝肯定在家等着咱们呢。”
　　“你饭还没吃呢？”岑清记挂着顾严脆弱的胃。
　　“不吃了，回去泡面吃就行。”
　　“那怎么可以，有饭不吃吃什么泡面，没营养。”
　　被岑清强制性的要求吃完饭再走，顾严显得有些抗拒。
　　果不其然，顾严还没动筷子呢，岑清在一旁就反应过来了。
　　我被顾严一夸就忘记了生气的初衷了，就算我脑子是聪明，也不妨碍你作为丈夫离开时对妻子的叮咛嘱咐吧。
　　岑清立马意识到她又被顾严带偏了。
　　她抢过筷子，“你还是回去吃泡面吧。”
　　顾严心力交瘁，“我都说了吃泡面，盒饭我根本就不配吃。”
　　岑清忍不住轻笑，“每次认错都挺快的，在你心里有案子查就根本想不到你老婆对不对？”
　　“我都说了是信任你。”
　　“别拿这种话敷衍我。”岑清将筷子啪的扣在桌上。
　　“这两件事根本没有因果联系。”顾严说，“我当下是确实因为心急先去了审讯室，可这不能代表案子比你重要。”
　　“那你觉得我比案子重要了？”岑清又追问。
　　“当然。”顾严回答，没有用一丝犹豫，岑清尝试从他脸上找出破绽来，未果。
　　老婆总算哄好了，饭也吃不了啦，终于可以起身回家了。
　　一开门，路明阳这厮竟然就现在门外，他后面还站着背着手正大光明的王局。
　　王局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顾严将来重回警察队伍，王局依然是顾严的领导。
　　所以岑清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王局，今天打扰您一天了，我们先回去了。”
　　王局摆摆手，“回去吧，夫妻嘛，哪有隔夜仇的，互相体谅，啊。”
　　路明阳在后面轻声调侃顾严，“队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哄人一套一套的，情话张口就来。”
　　顾严皮笑肉不笑的警告路明阳别太张狂，要是今晚的事儿漏出一点风声，就剐刑伺候。
　　“等你结婚了，也会无师自通的，别太羡慕。”

　　路明阳这次的效率很高，一天时间就将青龙所提供的线索全部证实了一遍，那个中间人已经被捕。与青龙对质之后，很快就交代了青龙背后的雇主。
　　警方信守承诺，再次让彭佳会见了青龙一面。
　　岑清前天气饱了，忘记问当时青龙为什么看出她是个冒牌货了。
　　顾严解释，“因为彭佳的走失完全就是自己作的。”
　　她是自己跟人贩子跑的，彭佳家里穷，从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她被抱走的时候就被父母发现了，但是彭佳不愿意放弃有好东西的人贩子，被她妈妈拉着使劲哭，反而被其团伙反咬一口，说她爸妈才是人贩子，结果被周围的群众围攻，人就被抱走了。青龙追了十几里地，还被打了个半死，没追回他妹妹。
　　岑清听完，对这个小彭佳无语了，这都是什么脑瓜子才能干出的事儿。
　　“可是她才四岁啊，可能根本就记不清了，也可能受打击记忆混乱了，觉得家人没保护好自己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青龙是刀尖上淌血的杀手，以他的谨慎程度，只要有一点疑虑，他就会不断试探的。”
　　“其实他要是真怀疑，做个DNA鉴定就一清二楚了。”
　　“鉴定警方就不能做手脚了吗？”顾严反问，“他照样不会信任的。”
　　好吧，是她想的简单了。
　　“这次去不要有压力，反正青龙已经招供了，满足一下他死前的心愿就行了，让他知道他妹妹还活着，心中有个希望。”路明阳说，让岑清放轻松。
　　所以岑清的确比上次去的时候更松弛了。
　　她一坐下就问，“听说你还要见我，我不是你妹妹。”
　　其实路明阳已经把他调查彭佳下落的资料跟青龙看过了，为了让他对岑清确信不疑，只是将彭佳死亡的消息隐瞒了。
　　“你以为是我们没看好你所以你才被人贩子带走的吗？”
　　“不然呢，我为什么会被卖去美国。”岑清知道了前因后果，顺着他的话说，让青龙误会冯佳失去了那段记忆。
　　青龙没有解释，“上次我看到你眼角有淤青。”
　　岑清无所谓的撩了一下头发，说，“总会有一些有特殊要求的变态。”
　　青龙苦笑，“你可以不干这个。”
　　“不干这个我吃什么，你也可以不干杀手啊。”
　　青龙无言以对。
　　显然他的话没有值得被采纳的价值。
　　“我留了一笔钱给你，拿了钱找个轻松点的工作，好好生活，有机会回家看看爸妈。青龙絮絮叨叨，还把越南老家的地址告诉给了她。”
　　青龙执着于找到自己的妹妹，完全是因为父母的要求，冯佳被拐卖后两年，他们父母就去世了，临终前父母要他发誓一定照顾妹妹。青龙答应了，他就一定要做到。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彭佳”态度软化，有一丝于心不忍。
　　“你是我妹妹啊，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青龙笑着说。
　　探视时间到了，青龙被狱警带走。
　　“彭佳”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说，“我会去看他们的。”
　　岑清任务完成，出来还跟路明阳说青龙留了彭佳一笔钱。
　　“我知道，跟王局报备过，彭佳已经死了，王局说这笔钱就给她换个好一点的墓地吧。”
　　“虽然他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但是却一直信守承诺，对自己的妹妹呵护有加，即便是再坏的人，心中也有一个小角落存放着一点良知。”
　　顾严不以为然，“可是他杀的人也是别人的父母，妹妹，儿女。”
　　“我知道，所以他依然是罪有应得的。”岑清说，她没有因为扮演了彭佳就对青龙心怀仁慈，她可是专业演员，入戏快，出戏也快。